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長公主,傅伯爺求見。”守門的仆從前來稟報。
劉毓融剛泡完溫泉出來,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榻上,聽到傅斯年求見,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心想,魚兒終于咬鉤了。
“清漣,你去和他說,本宮療養期間誰也不見。”劉毓融好整以暇的把玩著自己的頭發,懶懶的吩咐著。
清漣福了福身,“是。”
長公主的心思可真是難以琢磨,每天派暗衛在傅伯爺的莊子上打聽他的動靜,如今人來了卻又閉門不見。
不過兩位主子的心思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清漣微微的搖了搖頭,便轉身向門口走去。
“清漣參見傅伯爺!”清漣對著傅斯年行了個禮。
傅斯年抬手讓她起身,著急的問道:“長公主現在方便見客嗎?”
清漣搖了搖頭,“長公主說療養期間誰也不見。”
傅斯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十分的落寞,“哦。”
本以為自己在別院的旁邊買了莊子,就能夠時不時的和大魔王偶遇的,看來還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斯年失魂落魄的轉了身,打算回莊子上繼續窩著。
“傅伯爺,您請留步。”清漣見傅斯年抬腳就往回走,趕忙叫住了他。
傅斯年回過頭來,“何事?”
清漣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傅伯爺,難道不想要了解公主以前的事情嗎?”
傅斯年先是欣喜地抬頭望著清漣,而后又有些疑慮,“你和我說這些事情,被她知道了也沒有關系嗎?”
清漣笑著搖了搖頭,“奴婢看得出來,您對長公主而言不一樣。”
聽到這話,傅斯年停下了腳步,同清漣一同到旁邊的亭子里,坐下敘話。
傅斯年猶豫的開了口:“她如今可好?”
清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好壞參半吧。”
傅斯年著急的問道:“這話怎么說?”
清漣:“之前在草原上奔波逃命的時候,長公主受到了重創,身上有好幾處箭傷和刀傷。當時條件艱苦也來不及做什么處理,每到秋冬或是陰雨天總是疼痛難忍。
不過好在中算是回來了,有御醫幫著調養,又在此處泡著溫泉,總算是好過許多。”
傅斯年心疼的攥緊了手指,低聲說道:“那些日子,她真的是受苦了。”
清漣嘆了口氣,接著說:“其實最讓長公主難受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心上的傷。”
傅斯年驚詫的抬起頭,“心上的傷?”難不成她還有過喜歡的人?
清漣一看傅斯年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長公主的身邊原本是有兩個大宮女和兩個大太監。一個是我,一個是清璇。當初逃命的時候,清璇暗中投靠了匈奴的首領,背叛了長公主,險些置長公主于死地。
是云安的哥哥云徹,拼死相搏,才換來我等的一線生機。所以從那以后,長公主便變得沒有那么的熱心腸了。”
傅斯年聽后久久不語,怪不得大魔王現在的脾性如此古怪,原來是經歷過背叛。
傅斯年對著清漣拱了拱手,“清漣姑娘,多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清漣笑了笑,“傅伯爺不嫌棄我多嘴多舌才是。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長公主身邊伺候了。”
傅斯年:“是,那就不耽誤你了,我也得回去了。”
二人告別后,清漣回到了別院。
“你為什么要同他說這些?”云安滿臉不高興的望著清漣。
清漣扭過頭,“長公主需要的陪伴,不是你我可以給的。好不容易出現個人可以重新將她的心暖熱,我當然想要盡一份力。”
云安聽后,面色復雜的望著遠去的傅斯年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這天上午,劉毓融一直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往門口望去。
清漣見長公主如此在意傅斯年,忍不住出聲提議道:“長公主,難得今日天氣晴好,您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劉毓融興趣缺缺的擺了擺手,“渾身無力,不想動。”
“聽下人們說,傅伯爺這兩日在林中狩獵呢,也不知收獲怎樣?”清漣笑著說。
劉毓融嗤笑道:“就他那三腳貓的騎射功夫還狩獵?不被獸獵就算萬幸了。”
屋子里的宮女太監們,都忍不住偷偷抿嘴笑了起來。
“今日天氣確實不錯,本宮還是出去走一走吧。”劉毓融站起身來,去內室換了身衣裳。
林子里地形復雜,灌木與雜草密布,到處都是一樣的樹,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傅斯年原本是追著一頭小鹿進來的,結果小鹿轉臉不見了身影,自己卻迷了路。
艸!傅斯年找了半天都沒有頭緒,氣的用腳踢飛了前面的一塊碎石子。
“吼!”突然一頭棕色的野熊,十分憤怒的扭頭朝著傅斯年咆哮,三兩步就跑了過來,眼見著就要到傅斯年的身邊。
傅斯年嚇得閉上眼睛,抱頭蹲下,只希望自己能死的不那么難看。
突然一支利箭從空中穿過,直射棕熊的心臟,棕熊應聲倒了下去,發出轟隆的響聲。
傅斯年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該有的熊掌落下,只聽得有龐然大物倒地的聲音。
壯著膽子悄咪咪的睜開了眼,卻看見大魔王騎在馬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不遠處躺著棕熊的尸體,心口上插著一支箭。
傅斯年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朝著劉毓融干笑了兩聲,“嘿嘿,好巧啊。”
劉毓融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傅伯爺真是會給人驚喜,說吧,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往這林子里湊什么熱鬧?”
傅斯年窘迫的開了口:“我聽附近村子里的人說林子里有白鹿,所以想獵一頭送給你。
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笨,什么都沒獵到不說,自己反而險些喪命。”
劉毓融心中既感動又生氣,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才好。
“笨手笨腳的,還不快過來!”劉毓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嘴巴里催促著。
傅斯年抬起頭,委屈巴巴的望著劉毓融:“我、我腿軟了……”
劉毓融無奈的嘆了口氣,翻身下馬,走到傅斯年的跟前,利落的橫抱起他。
傅斯年既甜蜜又窘迫的抱著劉毓融,小聲的在她耳邊說:“其實扶我起來就好,不用抱著的。”
劉毓融垂下眼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說什么?”
傅斯年被嚇的打了一個哆嗦,再不敢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沒說什么。”
劉毓融將他放到自己騎得馬上面,帶著他一同回到了別院。
“云安,帶他下去梳洗一番。”劉毓融接過清漣遞來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有些嫌棄的望著傅斯年。
傅斯年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好像確實有點臟,應該是剛才逃跑的時候不小心弄上的吧。
不過大魔王這么愛干凈的人,剛才居然愿意抱自己回來,應該……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吧?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劉毓融出聲打斷了傅斯年的臆想。
傅斯年立馬收起亂七八糟的腦洞,慫慫的應了一聲,跟著云安下去了。
到了溫泉旁,傅斯年脫了衣裳,舒服的躺在里面泡了泡,發出舒服的喟嘆聲。
“你倒是挺不見外,在本宮的地盤還能這般舒適?”
傅斯年一聽到劉毓融的聲音,趕忙蹲下身,只露了個頭在外面。
既驚恐又慌張的望著劉毓融,“你、你怎么偷看我洗澡?!”
劉毓融從上面的亭子探出半個身子,有些無賴的說道:“本宮原就在此處看風景,誰讓你突然闖進來的?”
傅斯年氣不過,還嘴犟道:“你強詞奪理!明明就是你讓云安帶我進來的!”
劉毓融點點頭,“嗯,好像是,本宮記起來了。”
傅斯年有些喘不過氣,探出半個身子:“那你還不趕緊回避,男女授受不親。”
劉毓融不經意掃過傅斯年的胸口,見他之前受得箭傷已經結痂,便收回目光:“呵,胸前又無二兩肉,也值得你躲躲藏藏?”
傅斯年氣的站起身來,濺起周圍一圈水花,“誰規定二兩肉非得在上面的?”
劉毓融突然臉一紅,背過臉站起身來,大聲呵斥:“放肆!”
傅斯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哼哼唧唧的說道:“誰讓你嘲笑我的?”
劉毓融扔下一件袍子,將傅斯年整個人蓋了起來,然后轉身慌慌張張的快步走了出去。
傅斯年被突然襲擊,一個沒站穩重重的跌落到了水池里,撲通一聲,濺起了比剛才更大的水花。
“咳咳!”傅斯年掙扎起身,剛想開口,卻發現劉毓融早已沒了身影。
“這個給你!”云安這時走了過來,將一個白色的瓷瓶扔給了傅斯年。
傅斯年被動的接過了瓷瓶,不解的問道:“這是什么?”
云安臭著臉,不情不愿的回答著:“長公主讓我送來的,抹在胸口上可以消除疤痕的。”
傅斯年頓時心花怒放,低頭抿嘴一笑,握緊了手中的瓶子,低聲喃喃道:“口是心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