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珩方出帳篷沒多久,同禁衛說過布防之事,轉頭恰遇見明硯從外經過。
那日他隨皇上去見過明硯,已知曉了墨侯先生的真實身份,恰好他又是墨侯先生諸多的著作的忠實喜好者,墨侯先生的戲和書他大多都看過,從那日后他看明硯的目光中只有敬佩,如今見明硯路過,他想也不想便上前詢問,想要知道墨侯先生新書的進展。
可惜他還未來得及與明硯說上半句話,便眼睜睜看見葉陽在宮人攙扶下從皇上帳中出來了。
沈少珩很是吃驚。
一刻鐘前他還見皇上與云侍君在帳中你儂我儂,半個時辰前他還見二人在床上扭作一團,那感情可好極了,怎么現在云侍君就自個一個人出來了?
他再看葉陽滿面笑容,步伐輕松,那樣子好似恨不得一步一跳,沈少珩卻覺得很不對。
若他沒有記錯,云侍君而今還抱病在身,皇上怎么可以……薄情啊!太過分了!
沈少珩憋不住在心中為葉陽打抱不平。
明硯也有些驚訝。
可她好歹見慣風雨,對這些兒女私情感情變化了然于心,也只是微微笑了笑,說:“放心,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和好的。”
眼見一對璧人就要在眼前分散,沈少珩覺得有些傷心,聽明硯如此安慰,還忍不住喃喃詢問:“……真的嗎?”
明硯笑瞇瞇道:“小夫妻吵架,習慣就好。”
……
葉陽度過了一段他來書中后最輕松快樂的日子。
他第二天退燒恢復,之后幾日,封欒再也沒來找過他,其余人出門秋獵,他就天天跑出去騎馬,他已經愛上了騎馬的感覺,而沈香凝帶著明硯與楚憐二人,費了幾天功夫,不僅教會了二人慢慢騎著馬走,還令楚憐領悟了騎馬遛狗的全新技能。
楚憐對葉陽的負數好感已經清零,如今好感度雖不及明硯和沈香凝般對他那么高,可好歹是沒有以往那么討厭他了,除了騎馬之外,他們甚至還在沈香凝處搭起了麻將局,每日打牌騎馬,好不愉快。
直到秋獵最后一日。
葉陽在營地內架起燒烤架子,快樂擼串,楚憐按著狗不許它撲到烤肉上去,而沈香凝支著下巴坐在一旁,壓著聲音向明硯詢問:“皇上和云侍君是不是鬧別扭了啊?”??Qúbu.net
明硯道:“好像是吧?”
她扭過頭,正見封欒與沈少珩等人秋獵歸來,有宮人在旁清點獵物,又是封欒拔得頭籌。
認真說起來,這幾日秋獵,但凡封欒親自參與,那幾乎是次次較真,隨行幾位武官都比不過他,回來時便忍不了有所傳言,說皇上近些日子的心情真是差極了,幾乎將秋獵當作是發泄,可誰也不知封欒為何如此,唯一可能知情的人……正在快樂烤肉,無憂無慮,好像沒有半點煩惱。
葉陽將烤肉分到幾人手中,又回去折騰下一輪,沈香凝不由更加憂心,說:“我問過少珩,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放心吧。”明硯說,“你看那民間夫妻,無非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看這帝王家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話,她又轉過頭,正見封欒幾度朝此處張望,似還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走過來。
明硯笑道:“看吧,皇上先忍不住了。”
葉陽正在往烤肉上刷著蘸料,頭發礙事,他早就一股腦全胡亂扎起來了,衣袖礙事,他便換了封欒專令人給他做的那身騎裝,還擼了袖子露出半截手臂,一手一把串兒,抬頭見明硯和沈香凝光顧著說話,他心情正好,還忍不住追著沖明硯和沈香凝大喊道:“別客氣啊!可勁造!”
明硯沒有聽懂。
她想葉陽的意思大概是讓她快點吃,她便咬了一口,味道極佳,她很喜歡,就是稍稍有些微辣,再看楚憐已經把椅子搬到了葉陽的烤架前面,按著狗盯緊了葉陽手里的串兒,那哈士奇的口水都快淌到地上了。
葉陽想,這還是個刷原書女主好感的好機會。
他咳嗽一聲:“還想要?”
楚憐:“也……也不是……”
葉陽沖著她咧嘴一笑,問:“妹兒,好吃不?”
楚憐:“挺……挺香。”
“行。”葉陽說,“那我再給你整兩串。”
封欒終于下定決心,朝此處跨步走來。
楚憐啃了兩口葉陽新給她的烤串,她還想要,可又不知如何向葉陽開口。
數日之前,她可還是葉陽的仇敵,有些事雖非她所愿,也不是她所想,可父母之令,經了她的手,也應當算是她的惡行,她心有愧疚,哪怕這幾日大家關系有所緩和,她卻也不敢和葉陽搭話。
如今應當是個同葉陽示好的好機會。
她咬唇猶豫,抱緊了懷里的狗揉弄腦袋,終于等到一輪新的烤肉烤熟,她滿懷期待抬頭看向葉陽,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支吾著開口,道:“我還想……”
不,她想了想葉陽習慣的措辭,下定決心。
“賊香……老……老好吃了。”楚憐說,“再給我整兩串!”
葉陽:“行!”
話音未落,他扭過頭,正對上封欒冰涼的目光。
葉陽燦爛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他心情好,沒想著要收斂笑容,幾天來難得這么近看見一次封欒,他想也沒想,就舉起手中烤串,開心詢問:“皇上也來一串?”
封欒:“……哼!”
封欒二話不說扭頭甩袖離去,葉陽怔了一怔,不由皺眉,不明白封欒究竟為何要來此處。
沈香凝小聲咋舌:“看來是真生氣了。”
明硯被那烤串辣得哈氣,一面跟著沈香凝點頭,還未等她緩過神來,那頭沈少珩從封欒身邊離開,朝著他們走過來,面上還帶著無奈苦笑,道:“云侍君,明司籍,皇上有事要找你們。”
葉陽一臉茫然:“皇上剛剛為什么不說?”
沈少珩咳嗽一聲:“云侍君,皇上今日心情不佳……”
葉陽更不懂了。
他跟著明硯起身,隨沈少珩一同到了封欒帳中,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封欒想要做什么,待進了帳,康寧立于一旁,還對他眨了眨眼,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順著點封欒,別再惹皇上生氣了。
這眼神太過復雜,葉陽沒有看懂。
封欒端坐于上,見他二人進來,干脆免了他們兩人的禮,卻只愿對著明硯說話,道:“朕已經知道了。”
明硯眨了眨眼,問:“皇上這是何意?”
“墨侯先生與云丞相是忘年好友,朕一時竟忘了。”封欒淡淡道,“云丞相步步設計,無非便是想讓朕出宮,親眼去看一看民間如何。”
他說到此處,那目光刻意往葉陽身上一轉,那神色銳利,眸中情緒卻是復雜,好似還帶著一份怨意,嚇得葉陽一抖,心中更是茫然。
等等,什么?出宮?他爹設計啥了?
明硯和他爹是好朋友?
為什么封欒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不愧是皇上。”明硯微微抿唇一笑,“您覺察得比我們所料想的要快。”
葉陽撓頭。
封欒不再多問,直言道:“你們想要朕去何處?”
“鄢中。”明硯說,“月前此處方過水患,算來賑災錢款就在這幾日抵達,皇上若想知真相,現在正是好時候。”
封欒心中已有了計劃。
而今他們秋獵在外,消息傳回京中也需要不少時日,正好能稍稍避過京中各方勢力的耳目,他大可在此稱病,暗中帶親信前往鄢中。
待他回京之后,想裝病只怕就沒有那么簡單了,他打定主意,心中卻還有不少疑惑,正巧明硯可在此為他解答,他便問:“將京畿流民一事瞞而不報的,可是魏時?”
明硯點頭:“魏副指揮已掌控兵馬司多年,京中不許流民饑民出現,連個乞兒亦或是衣衫襤褸之人都要被他令人逐走,此行為何,皇上應當明白。”
封欒沉默。
“魏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馬司副指揮。”明硯道,“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靖淮郡王不可能不知道,而靖淮郡王手中并無實權,魏時的膽氣,又是從何而來?”
封欒輕聲道:“朕會查明白的。”
一旁葉陽終于忍不下去了。
“我爹……做了什么嗎?”葉陽有些茫然,“你們在說什么啊,我為什么聽不懂……”
封欒:“……”
“皇上,您是想令云侍君同行?”明硯也有些不解,“既然如此,可要將這些事從頭同云侍君解釋一遍?”
封欒:“……”
葉陽不住點頭:“要要要,你們擱那兒蛐蛐咕咕說啥呢,我咋一句都沒聽懂?”
封欒:“……”
封欒遲疑轉向明硯:“他不知情?”
明硯好似到了此刻才明白封欒的意思,她哭笑不得,只能同封欒解釋,道:“云丞相怎么可能舍得用云侍君布局。”
封欒:“……”
葉陽:“布局?什么局?”
封欒:“是朕誤會……是朕對不起你。”
「封欒好感度25,當前好感度73」
葉陽:“……”
啊?!這狗皇帝的好感度怎么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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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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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