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突襲?”圖留整個人一蹦三尺高,絲毫不顧及聲浪過大。
“是的,圖參。是怪鳥,它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突破了哨崗的空中火力網(wǎng),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限接近機場大樓了。”電話那頭傳來疲憊的聲音,“剛向深藍總部求援了,就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br/>
掛掉電話,圖留咒罵一聲,從橫橋上看向一樓。部隊接到指令后已經(jīng)開始移動起來了,整齊有序地列隊進入各自的崗位中。不曉得那些怪鳥要怎么攻入塞滿了士兵的機場,恐怕還沒進來就被打成篩子了吧。
唯一要擔(dān)心的,反而是彈藥的供給問題。
但比起華夏作戰(zhàn)旅和零零落落的深藍部隊成員,雇傭軍就顯得頗為混亂了。當(dāng)所有人知道第一防線被破后都開始驚慌,各種語言的臟話瞬間起飆,幾百個人硬是喊出了演唱會的效果。
哎,話說自從進入部隊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演唱會了,就連小女兒最后的一場世界巡回演出他也缺席了。
一邊想著,圖留推開會議室的大門,里面的軍官都眉頭緊鎖地盯著屏幕,電話的嗶嗶聲彼起此落。
“圖參,快過來,這玩意只有你看的懂了。”一個中年將軍遞給圖留一張報表,“后勤部的那幫混蛋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好像全都被貪狼的人拐走了。參謀部全部優(yōu)先后撤,現(xiàn)在整個機場就剩下你一個了。”
圖留找了個空位坐下,隨手扭開瓶蓋喝了口咖啡。眼前的報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數(shù)字和編號,也不怪指揮部的人看不懂。
越是看下去,圖留越是感到了世界深深的惡意。
簡直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候,后勤線竟然被畸變生物攔腰切斷了。
圖留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冷汗嘩嘩的流了下來。之前科研部就曾經(jīng)嘗試找出畸變生物是否擁有智慧,沒想到直接被證實了。
不僅有智慧,甚至還有嚴(yán)密的指揮。
這指揮,已經(jīng)上升到了戰(zhàn)略的層級。
難道說,隨著身體的畸變,腦子也會變聰明?
他不敢想象。
狠狠灌了兩口咖啡,電話隨之響起?!皥D參謀,這里是來自廢墟的一則緊急通訊。災(zāi)衛(wèi)小隊和一支作戰(zhàn)班組前后在坐標(biāo)NW1190附近發(fā)出了甲級警報,懷疑有紫色威脅級別畸變生物出現(xiàn)?!?br/>
“什么?紫色?”圖留用力一捏,咖啡瓶發(fā)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等等等等,那是哪支深藍小隊?”
“隊長是災(zāi)衛(wèi)隊少校賽琳娜安克西斯。”通訊員快速道,“沒有出現(xiàn)傷亡,但是很意外地發(fā)出了紫色警報?!?br/>
“好,我知道了?!眻D留掛斷電話,揉了揉太陽穴,重新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翻到寫著韓禪的一欄,撥通電話。
“小韓,叫貪狼全員備戰(zhàn),紫色警報?!?br/>
“報告,貪狼已經(jīng)在路上了?!表n禪悶悶地回答
“誰下的命令?”圖留往辦公椅上一靠。
“我下的。貪狼的任務(wù)......您也知道?!?br/>
“哎,你看著辦吧。那道門能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撤。沉眠者不多了,神殿又一直干預(yù),要是貪狼沒了,我們就真的寸步難行了。”
“收到。”
掛斷電話,圖留站起身,把空瓶丟進垃圾桶。
真頭疼。
一邊要把廢墟里的作戰(zhàn)旅救出來,一邊還要找到二十七紀(jì)元的門。
那道門的特殊之處,只有二十七紀(jì)元的人類會懂。
甚至連神通廣大的神殿都不知道。
走出會議室,部隊的調(diào)動就交給指揮部去做吧,他只要操心貪狼的進度就行了。
回到天橋,警報已經(jīng)拉響了,隔著玻璃墻幕都聽得到密集的槍聲。哨崗被破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對于機場的布防也是極為不利的,這從眼下就能看——
砰!
“草!”圖留下意識地一低頭,一陣腥風(fēng)直接從他頭頂閃過,鋒利的爪子甚至割掉了他的幾條頭發(fā)。
轉(zhuǎn)頭一看,差點嚇的魂飛魄散。玻璃墻幕不知何時碎了一塊,露出了一個大洞,而此時無數(shù)的怪鳥正在俯沖而來!
玻璃墻幕只有主要部分加裝了鐵絲網(wǎng),一些位置因為時間短暫還沒來得及加裝,畢竟這些玻璃原先的設(shè)計并不是用于抵抗沖擊用的,而是為了采光,所以在怪鳥的撞擊下顯得如此的脆弱。
拔出手槍,沖進來的怪鳥已經(jīng)瞬間被擊落,作戰(zhàn)旅可不是吃素的。
雇傭軍也冷靜了下來。大家都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都知道驚慌失措只會提前你的死期罷了。
戰(zhàn)場規(guī)則第一條,保持冷靜。
沖進來的怪鳥只是少數(shù),而圖留受到襲擊也只是因為他恰巧站在了最高的橫橋上,不然它早死了無數(shù)次了。
幾隊士兵提著槍向頂樓跑去,必須對外面的家伙展開肅清,不然再堅強的鐵絲網(wǎng)也受不了這樣的沖擊,被攻進來只是遲早的事。
匆匆向地面跑去,想了想,圖六還是沒有放下手槍。安全第一。
現(xiàn)在似乎沒有他的什么事了,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就是下層軍官和前線指揮官的舞臺了。他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步槍甚至連五十米都經(jīng)常脫靶,他的武器只有一個強力的大腦。
走回相對安全的休息室,里面空空如也,所有人都趕赴前線了。
桌上還有沒喝完的果汁和老兵油子從倉庫里順出來的雪芳蛋糕,圖留找了些沒開包裝的,匆匆下咽。
餓死他了。
往沙發(fā)上一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好久都沒合過眼了,也罷,如果畸變生物沖進了休息室,那他的反抗也沒有一絲意義,在睡夢中死去似乎看起來比較好一些。
至少沒有多余的痛苦。
他見過太多人類比活活撕成兩半時的慘況了,那幾乎成為了他的心理陰影。
他不是一個勇敢的人,至少不像韓禪,是生來的戰(zhàn)士。他還是比較適合文書工作。
所以打打殺殺這些事,還是交給別人吧。
想到這里,他又想起了那只從頭頂一飛而過的大鳥,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算了,別想太多,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