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殺[娛樂圈] !
因為大而明亮,盈盈望著你的時候,就顯得更加無辜而天真。此刻,他眼中那些明亮而動人的光芒沒有了,變得冷而尖刻,這大概才是他真實的樣子,并不單純,更不可憐。
“臨走前,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簡曉寧用沒什么起伏的音調說。
蘇允諷刺地笑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想聽。”
他跨過腿,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往安東尼的方向走。遠處,安東尼還在與人組隊進行沙灘排球大戰,他想把安東尼叫回來,兩個人去游泳也好,回房間也罷,離開這片海灘。
就在他要走出遮陽傘陰影的剎那,簡曉寧冷冷地說道:
“蘇允,你跟陸秦根本不合適。”
蘇允停下腳步。
“你跟陸秦就合適?”他回過頭,似笑非笑。
“我跟陸秦也不合適。”簡曉寧竟然這樣說。
蘇允轉身笑道:“那誰跟陸秦合適?”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跟陸秦不合適。”簡曉寧說。
蘇允笑著抱起胳膊,他覺得這孩子太有意思了,當三兒沒有個當三兒的樣子,裝白蓮花沒有個裝白蓮花的樣子,說話前言不搭后語,還擺一副大義凜然的面孔。他基本沒拿正眼看過簡曉寧,此刻卻帶著笑,將他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你喜歡陸秦。以前陸秦包過的那些人里,喜歡他的也有很多。”蘇允緩緩道,“陸秦寵著你的時候,會讓你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
“我知道陸秦不喜歡我。”簡曉寧打斷他,“我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個調劑,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久違的新鮮感。他喜歡我聽話又乖巧,我的弱小無力需要保護,又可以極大地激起他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他寵著我捧著我能得到的滿足感,可比寵著你多多了。但是那又怎么樣呢?我就是他的一個玩物,新鮮感沒了,我就要滾蛋了。”
蘇允的唇角微微僵住了。
簡曉寧冷冷地瞧著他,嗤笑:“蘇允,你并沒有比我好多少。你以為你對陸秦來說真的那么特別?不過是習慣而已。你畢竟陪伴了他十二年,對他來說早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床頭擺的那盞臺燈一樣,沒了會讓他很不習慣。可是人又不是為了臺燈活著,第一天第二天,他會覺得麻煩甚至恐慌,日子久了,當他習慣了沒有臺燈,甚至換一盞新的臺燈來,你猜,他還會在乎以前那盞嗎?”
蘇允抱起的雙手,連帶全身都僵住了。
第一次,他在別人的來勢洶洶里感到恐慌,感到自己無所畏懼的戰斗力在悄然下降。
簡曉寧的話戳到了蘇允的痛處,讓蘇允一直全副武裝堅不可摧的內心破了一個小洞,不停往外泄著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陸秦是特別的,可究竟是怎么特別,他說不清。他很怕自己對陸秦來說只是種習慣,而習慣這種東西,要改變,太簡單了。
蘇允的心里亂成一團,表面上看起來跟剛才沒有絲毫區別,然而在簡曉寧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右手死死捏著自己的左臂,捏得皮肉發白,疼得失去知覺。
“小簡啊,陸秦這么花,我還能陪在他身邊十二年,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好一會兒,蘇允才短促地笑了一聲,身子前傾,仿佛前任教導后輩似的,和緩地說道,“因為我從來不會蠢到還沒了解他的脾氣,就自作聰明揣摩他的心思,更不會蠢到背著他,挑撥其他情人跟他的關系。”
他低頭打量著簡曉寧,循循善誘,笑彎了一雙眼睛:“要是以后你也想在陸秦身邊呆上十二年,有四個字你要牢記,那就是——‘關你屁事’。他跟我吵也好,鬧也好,就算有天大的矛盾,這些——關你屁事?”
說完這四個字,蘇允懶得再多看簡曉寧一眼,轉身朝安東尼的方向走去。遠處,安東尼的沙灘排球比賽結束,也在朝他走來。簡曉寧怔怔地看著逐漸走近的兩人,這跟他預想當中完全不同。他以為蘇允會惶恐會不安,會因為自己一語道破而失態,可是蘇允沒有,他甚至完美地反擊了自己。跟蘇允的淡定比,簡曉寧覺得自己就像個居心叵測的跳梁小丑。
簡曉寧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惱羞成怒,追在蘇允身后,歇斯底里地喊道:“蘇允,所有人都看得出你喜歡陸秦,為什么偏偏陸秦看不出來?陸秦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根本不想看出來,你想過沒有?你想過沒有!”
“你想過沒有”,這幾個字的尾音迅速被海風裹挾,消失在海浪的翻涌聲中。蘇允似乎沒聽到,又或者聽到了也不當回事。他緩緩走到安東尼身邊,安東尼牽起他的手,兩人并肩走上了回酒店的方向。
下午,李維安分別給蘇允和陸秦打電話,囑咐他們晚上別有安排,自己做局請吃飯。晚上六點,蘇允與安東尼準時到了酒店餐廳,過了會兒,陸秦也到了,等了許久,卻不見李維安的身影。
做局請吃飯,自己卻遲到,大概全天下只有我行我素的李維安小姐能做出這種事。陸秦給李維安電話,電話通了,那邊一片安靜,李維安壓低聲音連連道歉,說:“你們不用管我,點菜點菜,先吃先吃。”
掛斷電話,陸秦如實轉達,蘇允抬手叫服務生上菜單。他跟李維安沒那么多客套,既然維安大小姐都發了話,他自然從命。
這家酒店的中餐幾人早就領教過,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用勺子送進嘴里,像在嘴里炸開朵煙花,什么滋味都有。好在西餐做得不錯,這些天幾人大多在這里解決一日三餐,將歐洲各國菜式排著吃了個遍。
蘇允大略瞥了一眼菜單,點了牛排。菜單遞到安東尼手里,安東尼照往常慣例要了意大利面。他又遞給陸秦,陸秦沒接,下巴努了努蘇允,對服務生道:“跟他一樣。”
三人分坐兩邊,一邊是蘇允和安東尼,一邊是陸秦孤零零。氣氛有點尷尬,蘇允跟安東尼壓低聲音小聲聊天,有說有笑,陸秦坐在對面擺一副棺材臉,盯得人發憷。蘇允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就趁著安東尼不注意,眼睛瞪回去。陸秦不以為意,一臉理直氣壯,過了會兒,加倍盯。
好在這時候眾人點的餐上來,尷尬氣氛終于被打破。
蘇允低頭,認真地用刀叉切牛排。可今天的牛排不知道怎么了,刀子根本切不動。蘇允切了半天,切得手腕都酸了也沒切下來,不由小聲抱怨道:“今天的牛排是不是做老了,怎么這么難切?”
蘇允吃西餐的切法有問題,他自己還不愿意承認。切不斷牛排這種事,以前出現過好幾回,所以一聽他抱怨,陸秦放下自己的刀叉,就要替他代勞。誰想到他刀叉剛放下,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雙手從側面搶了先。
“我看看。”
安東尼把自己紅通通的意大利面推到一旁,連盤子帶刀叉,把蘇允的牛排挪到了自己面前。他用叉子固定住肉,刀子與盤子垂直,用力一切,一小塊肉輕輕松松就切了下來。
他用叉子挑著肉送到蘇允嘴邊,笑道:“你看,很簡單嘛。”
蘇允扁扁嘴,轉過頭,賭氣不吃。
安東尼勸了幾句,他為了面子堅決不吃,安東尼沒辦法,只好塞到自己嘴里。
“嗯,味道好極了!”安東尼邊嚼邊說。
“真的?”蘇允探頭看著盤里的牛排,“給我一塊嘗嘗。”
安東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抬手又切下一塊,沒給蘇允,卻反而塞到了自己口中。
這塊肉一半在外面,一半在嘴里,他轉過頭,面朝著蘇允,孩子氣地笑了起來。
蘇允皺皺鼻子,挺起身,張嘴含住了安東尼叼在口中的那塊肉。
這是喂食,更是接吻,兩人的唇在半空觸碰半晌,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陸秦丟下刀叉,直接吃不下去了。
他心里亂七八糟,又生氣蘇允故意秀恩愛氣自己,又怕他不是秀恩愛,而是要跟這個意大利小白臉認真。陸秦的發散思維十分厲害,從安東尼想到了混血ceo,又想到過往蘇允的許多舊情人。他越想越氣,看著安東尼和蘇允,忽然下定決心——
李維安來了。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身后跟著自己在島上邂逅一見鐘情的男朋友,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到陸秦身邊。
她說:“我結婚了。”
整桌人,除了她和她男朋友,都愣了。
好一會兒,陸秦才問了個傻得冒泡的問題:“跟誰?”
李維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說跟誰?”
說著,她挽住了自己男友,哦不,現在已經是老公。
陸秦看著兩人挽在一起的手,咕咚吞了口口水。
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在秀恩愛,就他沒有?
陸秦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說你不結婚嗎?”
李維安蹭著老公的胳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