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天賜一個箭步,踩著溪流,騰空而上,落地之際,一把將那彩蝶握在手心里。
“你,你是誰?放開我的蝴蝶”
常月嚇得花容失色,眼看著銅面人狠狠的攥著,蝴蝶的翅膀從他有力的手指縫內(nèi)露出,蝴蝶似乎還在顫抖,常月心疼至極,那可是叔叔送給她唯一的東西。
天賜不聲不響,怒視著常月,這么天真無邪的臉,若一刀下去,且不是可惜了?誰讓她體內(nèi)存有白玉的殘魂?
一時之間,一路的傷痛涌上心頭,是她害死了爹娘,是她殺了師傅,讓他孤苦無依,又是因?yàn)樗屪约鹤兊萌斯聿蝗纾麑ち诉@么久,找了這么久,他怎么會放棄?
天賜陡然張開雙手,蝴蝶的殘肢隨風(fēng)飄落,幾點(diǎn)淡藍(lán)色的粉末宛若浮沉,飄散一空,只留下殘肢軀體,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上。
常月頓時心如刀絞,不顧裙擺,墩身小心翼翼的將死去的蝴蝶捏起來,放在手心里:“我的蝴蝶”
猛然,一股冷風(fēng)掛過,掃過桃花林,桃花瓣,宛若聽到了某種召喚,風(fēng)雨席卷一般,大片大片的飄灑,在半空舞動,宛若一只只小小的粉蝶,來回飛舞,常月一愣,抬眸看去,那些漫天飛舞的花瓣真的有蝴蝶。
天賜駭然,一把將常月抓起,另一只手掏出乾坤畫軸大喝一聲:“無論你身經(jīng)多少輪回,終究是妖。”
常月面容扭曲,一層污穢之光朦朧了她的全身,威壓感讓她如臨死亡。
“蝴蝶嘛,君大爺我多得是”
一聲桀驁的聲音從天邊襲來,宛若萬刀齊射,一抹紅芒劈開隕落的桃花瓣,嗖的一聲,直沖天賜的手臂,隨著一抹紅芒之后,黑影落地,天賜手臂一麻,掉落在地,恢復(fù)正常。
“你”
天賜措手不及,一把將常月丟開,手臂上一抹猩紅的傷口觸目驚心。
“你真當(dāng)君大爺這么好騙?”
君墨抱著膀子站在原地,甩了甩掉在眼前的幾縷發(fā)絲,悠閑的說道。
他當(dāng)時火急火燎的趕去地府,可人只走到了一半的路程,便感覺不到羅盤的訊息,那么,只有一種可能,白玉的魂魄就在那小子身上,他又極速折回,看到這一幕,他已經(jīng)明白了事情的原為。
君墨眸光掃了一眼地上的畫軸,能明顯感受得到上面的威壓感,天賜警惕的看著畫軸,頓時二人同時出手,探向那畫軸。
二人手幾乎同一時間接觸那畫軸,啪的一聲,二人頓時同時向后撤去,君墨感興趣的看著天賜:“沒想到多年未見,小子長進(jìn)不少,怪不得,弄了張面具故弄玄虛,你以為這樣子很英俊嗎?”
君墨自顧自甩了一下發(fā)絲,似乎想讓他看清楚自己比他英俊多了。
天賜冷眸從面具后射出一道鋒芒,身后古劍頓時脫殼而出,在半空發(fā)出一陣嗡鳴之聲,直沖君墨而去,趁此機(jī)會,天賜猛然身子下垂,直沖那畫軸抓去。
君墨一掌拍向古劍,古劍噌噌后退,可如長了眼一般,對著他毫無罷休之意,眼看著天賜抬手抓向那畫軸,他已經(jīng)十分明了,這畫軸充滿霸氣的法力,定然是將小玉的魂魄困在了里面,抬手一團(tuán)玄冰烈火,直沖畫軸。
天賜身子急速旋轉(zhuǎn),避開玄冰烈火,身子猛然踩在桃花樹的枝干上。
常月此刻已經(jīng)嚇的花容失色,左右看著二人,這戴面具的男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善類,而右邊這個男子,她雖然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像個好人,卻對他的聲音有所記憶,曾經(jīng)在叔叔的雕刻店鋪?zhàn)永锫牭竭^。
低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畫軸,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是肯定對他們很有用,爬起來,抬手抓向畫軸,轉(zhuǎn)身就跑,地上的桃花瓣已經(jīng)落滿了一層,踩在腳下軟軟的,一個不小心,常月絆倒在地,激起滿地的花瓣,飛濺開來。
“死丫頭,哪里跑”天賜猛然瞳孔一縮,沒有這畫軸,他根本找不到這個女孩,眼下,他今日若沒有機(jī)會殺了她,日后定然無從尋起,大喝一聲,身子直沖桃花林深處而去。
“姑娘干的漂亮,哈哈哈”
君墨揚(yáng)天長笑,單手背后,一道晶芒劈開桃花碎裂的花瓣,一柄彎月飛鏢,嗖的一聲,直沖天賜背心而去。
天賜只覺得身后一涼,一股殺氣轉(zhuǎn)眼接近,頓住腳步,翻身一掌拍出,古劍回旋環(huán)繞,抵御君墨,可等到天賜再回眸追捕之時,已經(jīng)不見了常月的蹤影。
左右查看,直覺漫天花瓣,邪魅的飛舞,讓他看不到天地,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此刻才覺得闖入了什么陣法,就連身后緊追不舍的蛇妖都不見了蹤跡,漫天飛舞的桃花瓣,就像鵝毛大雪,無止境的在四周飛舞盤旋,時而有規(guī)律的飛旋而上,時而毫無規(guī)律的飄零而下。
天賜輾轉(zhuǎn)觀察,始終找不到破綻,這里怎么會有花雨陣?
地府“歡喜,本宮讓你打探卞城王的下落,一旦有消息,便第一時間稟報,這次,不是本宮引動蠱蟲,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碧水閣內(nèi),幽幽坐在茶桌前,拍案而起。
屋內(nèi)的擺設(shè)與昔日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一處裝飾品,那是由整個人的骨架構(gòu)建而成,掉掛在粉色紗幔下,威風(fēng)吹拂,撩起粉色紗帳,在骷髏上輕柔的摩挲。
歡喜面色蒼白,抱著膀子,強(qiáng)忍著身體帶來的痛楚,跪在地上,不停的發(fā)抖:“王妃,請高抬貴手,饒了奴婢這一回,再說,卞城王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
“還敢犟嘴。”幽幽大步上前,狠狠扇了歡喜一巴掌。
這一巴掌,幾乎要了歡喜半條命,整個身子歪向一側(cè),重重的摔在地上。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歡喜蜷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蝕血噬肉之痛,她根本支撐不住,若不是有著一絲希望,她早就咬舌自盡,也不愿承受這般苦痛折磨。
“王爺并無留下之意,還是要走”幽幽目光猛然渙散,無力的坐回凳子上,輕言道:“我做了這么多,只是想讓他留下來。”
“王妃,求求你,給奴婢解藥奴婢一定替你將卞城王留下。”
歡喜斷斷續(xù)續(xù),體內(nèi)傳來的痛苦,如萬千螞蟻啃咬,全身上下,奇癢痛苦,她幾度想伸手將皮肉抓開,卻不知從何下手,衣衫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她瘦弱的皮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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