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待封欒下朝之后,便遣了名小太監(jiān)過來,帶葉陽到禁軍平日訓(xùn)練的馬場,而他就在馬場內(nèi)等候。
禁軍平日在此操練,如今封欒要暫用這馬場,沈少珩便暫改了禁軍訓(xùn)練的時間,自己親自在馬場候著,以防有意外發(fā)生。
葉陽今日還是腰酸體乏,可已比昨日要好上許多了,如今封欒的好感僅余20,他不敢胡亂拒絕封欒提議,本著舍命陪君子的心態(tài),跟著到了馬場之外,心想自己第一天學(xué)騎馬,難度總不會太高,他應(yīng)當(dāng)不用太過害怕。
封欒換了騎裝,正在馬場邊上等他,這狗皇帝素日均是寬袍大袖,葉陽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利落,那衣袍收袖束腰,只越發(fā)顯得他眉目英挺,腰線細(xì)瘦挺拔,而云陽畢竟是個不喜歡舞刀弄槍的人,葉陽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了一件相較沒那么繁瑣麻煩的衣服。
封欒看著他的衣著打扮,禁不住皺眉,引他到了馬邊,方才開口道:“你可知下個月就要秋獵了?”
葉陽搖頭:“不知道。”
“依照歷來的規(guī)矩,此番秋獵,宮中妃嬪應(yīng)當(dāng)都要跟隨參加。”封欒蹙眉道,“屆時雖不求你們能上馬狩獵,可多少也該有件合身的衣服。”
葉陽認(rèn)真點頭:“是,皇上,明個我就叫我爹娘往宮里送幾件,甭說秋獵,穿上我連老虎都能給您打了。”
封欒:“……”
封欒已轉(zhuǎn)身對康寧道:“康寧,待會兒你令人過去一趟,給云侍君做身獵裝。”
康寧忙不迭領(lǐng)命,封欒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葉陽,道:“如今你既已入了宮,哪里還有令你父母給你送衣服的道理。”
葉陽一噎,反問:“有何不可?”
封欒微微挑眉:“傳出去豈不是要令人笑話朕。”
葉陽:“……大男子主義要不得。”
封欒沒聽懂他這句話,卻也不曾深究,反正云侍君動不動便要胡言亂語,他只是令人將馬牽了過來,教導(dǎo)葉陽如何上馬。
若照著葉陽以往在影視作品中所看到的騎馬片段,上馬本該是踩著馬鐙飛身而上,帥氣滿分,可一旦到了現(xiàn)實,事情就與他所想的不同了。
云陽的身體力量太弱,他照著封欒所說的動作重點朝上一翻,身體到了半空便險些跌下去,幸虧封欒就在他身后,匆忙伸手扶了他一把,葉陽便順勢——
坐到了封欒肩上。
封欒:“……”
葉陽:“……”
空氣一時凝固僵滯,周圍也只有馬兒甩著尾巴噴出熱氣時的聲響,葉陽一動不敢動,又實在不知自己此刻該如何打破這該死的尷尬,依他所見,此刻無論他說什么話,封欒應(yīng)當(dāng)都是要掉好感的,他不敢開口,想等著封欒率先說話,他在想辦法應(yīng)對,可如此僵持了片刻,他先等來的,反而是沈少珩實在憋不住的一聲笑。
康寧幾乎立即便撲了過去,想要制止沈少珩此刻目無君上的越矩所為,而葉陽覺得沈少珩的笑似乎在某種程度上略微打破了眼下的尷尬,他應(yīng)該把握住眼下的這個機(jī)會!
葉陽側(cè)目低頭,對封欒勉強一笑,豎起大拇指道:“皇……皇上……接得真準(zhǔn)。”
封欒:“……”
「封欒好感度-1,當(dāng)前好感度19」
不,不對。
如今這等程度的翻車現(xiàn)場,他怎么可以說這種話!
葉陽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緊張:“皇……皇上好體魄!沒事經(jīng)常練吧……”
再怎么說云陽柔弱,他也是個男人,基礎(chǔ)體重擺在那兒,封欒竟然能扛得起來,還能站這么久!看來這狗皇帝除了某些方面不行之外,其他地方還是很行的。
他以為自己的馬屁拍在了點子上,可不想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封欒的好感卻再度有了變化。
「封欒好感度-1,當(dāng)前好感度18」
葉陽:“……”
葉陽慌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憋了半晌委屈巴巴看著封欒,自暴自棄道:“能放我下去嗎,硌屁股。”
封欒:“……”
他身上總算沒有再冒出掉好感的小紅字,一手扶住葉陽的腰,抱著他令他落在了地上,神色冷淡,似乎還在對葉陽方才所言有些不悅,始終不曾開口說話,而葉陽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起頭,正想著要說什么話討好他,卻忽見封欒正竭力掩飾自己有些偏快的呼吸,細(xì)看之下,這狗皇帝的手,好像還在微微發(fā)抖。
葉陽:“……”
不行就不行,早點放他下來不好嗎……
非得死要面子憋著,看看,受罪了吧!
為了照顧封欒的自尊心,葉陽只能當(dāng)作什么也不曾發(fā)現(xiàn),他尷尬站在封欒身邊,看著拼命忍笑的沈少珩,心情復(fù)雜。毣趣閱
半晌,封欒深深吸了口氣。
“朕扶你上去。”封欒想了想,又道,“秋獵當(dāng)日,你還是同其他人一塊在后頭看著吧。”
葉陽:“……”
葉陽有些不服氣。
他最不喜歡別人說他做不到,如今他甚至還沒開始嘗試,封欒卻好像已經(jīng)篤定了結(jié)果,而若照封欒所言,秋獵少說也得在一個月后,不就是騎馬嗎?他不信他學(xué)不會。
他也不想同封欒多說,封欒說要扶他上馬,他便借著封欒的手爬上馬背,他選的馬兒脾性溫順,未聽得主人命令,倒是動也不動,待他坐穩(wěn)了,聽封欒說了許多要點,有沈少珩在前牽馬,他才挺直了腰,設(shè)法學(xué)著自己去控制它。
好歹他算是有些天賦,而那馬兒也頗通靈性,他很快便能控著那匹馬慢慢行走,封欒擔(dān)心他再摔了,縱馬跟在他身后,他是氣定神閑,葉陽卻很快覺得而有些難過了。
他還是輸在了體力上。
云陽的身體實在太弱,在馬背上顛了不久便覺得腰酸,馬鞍磨得他腿疼,看來他若是想學(xué)會騎馬……御花園長跑是時候該安排上了。
他在馬背上為自己規(guī)劃日后的鍛煉計劃,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騎馬走了幾圈,封欒頗為驚訝,像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堅持上這么久,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他:“先休息一會兒吧?”
方入秋的天氣還是太熱,葉陽已微微出了些汗,想著下來喝口水也好,便點了點頭,還是由封欒半摟半抱著助他下馬,待他雙腿一落地,他才猛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剛才騎馬時他覺得那馬鞍硌得屁股大腿都疼,還想云陽身嬌體貴坐不得這么硬的玩意兒,怎么如今一下馬……他的大腿和屁股蛋還是疼啊!
封欒問他:“你怎么了?”
葉陽強作冷靜,不住搖頭,一面邁步行走,數(shù)步之后,衣料摩擦之下……葉陽覺得自己大腿和屁股更疼了。
若換了現(xiàn)世,身邊之人也換成他在現(xiàn)實的哥們朋友,他此刻一定已經(jīng)喊出聲來了,可如今他的身份實在尷尬,身邊走著的是他名義上的“夫君”,還有他夫君的直系下屬,那他就只能將一切憋進(jìn)肚子里,強忍著屁股與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咬牙邁步。
至少在今日,他已不敢再接著騎馬了,封欒允他以后在宮人陪同下提前告知沈少珩后便可來此練習(xí)騎馬,而后封欒與他一同返回宮中,待到二人終于分別,葉陽爬上自己的車輦,屁股一沾那軟椅,險些立刻就掉下眼淚來。
磨破了,他覺得他的屁股一定磨破了。
云陽的忍痛閾值實在太低,破皮的小傷,疼得葉陽齜牙咧嘴,他勉強坐在車內(nèi)一角,僅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軟椅,挺腰撅著腚,卻又覺得腿疼,他正想將腿岔開,可那車簾卻一揚,封欒正站在外頭,沖他微微皺眉。
“坐也沒什么樣子。”封欒挑眉道,“這幾日你真學(xué)過禮儀了?”
葉陽:“……”
他想著封欒僅余18點的好感度,強壓下心頭抗拒,忍著疼并攏雙腿,擠出假笑,道:“皇上,您這是要做什么?”
封欒已跨上一步,爬上了他的車輦來,還未落座,就在他面前,一面道:“回宮還有些路途,你一人獨坐,難免無趣。”
葉陽脫口而出:“不無聊!我老有意思了!”
封欒:“……”
「封欒好感度-1,當(dāng)前好感度17」
葉陽:“……是挺無聊的,再沒個人和我嘮嘮,那我就要睡著了。”
他嘴上如此說,卻死活不肯挪窩,希望封欒明白這車輦內(nèi)空間太小,容不下他們兩個大男人。
可他不動,封欒便也不動,車輦之內(nèi)的空間本就狹小,兩人擠在一塊更顯難堪,葉陽僵著姿勢坐著,看著面前封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看……
「封欒好感度-5,當(dāng)前好感度12」
葉陽咽了口唾沫,一手撐著椅墊,盡量不碰到傷處,艱難將屁股往邊上挪了挪,再蜻蜓點水般坐下,給封欒騰出空來。
封欒輕哼一聲,臉色這才略好了一些,他冷著臉在葉陽身邊坐下,卻又不發(fā)一言,根本就不是他方才所說的擔(dān)心葉陽無趣,所以才過來與他說說話。
那車輦一動,葉陽不由便倒抽一口涼氣,疼得齜牙,封欒蹙眉看他,片刻之后方才開口,問:“你近來好像與明硯走得很近。”
葉陽至此才明白封欒的用意。
不論怎么說,他是封欒的侍君,明硯則是太后巴著封欒早日迎娶的后妃,二人男女有別,而在這后宮之中,侍君的身份本就是極尷尬的。
封欒該不會誤以為自己想要挖他的墻角吧?
葉陽一時緊張,竭力想要解釋。
后院起火可是頭等大事,若他找不好理由,保不齊便要受到此事牽連,甚至可能血濺當(dāng)場。
可封欒卻只是與他說:“離她遠(yuǎn)一些,那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葉陽一怔:“可是她不是……”
封欒反問:“是什么?”
葉陽道:“我以為太后想讓皇上……”
他見封欒臉色微沉,猛地想起封欒與如今這位太后關(guān)系一般,他似乎并不喜歡別人提起太后,便輕咳一聲,立即改口,道:“我以為皇上喜歡他。”
封欒是個顏狗,明硯長得好看,還是早已被定好的后妃,皇上的青梅竹馬,葉陽覺得自己的這個推論,多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可不想封欒臉色更沉,甚是微微挑眉,道:“你在胡說什么。”
葉陽嘴上不言,心中卻已明白了。
哦,封欒不喜歡明硯,看來書中他后來迎娶明硯作了賢妃,也不過是帝王家最常見的政治聯(lián)姻。
“那幾個人,朕都不喜歡。”封欒低聲道,“你不必胡思亂想。”
葉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弄清了封欒的意思。
“皇上深明大義。”葉陽努力拍著狗皇帝的馬屁,“為了家國江山穩(wěn)定,甘愿放棄小我,了不起!”
封欒:“……朕在你眼中,就是這幅模樣?”
葉陽:“啊?”
封欒已挑起眉尾,似有不悅,連帶著語調(diào)都有些微涼下來,道:“看來朕還是錯看了。”
葉陽:“???”
等等,這狗皇帝在說什么,他為什么一句都聽不懂。
葉陽滿頭霧水,不知所措,而后下一刻,他就看見了封欒身上跳出的好感變化。
「封欒好感度-5,當(dāng)前好感度7」
葉陽:“……”
什么啊!這還讓他怎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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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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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