早晨的陽光很是溫暖,也顯得很溫和,根本想象不到這樣一片沙地里面埋葬了多少尸骨和故事。我拉著何勁夫的手,一路走在后面。早上的氣溫有點低,凜冽的風(fēng)刮在臉上,讓我的臉有點生疼的。
我看著他們一路興頭的往前沖著,不得不在心里默默的想著,男人真的是雄性激素支配的動物,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不管風(fēng)景有多美,多奇妙,一個女人在這里也呆不過三天的,可是我看他們幾個全部都是興沖沖地,非常的興奮。不知道是因為寶藏近在眼前,還是因為這新鮮的刺激感。
越往里走就越覺得這里面的石陣越來越玄幻,要不是王浩然在前面拿著導(dǎo)航儀帶路,我們恐怕早就迷路了。
“勁夫,你確定地圖上說的寶藏是在這里嗎?這樣的不毛之地……”我扯了扯何勁夫的衣角說道。
“沒錯,我以前和達潮差不多就確定了,現(xiàn)在和劉衡陽他們也仔細的核對過了,大家都異口同聲,應(yīng)該是不會有錯的,除非繪圖的人跟我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要不然,是不會出錯的。”
何勁夫撫了撫我的頭,意思是叫我放心。
聽他這么說,我雖然覺得欣慰了很多,但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王浩然,這魔鬼城這么大,我們要走多久啊?這樣走下去,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嗎?能出的去嗎?”蘇蕊彎下了腰,兩手扶在自己的膝蓋上,氣喘吁吁的說道。
“當然回不去了,我們恐怕要在這個魔鬼城里呆很多天了,這樣吧,到時候補給不夠了,我們幾個男人分批出去拿,現(xiàn)在我們身上背的,大概可以支撐兩三天的。”王浩然又說道,他身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大概也很累,所以說話也挺喘。
我和蘇蕊都是只背著一點食物和水,已經(jīng)覺得受不了了,但是再回頭看他們四個,幾乎各個都是背著很多的東西,看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在這里長期戰(zhàn)斗了,只是沒跟我和蘇蕊說了。
蘇蕊撿起一塊小小的石頭,狠狠的丟向了遠方,“真操蛋。”
我看了蘇蕊一眼,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她平時雖然男孩子氣,但是從來沒有說過什么臟話,現(xiàn)在卻這樣說,看來也是被這鬼天氣折磨到了。
“大家堅持住,那寶藏那么大,我只要能夠填住我爸的空子,別的我也就不管了,你們拿去分。”王浩然笑了下說道,也算是鼓勵大家繼續(xù)前進吧。
“誰稀罕那些錢,我又不缺錢用,說不定就把小命送了。“蘇蕊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扶著自己的膝蓋。
劉衡陽無聲的走到她身邊,把她的背包解了下來,“我來背吧,你最近瘦得厲害,恐怕是有些累了。”
蘇蕊這才不說話了,不過她并沒有把背包給劉衡陽,還是繼續(xù)背著。
我和何勁夫?qū)σ暳艘谎郏姷搅撕蝿欧虻淖旖锹冻隽艘粋€隱隱的微笑,看來他也發(fā)覺了,劉衡陽現(xiàn)在對蘇蕊很是在乎,雖然每次的關(guān)心和照顧都是默默無言的,但是自從蘇蕊在瑞士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似乎變得更加愿意去幫助蘇蕊了。
“嘿,伙計,你那個導(dǎo)航儀真的假的?怎么感覺在帶著我們繞路?”丁克對著王浩然說道。他一路上幾乎沒怎么說話,總是默默地,變得非常內(nèi)斂,一點也不像之前那么張揚了,大概也是走了太遠的路,雖然他和何勁夫兩個人都是僵尸的體質(zhì),不會覺得累,但是心里一定也很著急著找到寶藏。
其實丁克能一起跟來,我感覺滿吃驚的,因為何勁夫一開始是說,只要他拖住王大洲,就給他留一壇子藥水,讓他自己先改變體質(zhì),并沒有要帶他一起行動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他卻也一起來了,就這件事,我一直也沒問何勁夫,何勁夫也沒來跟我解釋,但是我自己想了很久,大概是想把丁克留在身邊,這樣好控制,而且,畢竟,他是王大洲的鵝兒子,關(guān)鍵時刻,也許可以用他做個人質(zhì),來威脅王大洲一下----如果王大洲有那么一點在乎丁克的話。
“不對,不對,不對!”乘著這會子大家在說話的空檔,何勁夫掏出了地圖又看了起來。他連著說了三個“不對”,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
“怎么不對了?”劉衡陽首先湊了過去,也對著地圖看了起來。
何勁夫把地圖攤在地上,全部換了一個順序,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們都弄錯了,當初我們總是先入為主的認為地圖的排列方式就是我們自己排的那樣,可是你們看,
這三張地圖的每個邊角都是可以合在一起的。”
他這么一說,我們?nèi)繃橇艘粋€圈,開始看著他把三張地圖不停的換著排列方式擺放。
果然,那三張地圖,無論怎么放,邊角都是可以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三張地圖,十二條邊,每條都是可以對上的。
“這怎么辦?我們找錯了?”我忍不住著急起來,準備了這么多天,終于深入這樣的沙漠腹地,如果找的還是不對的地方,這也太打擊人了。
“大概的地點是對的,因為這里標注了經(jīng)緯度,這個是不會出錯的,只是我們弄錯了一點,這地圖不是這樣看的。”何勁夫突然拿出了一把美工刀,對著地圖開始裁了起來。
“你瘋啦?”我按住了他的刀子。
他抬頭對我笑了一下,推開了我的手,“你別著急啊,你不相信我嗎?”
我見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只得狐疑的收回了手,任由他把三張地圖都裁開了,他把三張地圖都裁成了對邊的三角形,這樣就變成了六張直角等腰三角形的地圖了,接著他又把地圖重新拼了起來,“你們看,這樣才對!”
果然,那地圖一開始每個邊都可拼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卻不是了,他裁開的那條邊翻了出來,變成了外圍的邊,原本的外邊翻到了里面,全部一個蘿卜一個坑,嚴絲合縫的拼了起來。
“導(dǎo)航儀收起來吧,王浩然,筆者畫圖的時候根本沒有那么高科技的玩意兒,所以他根本不會按照我們現(xiàn)在的思路來畫的,那經(jīng)緯度只是提示了這個魔鬼城的位置,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來了,只能靠著手上的地圖找到寶藏了,導(dǎo)航儀此時不但不能幫助我們,反而會誤導(dǎo)我們的視線。”何勁夫用一卷膠布把重新拼起來的賭徒粘了一下,仔細的看了一會,就又揣回了懷里,“跟著我走。”
本來已經(jīng)走了快一天了,除了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下,大家的意志已經(jīng)差不多被磨得差不多了----不是因為單純的疲倦,而是因為沒有目標的尋找,讓大家漸漸覺得絕望了。但是現(xiàn)在峰回路轉(zhuǎn),何勁夫發(fā)現(xiàn)了地圖的奧秘,大家又都提起了興趣,似乎一掃之前的不快的沮喪,又充滿了希望。
“這地圖是按照這里的石頭走向畫的,我們沿著它的指引一路走,只要不走彎路,很快就可以找到了。”何勁夫說道。
話雖然這么說,可是一直到了天黑了下來,夜晚的風(fēng)沙又開始吹了起來,我們還是在石頭堆里打轉(zhuǎn),不過走的路子越來越有規(guī)律了,看來何勁夫的想法是對的。
“天黑了,夜晚不趕路,很容易迷路。”何勁夫說道。
果然的,遠方的天邊,原本是一片燦爛的火燒云,可是現(xiàn)在變得烏云密布,看來馬上就有一陣狂風(fēng)暴雨要來襲。
“這里和純正的沙漠不一樣,很多沙漠都是常年不見一滴雨水的,可是這里的環(huán)境很特殊的,陰晴不定,時時會下雨,雖然沒有養(yǎng)活太多生物,但是這里,并不是真正的不毛之地,還是有很多的植物的,就是這樣的特殊的氣候造成的。”王浩然在一塊巨石四周看了很久,最后指了指說道,“沒帶睡袋,不可能出去討的,我們包里的防水睡袋,應(yīng)該可以擋住等會的雨水,不過我們也可以穿上雨衣,等這陣雨過去,再睡個干爽的覺。”
蘇蕊從劉衡陽的包里拿出了雨衣,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我不愿意睡在濕噠噠的地方,我先找地方躲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在四周繞了起來,一路好奇的看著這些火紅的巖石。
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也讓何勁夫把雨衣拿給了我。
那片漆黑的烏云很快的就隨著強風(fēng)飄了過來,在我們的頭頂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我們都在一塊有些傾斜的巨石下面坐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天暗了下來,夜幕一點點的落在眼前,一天又這么過去了。
為了積蓄體力,天一黑,我們就在這巨石下,都鋪好了睡袋鉆了進去。
為了防止半夜還是會有昨晚的哪樣的狂風(fēng)呼嘯,何勁夫一點真的睡在了我的身邊。其實他這樣我也安心多了。
半夜的時候,倒是沒有再出現(xiàn)孤苦狼嚎聲,但是我卻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砹岁囮嚨牧魉暎拖裥∠锩媪魉欠N淅淅瀝瀝的聲音,我一下子就驚醒了,難道又下雨了?
如果知道睜眼后悔看到什么,我是打死也不會睜開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