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摸了摸鼻梁:“特殊部隊隊長,心理犯罪專家,秦家獨苗,安氏外孫。”</br> 這一層又一層的關系。</br> 讓老管家越發覺得腦仁疼:“是我知道的那個安家?”</br> “就是那個安家。”薄九往椅子上一坐:“倍兒有錢,所以我才會這么被動。”</br> 老管家看著少主那落寞的樣子,還以為對方拿喬,將手一背,吐出了一個字:“綁。”</br> 同一時間,安氏別館。</br> 一個有著刀鷹鉤鼻的金發人踱步走了進來。</br> 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只是米國人會比同齡的華夏人看上去成熟。</br> 他的打扮很隨意,走路卻帶著風,雖然不拘小節,卻也有教養,進了大廳,把帽子一摘:“秦在嗎?”</br> 看到來人,管家有一瞬的發愣,接著又恢復了優雅:“少爺在書房。”</br> 那人風風火火的很,畢竟如果是秦回來的話,肯定能幫他解開他手頭上的案子。</br> 書房的木門被打開,秦漠抬眸,本以為會看到差不多該回來的少年,卻沒料到見到的是個老朋友。</br> “你走的這么急,應該不只是來給我送個資料。”秦漠雙腿相搭的坐在那,把手中的鋼筆放在了桌面上。</br>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米國聯邦調查局非常有名的搜查官史蒂文,他往椅子上一坐:“秦,我遇到了一個非常難的案子需要你的幫忙。”</br> 秦漠站了起來,然后從茶幾那取來了一份報紙,折開看了兩眼。</br> 史蒂文有些坐不住了:“秦,我是認真的,這個案子真的非常詭異,它……”</br> “罪犯會催眠。”秦漠嗓音很淡的打斷了他的話,俊美依舊:“作案現場被破壞過,你們偵破的方向不太對。”</br> 史蒂文雙眸一震:“你看過作案現場?這怎么可能!”</br> 秦漠伸手將報紙反面一壓,指尖敲了敲:“這里,連環自殺案,有人在質疑是不是有兇手,照片是隨行媒體拍的。”</br> “就是它。”史蒂文身子沒有剛才那么緊繃了:“我還以為你有什么特異功能,在華夏還能看到這邊的案子。”</br> 秦漠還在看報紙上的照片,聲音不快不慢:“知道為什么催眠師都能成功嗎,是因為他們不僅僅會轉移人們的注意力,還在一定的程度上了解普通人的心理,不一定只有到了現場才能知道消息。”</br> 史蒂文聳肩,好吧,現在他已經被歸為普通人了。</br> “這幾個受害者,一定有著某種聯系。”秦漠把眸光收了回來:“找到這層聯系。”</br> 史蒂文聞言,站起來就想走,情緒是激動的。</br> 秦漠眉頭擰了一下:“資料。”</br> 史蒂文無奈:”z的資料,該給的我都給你了,更何況那家伙不是去了你們華夏嗎,你怎么來米國了?”</br> 說到這里,史蒂文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突地一個抬頭,一向冷靜的他都有點結巴了:“你,你不要告訴我,那家伙又回來了!?”</br> 秦漠看了他一眼,薄唇吐出了兩個字:“沒有。”</br> 史蒂文嘀咕著:“那就好,不然我又要打報告,我手下的那個史密斯是怎么想的,非要去華夏抓z,現在回來了,也不曉得的受了什么打擊,整天悶悶不樂的,比當初打報告的場景,看上去還讓人覺得氣場低……”</br> “史密斯?”秦漠挑眉。</br> 史蒂文點頭:“史密斯,怎么了?”</br> “沒什么。”秦漠玩味一笑:“你該走了,警官。”</br> 史蒂文:……不是說華夏人都熱情好客,尤其是對他們歪果仁都很友好嘛,他一定是認識了個假的華夏人!</br> 不過這一趟還是不虛此行的。</br> 史蒂文一出別館,就把自己的車上按上了一個警燈。</br> 秦漠之所以下逐客令,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br> 某人也該回來了。</br> 滑開手機,秦漠撥了個號碼過去。</br> 關機?</br> 出國之前,兩個人都開通了國際漫游,就是為了聯系起來方便。</br> 秦漠在聽到電話那邊的提示音之后,眸光一沉,并沒有給安影后打電話。</br> 而是直接按下了一串數字,嗓音也跟著有些低:“你去看看九少。”</br> “九少還在卸妝間,我進去不太方便。”說這句話的人就在拍攝現場,就是之前給薄九視頻的人影。</br> 秦漠眉頭皺的更緊了:“卸妝間?她進去多久了?”</br> “半個小時,其他的演員也是,除了卸妝還要換衣服,是正常時間。”</br> 對別人正常。</br> 對某人不見得正常。</br> 秦漠聲音又低了幾分:“去問問工作人員,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在卸妝。”</br> “是。”人影在聽到少爺發號的命令時,已經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勁兒。</br> 等到他問了工作人員之后,嗓子都有些發干了。</br> 秦漠的電話并沒有放:“什么情況?”</br> “九少沒進卸妝間,這……”人影想說他明明是親眼看著對方進去的,卻在下一秒鐘想起了什么:“是剛剛那個人!”擋住了他的視線,就是那時候,九少不見的。</br> 秦漠拿著電話的手指一緊,連帶著后背都有些發僵,他已經做了準備,還是不夠嗎?</br> “派人,去找。”秦漠眼中散發出來的寒氣,如同濃霧,纏繞在那其中:“重點查一查第五大道。”</br> “是。”</br> 實際上秦漠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電話掛斷的。</br> 那個人真的走了。</br> 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地址,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br> 秦漠坐在那,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掏空了一樣。</br> 來這里之前,還能聽到那個人在叫他漠哥。</br> 吃飯的時候都像是在計劃什么,毛茸茸著頭,像是只小狐貍。</br> 明明做事情利落里的很,在某些時候卻像是個孩子。</br> 于是無論什么時候,都想要照顧那個人。</br> 仿佛只是抱著那個家伙,聞著她發間的味道,就能讓人覺得心情好。</br> 明明那么的近,卻驟的沒了。</br> 手機屏幕滑亮,是兩個人的合照。</br> 秦漠突然就覺得心臟疼的讓他連站起來都只能彎著腰。</br> 繼續坐在書房里是不可能的。</br> 秦漠親自去了拍攝現場,安影后還在拍戲。</br> 不過秦漠找的也不是安影后,他找的是導演。</br> “你是說戲份全部都拍完了?才一天的時間?”秦漠的眉頭皺的更緊了。</br> 那導演坐在那,可算是休息了一會兒:“這樣的進度我也覺得的不可思議,九太會把握人物性格,他的畫面全部都是一次性過,并且比我想象的還要出色,簡直就像是他原本就是那個人一樣,太神奇了!”</br> 導演一說起這個來就很激動,甚至調出了少年拍的最后一個鏡頭。</br> 那個鏡頭原本是留在角色一開場用的。</br> 那時候少年穿的并不是黑色風衣。</br> 而是一件純白的襯衫。</br> 他坐在枝葉茂盛的樹杈上,臉上蓋著一本書,聽到聲響之后,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單手將書拿開,一雙眸子明亮如星,含笑斜睨著鏡頭,銀發有些凌亂,襯衫的紐扣也被解開了兩顆,看起來極為的隨意。</br> 落葉落下,打在少年的肩上,在被他一吹,只覺得那一幕,充滿了陽光的味道。</br> 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在后面再出來的時候,身著黑衣,俊美非常。</br> 秦漠看著那個鏡頭,眸低起伏起來了劇烈的情緒,卻又在克制,手指放在膝蓋上,攥緊接著又松開。</br> “謝謝導演,我還有事,先告辭。”</br> 秦漠站了起來,踱步朝著車輛的方向掠了過去。</br> 此時的他已經確定了。</br> 某人從一開始就是這么計劃的。</br> 雖然就像導演說的那樣,很多人都不可能在一天就殺青。</br> 但從整部電影來看。</br> 某人出現的鏡頭并不多,大多時候都是一道背影,只有三個鏡頭拍到了她的正臉。</br> 所以要想一天之內把戲都拍完也不是不可能。</br> 只要那個人有心。</br> 秦漠坐在車內,單手握緊了方向盤。</br> 他知道她在計劃著走。</br> 只是沒有想到,她一點都沒有留戀。</br> 秦漠啟動了車子,速度快的讓人心驚。</br>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啟動車輛的時候。</br> 在他的車后迅速的跟上了一輛車影。</br> 那輛車是從側面開出來的,流暢的線條,全黑的顏色,還透著那股王霸之氣。</br> “主人,作為一輛合格的跑車,我得給你一個中肯的建議,從對方的車速來看,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們要不要拿上一點家伙。”</br> 唰的一聲!</br> 漂亮的擺尾。</br> 薄九將車子立定,略微有些心虛:“不用拿家伙。”</br> 導航曲線一動:……真沒想到主人也有心虛的時候。</br> “有管家爺爺給我的藥就行。”薄九側眸,視線放在了副駕駛上。</br> 導航曲線:……這算個什么心虛!人類的感情,果然它沒有辦法理解。</br> “得想個辦法先讓大神停下來。”薄九眸光一動,想起了口袋里的手機,先是按亮,看到那二十條未讀信息之后,薄九莫名更加心虛了,即便是隔著屏幕,她也能感覺到大神想要弄死她的心情。</br> 不過,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任何的矯情都是浪費時間。</br> 必須綁!</br> 給讀者的話:今天先到這里,么么噠,安,陪家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