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秦漠的吻又落了下來,貼在了她的脖頸上。</br> 每一下都帶著微涼,就連他的體溫在恢復之后,肌膚都像是入手即化的瓷玉,</br> 就那么貼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距離,卻也沒有再進一步。</br> 眼底浮出的黑色,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邪佞:“我們換個方式出汗?”</br> 薄九看向他的眼,意識都有些發飄,睫毛輕顫時,呼出的氣越來越燙。</br> 秦漠沉著眸,把人抱著,手指劃過之處,讓薄九忍不住的弓起了身形。</br> 仿佛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為了出汗。</br> 所以他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br> 把她弄的面紅耳赤之后,只會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笑,唇瓣輕舔。</br> 漸漸的,睡意襲來。</br> 薄九偏過頭去,緩緩的合上了眼。</br> 秦漠看著懷里睡過去的人,黑色的眸深了深。</br> 算了。</br> 又不著急的走。</br> 反正去哪里都一樣。</br> 等著沒興趣了,再離開也可以。</br> “我的金主,你會讓我感興趣多久呢?”</br> 秦漠笑了,手指還攆著少年黑色的發,嘴角勾起了邪氣的弧。</br> 不是全然沒有優點。</br> 最起碼這家伙聞起來很好聞。</br> 抱在懷里的觸感也很好,整個人都泛著暖。</br> 和他身上的冰涼完全不同。</br> 秦漠眉頭挑了一下,將下巴擱放在了少年的頭頂上,單手將人攬著,觀察著懷里的家伙。</br> 病到這種地步,應該沒有攻擊性了。</br> 不過秦漠很清楚,這不是她原本的樣子。</br> 因為沒有哪個人敢那樣和不下十艘快艇對峙,劃開打火機,說炸東西就炸,連姿勢都帥的好看。</br> 這樣的人,這么乖,應該很少見。</br> 確實如此,此時的薄九乖的很,安靜下來的樣子就像是個小王子,連純黑色的發都垂了下來,擋住了耳朵和眼,只剩下了下巴那一抹瓷白的弧。</br> 秦漠看了半響,偏過頭去親了親她的頭頂。</br> 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后,秦漠猛的一頓,緊接著眉心皺了起來,泛著淡淡的冷。</br> 沒有人知道秦漠在想什么。</br> 窗外的夜色漸漸涌動著,由于從來都沒有被污染過,外面的星空非常的美。</br> 這很容易就能讓人入睡。</br> 尤其是懷里還抱著一個人。</br> 并沒有感覺到冷。</br> 反而是到后半夜的時候,懷里的人溫度越來越高,高到讓原本已經睡下的秦漠,驟然睜開了眼。</br> 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秦漠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手放在了薄九的額頭上,在感覺到那燙人的溫度之后。</br> 他的眸更加的沉了。</br> 從床上起來,連外套都沒有穿,就那么赤著下半身走出了房間。</br> 現在的天已經黑了。</br> 老板是當地人,就在樓下喝酒,大概是約了他幾個朋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散。</br> 秦漠沒有停頓,直接朝著那邊走了過去:“你這里有沒有酒精?”</br> 老板看了秦漠一眼,沒搭話繼續喝自己的酒,用到底話有說有笑著。</br> 就在他剛要傾身把一顆花生放在嘴里的時候。</br> 只聽唰的一聲響!</br> 一張撲克硬生生的戳在了他的手背上。</br>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雖然并不多,卻讓老板疼的整張臉都變了。</br> 坐在對面的人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大概是想給秦漠的頭來一下。</br> 可他的酒瓶才剛剛抬起,手腕就被人攥進了手里,不過是一個用力。</br> 砰的一聲!</br> 直直的砸在了地上!</br> 那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br> 尤其是老板,他看著自己的手,雙眸都有些搖晃。</br> 秦漠撐著椅柄,微微的勾起了唇,嗓音就響在他的耳邊,宛如一只優雅的惡魔:“你這里有沒有酒精?”</br> “有,有,有!”老板握住了自己的手:“我現在就去給您拿?!?lt;/br> 秦漠滿意的笑了:“謝謝。”m.</br> 老板卻在聽到那兩個字之后,渾身一抖,這男人真的好可怕!</br> 本來是看他們不是本地人,所以老板就沒有拿著這兩個人當回事,現在他再也不敢怠慢了。</br> 這個宛如魔鬼一樣的男人,根本不像上樓時靠著少年時的柔弱模樣。</br> 明明是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栗,下意識的就在聽從他的指令。</br> 除了酒精之外,秦漠還端了一盆熱水上樓。</br> 走之前,他丟下了一句話:“上面有人病了,需要靜心修養,所以一些沒有必要的動靜,還是不要有了?!?lt;/br> 老板一震,連忙說:“是?!?lt;/br> 手背的疼痛實在是讓他沒了半點脾氣。</br> 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人,湊了過來:“那人到底是誰,看上去挺斯文的,怎么還能用撲克傷人?”</br> “我怎么知道!”他要是知道敢這么不要命嗎?</br> 秦漠端著熱水進了房間,房門是用長腿勾上的。</br> 確實,即便是赤著上半身,秦漠也和別人不同,滿身的清貴并沒有散去,卻因為那雙眸的不同,又融入了一些黑暗的氣息。</br> 他看了躺在床上的薄九一眼。</br> 拿了條毛巾,先是沾了熱水,覆在了她潔白的額上。</br> 這邊的體溫計都不干凈。</br> 即便是老板有,秦漠也沒有拿,不知道為什么,倒是在前臺賣零食的那順了一根糖。</br> 當時也是等熱水等的無聊,拿在手里把玩了兩下。</br> 現在干脆拆開了包裝,用糖果的那頭碰了碰少年的唇。</br> 秦漠見薄九沒有反應,俯身過去,用唇撬開了她的,接著抽身,讓她叼住他手上的糖。</br> 大概是嘗到了嘴里的甜味。</br> 眼看著少年薄唇動了動,眉心總算是不像剛才一樣,皺的那么難看了。</br> 秦漠發現了,他不太喜歡這家伙不開心的樣子。</br> 既然是找到的玩具,就要越是精美越好。</br> 秦漠伸手將薄九的手拿了過來,用棉簽沾著酒精,一寸寸的涂在了她的關節上。</br> 不僅僅是手,還有膝蓋,鎖骨,小腹……</br> 渾身都燒的難受的薄九睡的并不安穩,在察覺到那讓人舒服的涼意的時候,忍不住的睜開了眼。</br> 映入眼簾的就是燈光下那張俊美白皙的側臉,那人低著頭,眼睛里仿佛只有她。</br> 剛好擦到了長腿的位置。</br> 不醒還好,一醒身體所有的感官都回來了,陣陣的酥麻感在加上那雙深邃的眸。</br> 身體就像是軟成了一潭水,軟軟的散在,連眼睛都是。</br> 秦漠看著眼前面色緋紅,眼角泛著水意的少年,手下的動作一頓,就著那個姿勢,直接欺了過去,將吻落在了她的鎖骨上。</br> 和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br> 手指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順著往下滑,入手的細嫩,以及貼在身上的溫玉,讓他的的氣息明顯有些不穩。</br>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br> 即便是這樣的忍耐讓他有點陌生。</br> 但是作為一個心理犯罪師,怎么能對自己的玩具下手。</br> 既然是玩具,可以玩,也可以舍棄,絕對是不能做到最后的。</br> 秦漠在最后關頭停了下來,看著那人泛光的淚痣,緩緩的笑了:“我的金主,還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能讓人著迷?!?lt;/br> 薄九也意識到了他好像不太愿意真的碰她。</br> 不過,身體太冷,意識也是。</br> 浮浮沉沉中,又閉上了眼。</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像是被人抱進了懷里。</br> 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聲音響了起來,仿佛帶了點高傲:“都這樣了,溫度怎么還不退,我的金主,你最好能好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這么伺候誰。”</br> 薄九聽著,心里想笑。</br> 哪有人強迫對方要退燒的。</br> 還有,大神,其實你是想說本少爺吧。</br> 不知道為什么,薄九總覺得大神這時候的語氣,像極了小時候。</br> 大概是被人抱著太舒服。</br> 到了凌晨三點的時候,薄九覺得自己的后背一直都在冒汗。</br> 長腿在那蹭了蹭,還沒有動。</br> 他就將她按住了:“怎么?”</br> “熱。”薄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想要把被子掀開。</br> 秦漠將人一裹,不讓她在動,只說了兩個字:“睡覺?!?lt;/br> 但還是熱,薄九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往他身上吸取了涼意。</br> 秦漠看著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的人,眸光沉著,手指緊了又緊。</br> 一晚上都是這么過的。</br> 等到那家伙安靜下來的時候,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打濕了,貼在臉上。</br> 秦漠挑眉,又試試她額上的溫度,沒有那么燙了。</br> 很好。</br> 他也不想他的玩具,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樣子。</br> 差不多四點半的時候。</br> 薄九才算是真正的睡沉。</br>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透了。</br> 陽光透過窗打進來,撒在她的臉上。</br> 偏過頭去就是全天下最讓人沉醉的睡顏。</br> 每一次大神睡著的時候,都能讓人想到圣潔這個詞。</br>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之后。</br> 薄九眸光往下移,看到就是他攬在她腰上的手。</br> 這個床確實是窄,兩個人必須側著才能睡開。</br> 也是因為這樣,他們離的太近,他的呼吸都能伴隨著動作,打在她的耳上。</br> 接著。</br> 一個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br> 他脖子上掛著的,好像是那時候……</br> 薄九剛一伸手,就被他按住了手腕,接著一個翻身,氣息落下,眸光很沉,聲音是勾人的沙啞:“看來我的金主還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招惹不得?!?lt;/br> 緊接著,薄九能體會到的就是落在她肩頭的吻。</br> 密密麻麻,帶著輕咬,讓人心跳加速,連帶著思緒也是空白的。</br> 房間里的氣溫再不斷的升高。</br> 直到有水淋在身上。</br> 薄九才意識到他將她抱到了浴室,他仍然在吻她,似乎是很喜歡她的反應,薄唇揚著,任由她沒了力氣之后,倚在了他的身上。</br> 除了親吻,并沒有做什么實質上的事。</br> 但是手指劃過帶來的酥麻,讓薄九整個人都有點輕顫。</br> 不過。</br> 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停下來。</br> 尤其是在他那么用力的握住她的腰之后,他卻一口咬在了她的肩上,接著便是淡下去的氣息以及扯過來的浴巾。</br> “我們以前也是這么相處的?”</br> 他黑色的發還滴著水,一滴一滴的打在了薄九的鎖骨上。</br> 已經被浴巾裹住的薄九嗯了一聲,等著身體的燥熱散去。</br> 秦漠笑了,表情卻看不到:“是么?”</br> 薄九總覺得大神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剛要開口。</br> 他就將眸抬了起來,眼角溢出了邪氣:“原來我的金主喜歡這一種,可惜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不然……”</br> 秦漠傾身,皓齒咬住了她的耳,氣息還是熱的,眸低卻沒有絲毫的暖意:“做什么都可以了?!?lt;/br> 薄九沒有說話。</br> 是因為門外響起了清晰的敲門聲。</br> 這種地方,隔音本來就不好,即便是隔著兩道門,還是能聽到聲音。</br> 是老板。</br>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兩位客人如果睡醒了的話,請來門邊取?!?lt;/br> 薄九聞言,挑了下眉頭:“這種地方還能提供早餐?”</br> 她不是沒有住過這樣的客棧,能又熱水就是好事了。</br> 現在怎么還有早餐,還是老板專門來送?</br> 單純我九怎么能想到,就在昨天晚上,老板已經被大神嚇住了。</br> 別說提供早餐,估計滿漢全席都得搬來。</br> “我去拿。”</br> 唰的一聲。</br> 秦漠拉開了浴室的門,扔了兩件衣服在進來,再給自己套上了一條黑色的長褲。</br> 整個動作,他做起來都特別的帥。</br> 利落又冷酷。</br> 和以前的秦漠比起來,確實有些不太一樣。</br> 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br> 門外的老板突地全身一僵,端著木質餐盤的手都有些發抖。</br> 老板承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長相這么俊美的男人,尤其是當他的黑發在滴水的時候,更是如此。</br> 可就是這樣,才和一些漫畫里的惡魔特別的想象。</br> 尤其是他的眸子,冷的讓人有些發寒。</br> 男人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br> 不會吧。</br> 他該不會像昨天晚上一樣,再被戳了手吧?</br> “你可以走了?!?lt;/br> 在沒有玩具在場的時候,秦漠絲毫不在乎將自己的殺氣表現出來。</br> 老板一抖,二話不說,將餐盤交給男人之后,立刻逃離了現場。</br> 如今他不得不佩服,昨天晚上扶著男人進店的少年。</br> 說起來。</br> 就是那個少年給了他一副,我朋友身體特別弱,但凡是一點東西撞到他,他就會疼的錯覺。</br> 才會讓老板以為對方就是個清貴花瓶。</br> 這哪里是花瓶,分明就是個惡魔!</br> 少年竟然把對方當成易碎精致的王子來對待,這里面真的沒有什么誤會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