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殺[娛樂圈] !
第二天一早,蘇允一個人坐在酒店餐廳吃早餐,陸秦走進來,直接坐到了他對面。
蘇允面前擺著一杯牛奶,加一塊全素三明治。他為了保持身材,每個月會有那么幾天斷食或者完全吃素。陸秦看著盤子里那塊還沒有巴掌大的三明治就覺得他吃不飽,可是他知道勸也沒用,就不勸了。
蘇允今天穿了件白襯衫,扣子系到領口,衣袖向上挽了幾道,卡在手肘。蘇允這種衣架子身材,其實最適合穿白襯衫,因為白襯衫這種衣服最挑人,穿不好就顯得廉價低俗,穿好了,就會像蘇允一樣,有一種禁欲高冷的氣質。他穿著這一身往餐廳一坐,像自帶聚光燈一樣,連過往的服務生都要多看他兩眼。
陸秦坐在蘇允對面半天,蘇允一直在拿刀叉切三明治吃,壓根不打算理陸秦的樣子。陸秦只好厚著臉皮開口:“昨晚你怎么樣?”
蘇允把三明治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這樣延長進食時間,飽腹感就會多一點。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塊三明治送到嘴里,頭也不抬,答道:“挺好。”
蘇允語氣冷淡,陸秦略略覺得沒趣。他不自在地換了個坐姿,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一捏,道:“我幫你把那個意大利小伙子打發走了。”
蘇允這才停下手里的刀叉,抬頭看向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只是因為我帶別人到你跟前晃,違反了約定,所以你才故意找他來氣我。”陸秦道,“今天簡曉寧就被送走了,你也不用利用他氣我了,所以我就幫你把他打發走了。”
蘇允瞇了瞇眼睛,他沒說話,只是盯著陸秦的雙眼。那目光復雜極了,陸秦說不清里面都有什么情緒,終歸不是多么友善的眼神。陸秦動也不動讓他盯著,沒多少笑意地笑了一下。
“別誤會,我可沒使什么暴力脅迫的手段。我只是給他一筆錢,叫他離開你。沒想到他不要,還叫我對你好一點。”陸秦冷笑,“笑話,咱們倆的事輪得著他一個外人插嘴?更何況,我哪里對你不好了?”
蘇允的嘴角抽了一下,他克制不住地合了合眼睛,仿佛繼續跟陸秦坐在一張桌子旁是極大的侮辱,丟下刀叉,起身走人。
陸秦追了上去。
蘇允在前面走得飛快,陸秦在后面一溜小跑。餐廳不大,兩人一個走一個追,幾步就到了門口。遠遠的,蘇允看見酒店前臺處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是簡曉寧。他兩手扶著自己行李箱的拉桿,正等陸秦的助理辦好退房手續后把他送走。他的表情看起來落寞極了,像被誰拋棄了似的。蘇允看見他就鬧心,要移開目光的剎那,簡曉寧不經意地一轉頭,正與蘇允目光相對。
接著他丟開手里的箱子,徑直朝蘇允走了過來。
“對不起,學長,真的對不起!”
簡曉寧在餐廳門口截住蘇允,兩腿站定,彎腰,向蘇允九十度鞠躬。
蘇允都愣了,心想你這是遺體告別儀式嗎?
簡曉寧一躬到底,半天不打算起來,嗓子里帶著哭腔,懺悔道歉:“對不起,學長,我承認我很喜歡陸總,可我從沒想過要從你手里把陸總搶過來。你在陸總心里永遠是特別的,我永遠都不可能取代你在陸總心里的位置。所以學長你不要再生氣了,不要生我的氣,更不要生陸總的氣,好不好?”
這番話卑微可憐到了極點,好像他自尊都不要了,在委屈求全。簡曉寧真是好心機好演技,這番說辭改一改,真可以直接拿去當宮斗劇臺詞范本——簡曉寧是心地單純、一心只愛皇上的白蓮花寵妃,蘇允則是小心眼又愛拈酸吃醋、為地位穩固陰謀陷害妃子的正宮皇后。
呵呵,真是一出好戲。
蘇允怒極反笑,繞過簡曉寧繼續往餐廳外面走。簡曉寧一把拉住他的手,身子半弓著,臉上的表情越發謙卑乞求,眼神可憐巴巴,泫然欲泣。
“學長,我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允回頭:“放手!”
“不放!”簡曉寧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目光執拗又不肯退步,“學長你不原諒我,我是不會放手的!”
他抽了抽鼻子,帶著哽咽:“學長,就算你不原諒我,你原諒陸總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糾纏陸總,跟陸總沒有關系……”
整個餐廳的人都在看他們,還有人悄悄拿出手機拍照,這就叫丟人丟出了國。蘇允要甩開簡曉寧的手,可簡曉寧就是不肯放,兩手緊緊抓著他,身子彎著就像蘇允欺負他。這都是做給陸秦看的,而陸秦站在簡曉寧身后,似乎也不打算阻止的樣子。蘇允氣得唇角抖動,目光從簡曉寧移到陸秦身上,怒道:“你說安東尼沒資格插嘴我們的事,他呢?他就有資格了?”
陸秦不是不想攔著簡曉寧,他也覺得簡曉寧鬧得有點過分。眾目睽睽之下,蘇允臉皮又薄,簡曉寧這一番表演也太難看了。但一聽蘇允提到安東尼,陸秦一股火蹭蹭地從喉嚨口往上躥。
他不喜歡蘇允提安東尼,非常不喜歡蘇允提安東尼。昨晚他就在與安東尼一門之隔的地方與蘇允瘋狂□□,事后想起來覺得這段時間生的氣罵的娘都補了回來。他正想好好哄哄蘇允,寵寵蘇允,沒想到蘇允爽完了就這么走了。陸秦跟去蘇允房間,竟然發現安東尼正從蘇允房間里出來。陸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想,怎么,□□的活就是他來干,要抱抱就去找意大利小情人?陸秦當時就約安東尼談談,三下五除二把人打發走,今早本想跟蘇允把話說開,如今聽到蘇允口口聲聲還是把“安東尼”三個字掛嘴邊,一副不舍的樣子,陸秦干脆冷笑一聲,不管了。
陸秦沉默的態度讓蘇允心寒,他猛地甩開簡曉寧的手,轉身往門外走。簡曉寧叫著“學長,求你原諒我”追上去,眼見著旁邊拐出來一個人,他停下腳步,蘇允卻躲閃不及,撞了上去。
路過的是個服務生,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個細口瓶,里面盛著幾乎到瓶口的橙汁。蘇允這一撞,托盤翻到,橙汁嘩啦啦全灑在蘇允身上,把蘇允白色的襯衫染成了橙黃色一片。
餐廳里瞬間寂靜。
帶著酸氣的橙汁順著蘇允的衣襟袖口往下流,甚至流到他的指尖和褲子里。服務生嚇壞了,丟開托盤,從旁邊取過紙巾幫蘇允擦拭,一邊擦一邊戰戰兢兢的道歉。蘇允狼狽極了,這么多橙汁根本擦不干凈,天氣炎熱,橙汁甚至很快就變得黏膩,粘在蘇允身上,顯得他狼狽又難看。蘇允擺擺手,示意服務生不關他的事,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低著頭,誰的目光也不想再看一眼,匆匆向餐廳外面走去。
他一路往電梯的方向走,身后響起小跑著的腳步聲,是陸秦追了上來。他手里拿著手帕,追上來抓著蘇允的手,一邊要幫他擦拭胳膊上的橙汁,一邊道:“蘇允,你別生氣了,走,我們先回房間……”
蘇允退后一步,像躲一叢會燙傷他的火苗似的躲開了他的手。
“陸秦,”蘇允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我們拆伙吧。”
陸秦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們拆伙吧。”蘇允重復道。
陸秦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你再說一遍。”
“我說,”蘇允看著他,一字一頓,“我們拆伙吧。”
陸秦死死地攥住了手里的手帕。
昨晚,在彼此深深融為一體的時候,陸秦曾自信地覺得,蘇允一輩子也不會離開自己。
現在,蘇允要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