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醫院的工作也不要去了,最起碼這幾個月注意點,等穩定了再說。”</br> “媽,我實習的工作很穩定啊。”</br> “還跟我裝糊涂呢?”唐倩沒好氣瞪了一眼:“反正就這么說定了,等會吃完,讓你周叔送厲景琛回去。”</br> 唐甜甜一頭霧水,看向厲景琛。</br> 厲景琛也有些不明所以。</br> “我媽怎么了?怎么感覺奇奇怪怪的?要不我就留下來陪陪她,我怕她多想靳博源的事情。”</br> “那我過兩天再來接你。”</br>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br> 唐甜甜小聲叮囑。</br> 晚上,目送厲景琛離去。</br> 唐倩讓人買了很多防滑墊,在地上鋪上厚厚的地毯,院子里有些不平整的地方也都修繕完畢。</br> 她還給唐甜甜準備了兩雙平底鞋。</br> “媽,你干什么啊?”</br> 她有些納悶。</br>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還不仔細?”</br> “有身子?媽,你聽誰胡說八道的?”</br> “你包里的單子我看到了,都懷孕一個月了。你也真是的,一個月前女婿還傷著呢,都不能下床。你說你……真是亂來!”</br> 唐甜甜面色騰地一下紅了。</br> 救命啊,她真沒有亂來,兩人到現在都規規矩矩。</br> 就一次……</br> 厲景琛忍不住,硬拉著她用手……</br> 咳咳,不方便細想。</br> “媽,你誤會了,那單子……”</br> “誤會什么啊,我還能看錯不成。你真是胡鬧,你都懷孕了,怎么捐贈骨髓?這個靳博源真不是個東西,他兒子是命,我小孫子就不是命了。還敢跑我家來鬧,下次要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看我不打斷他的腿。”</br> “我本來也沒想和他好,現在我更沒什么想法了。我也不打算再找了,就等著你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我就有事情干了。”</br> 唐倩溫柔地摸著她的肚子,眼神慈愛,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目標。</br> 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兒女健康快樂嗎?</br> 唐甜甜本想說實情的,可現在……</br> “媽,你不怪我啊。”</br> “怪你什么?”</br> “怪我和厲景琛胡來,有了這個孩子?他可都告訴我,他答應你了。”</br> “那他還把持不住?”</br> “咳咳……是我,是我的錯,我勾搭的。”</br> 她趕緊把鍋背在自己身上,事實也的確如此,總不能讓厲景琛在她媽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br> 唐倩沒好氣瞪了一眼:“女孩子也不知道矜持,算了,孩子都有了我還能說什么。媽媽怎么會怪你呢,媽媽還要感謝你,你做了我很多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我才覺得自己真真切切的活過一次。”</br> “我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受了委屈。你可不能像我一樣,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媽有你,有這個小孫子,就萬事足了。謝謝你,甜甜,你讓媽沒有遺憾終生,白來一趟。”</br> “媽,瞧你說的!”</br> “媽知道,很多時候你都在顧慮我的感受。但媽媽想告訴你,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有時候天塌下來我也能抗一抗,知道嗎?”</br> 唐倩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眼中滿滿都是愛。</br> 唐甜甜眼圈通紅,忍不住哭了鼻子,緊緊抱著她。</br> “都是要當媽的人,怎么還這么孩子氣,說哭就哭?”</br> “再大,我都是媽的孩子!”</br> “對對對,你在我這兒永遠都是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