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想,這只不過是個意外。
可他心跳如鼓,無意觸碰到的雙唇滾熱如同火燒,帶著他渾身都在發燙,竟沒有一絲一毫對這場意外的厭惡之感。
糟糕。
葉陽覺得很糟糕。
他上輩子時,高中認真讀書沒有分心,大學男女比例感人,畢業后又忙于工作腳不沾地,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連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這可是初吻,竟然還是和一個男人。
算了。
人生在世,哪能都如意。
就當是和兄弟玩鬧的時候不小心蹭著了吧。
對,反正嘴唇也是肉,和握個手沒有什么區別。
他終于強行令自己稍稍冷靜了一些,可壓不下涌上面頰的血液,他仍然是從耳根到脖頸微微泛紅,和封欒說話時顯然底氣不足,硬生生又憋出一句兇了吧唧的怒吼,沖封欒大喊道:“瞅啥瞅!再瞅……再瞅我削你!”
可這套威脅似乎用過了太多次,而今的威懾作用已算不得太大,封欒收回目光,伸出手指,若有所思摸了摸自己的唇,幾乎像是在回味方才那一瞬間的觸碰,而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微抿上揚,這么多天以來,他好像第一次笑了。
葉陽的臉噌地又紅了一個度,他罵罵咧咧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落葉塵土,為了面子正要壯膽再往下罵時,沈少珩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顯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甚至還在狀況之外,滿是驚喜,大聲與葉陽和封欒二人道:“啊,皇上今日心情不錯啊!”
封欒壓不住唇邊的笑,輕聲道:“是不錯。”
沈少珩問:“不知皇上昨夜休息如何?”
“很好。”封欒道,“朕做了個絕好的美夢。”
葉陽:“……”
沈少珩又好奇問:“美夢?不知是什么樣的美夢?”
封欒卻不回答了,他看著葉陽,唇邊帶笑,似是這段時日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答道:“阿陽好像不想朕告訴你。”
葉陽:“……”
葉陽用力擦了擦嘴,忍著心中在此時冒出來一堆罵罵咧咧的語句,快一步上前,幾乎恨不得揪住沈少珩的衣領,咬牙問道:“沈統領,你剛剛去哪兒了?”
“人有三急,總得解決。”沈少珩萬分好奇,“云侍君,你臉這咋這么紅,皇上心情為啥這么好,這是發生了啥?我又錯過了啥。”
葉陽:“……”
葉陽懶得理他。
他收拾好東西牽來自己的馬,冷著臉爬上馬去,催促另外兩人趕快動身,沈少珩急忙牽馬跟上,趁著封欒還未收好東西之前,搶先同葉陽說了幾句話。
“云侍君不愧是云侍君,了不起。”沈少珩夸贊道,“我沈少珩必定將全部身家都壓在您身上。”
葉陽一怔:“押什么?”
“我覺得。”沈少珩認真篤定說道,“您就是未來的皇后!”
葉陽:“……”
封欒已慢悠悠牽了馬過來,到二人身邊時,正聽見葉陽咬牙切齒,狠狠罵出一句話:“你姐怎么沒打死你。”
要知道沈香凝那可也是封欒的后妃,結果自己的弟弟竟然希望其他人當上皇后,這已經不是胳膊肘往外拐那么簡單的了,這種程度的,葉陽覺得沈少珩配得上一頓暴揍。
沈少珩卻不慌不忙,甚至也不避諱封欒就在身邊,直接便往下說道:“害,我姐對搶男人沒什么興趣,要不是我爹讓她入宮幫助皇上,她可能還在漠北放馬呢。”
這一回葉陽是真的呆住了:“……啊?放馬?”
封欒在旁,聽沈少珩如此說,竟也沒有半點惱怒,只是不冷不淡問了一句:“阿陽,你聽說過漠北的長寧鐵騎嗎?”
這軍隊的名字,葉陽的確在書中看到過幾次,依稀記得這是書中鎮守漠北戰力最強的一支精銳騎兵軍隊,好像還是沈家麾下的勢力,只是書內主角們從不曾去過漠北,自然也沒有過多筆墨描寫,他不大了解,聽封欒這么問,也只是點了點頭,道:“稍微聽過一些。”
“如今鐵騎君由少珩的長兄代領,而在此之前……”封欒微微一頓,再度出聲詢問,“你可知原來的鐵騎軍將軍叫什么名字?”
葉陽不住搖頭。
“沈襄寧。”封欒道,“襄助長寧。”
葉陽:“……”
葉陽傻了。
啥玩意?!這得是花木蘭吧?
他目光震驚,待三人都上了馬,走出一段距離后,才想起回問,道:“那……她以前是女扮男裝?”
沈少珩在一邊道:“我阿姊本來不樂意進宮,可我爹不放心……”
封欒直言:“楚憐入宮時,宮中只有她一人。”
葉陽隱隱明白了。
他記得書內沈香凝是同楚憐一塊入宮的,說的還是沈家為了限制楚家勢力,以免皇上獨寵楚憐影響前朝才令沈香凝入宮的,云陽入宮也是如此,本欲三家互相牽制,誰能想如今竟然會是這么個局面,沈香凝無心爭寵,楚憐而今心中只有狗,反倒是葉陽一人吸引了封欒所有主意。
“她本是不愿入宮的。”封欒道,“可朕允她,待朝中局勢安穩,朕便送她出宮……”
葉陽:“……”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封欒是不是也對他說過?
封欒:“……再將斬浪送給他。”
等等,斬浪?
葉陽問:“這啥?”
封欒答:“船。”
沈少珩在一旁補充道:“最大的船。”
葉陽:“……”
沈香凝的目標,那是星辰大海啊。
好,葉陽明白了。
從今往后,這就是他凝姐!
……
之后兩日行程,封欒睡得顯然好了不少,而葉陽隔了老遠避著他,待好容易回到京中,來不及休息,他們在沈少珩安排下偷偷回了宮,待到御書房內,封欒便立即傳令召云將軍與云丞相進宮。
好歹分別近一月功夫,康寧見皇上瘦了不少,憂心不已,匆匆吩咐御膳房備好今日午膳,又想云侍君也隨著皇上離宮月余,那想必是很想他的貂的。
康寧急忙傳令,讓人將雪貂抱到御書房來。
葉陽趕了這么多天路,正累得癱在御書房的椅子上,再看封欒神色不變,進御書房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先翻了翻桌案上還未來得及處理的公函,他心生佩服,自己卻癱在了椅子上,還問康寧能不能為他取個軟墊枕一枕腰。
而今康寧同沈少珩一般,早已將葉陽當成了未來的皇后,他知道葉陽對皇上好,他自然也要好好對待云侍君,他拿了軟墊,葉陽擺著一副葛優癱的姿勢躺下,一旁封欒瞥了他一眼,不免道:“待會兒你父親要來,你還是端正一些好。”
“沒事……他來了我再坐好。”葉陽隨口應對,“我腰疼,都怪那馬——”
他一扭頭,正見一個小宮女抱來了胖了一圈還在睡覺的貂,那皮毛潤澤,看起來手感就很好,葉陽一瞬便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把從那小宮女手中接過貂,順手摸了一把,十分感慨,道:“一個月了,不知道楚妃的狗怎么樣了。”
上次看那只哈士奇時,還是個半大小子,正在身體抽條的時候,狗長得也快,這過去一個月后也不知變成了什么模樣,哈士奇這玩意,長得越大破壞力越大,保不齊楚憐那幾間屋都已經被狗拆了。
那小宮女以為他在問話,便回答:“回云侍君,楚妃娘娘的狗長大了許多,胃口特別好。”
康寧在一遍道:“就是皮了點,楚妃宮中這個月報內務府的家具損耗,比以往多了三四倍。”
葉陽:“……”??Qúbu.net
不愧是哈士奇,了不起。
他懷里的貂終于睡醒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看著他,也不知還認不認得他是誰,呆了好一會兒,才扒著他的衣襟湊上來,在他身上嗅了嗅,毫不猶豫爬上來舔他的鼻尖。
葉陽有些怕癢,笑了兩聲,將貂抱在懷里,那雪貂便干脆鉆進他懷里輕輕叼著他的手指又舔又咬,不時還扭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那小宮女出去取雪貂的吃食了,康寧也暫先退出屋中,想遣人到御膳房看一看情況。
葉陽被那雪貂輕輕啃得有些疼,下意識將手收了回來,一面用以往養貓養狗時制止寵物的語氣,提高了些聲音道:“不可以,不能再咬了。”
雪貂抱著他的手歪頭,又舔了舔他的手背。
葉陽動搖了:“……舔也不可以。”
雪貂:“咯嘰?”
歪頭張嘴,又是一口。
“停下!我都說了!不可以!”葉陽皺眉道,“是沒喂飽你嗎?”
……
云凜早得到消息,知道皇上大致在今日會趕回宮中,他自清晨起便焦躁不安在等待,等到皇上傳旨,他便立即同父親一塊匆匆入宮,二人恨不得兩步并做一步,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御書房外,正等著康公公通報,忽而便聽見屋內傳出了葉陽的聲音。
“不可以!”葉陽高聲道,“你不要再咬了,我疼……你再這樣我要打你了!啊!”
云凜:“……”
云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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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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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