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啊!氣煞我也,小子死來!”
元韜只感覺氣得胡須飛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眼中有著無盡火焰。
此時,一柄纏繞著火焰的黑刀,飛掠過大地,沖殺了過去。
“叮!”
差點又中了這小子的圈套,穩下心頭火氣的元韜,輕握筆身,一筆點去。
刀尖與筆尖相碰在了一起,發出一個不同尋常的,且清脆的響聲。
“什么?怎么會這么硬啊。”
本來看到元韜,用筆尖來抵擋黑到時,他還挺高興的。
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里,想過對方會用各種招式,來防御自己的攻擊,就是沒想到這個。
但黑筆內,似乎有著一種無形的力量,使得原本軟軟的筆頭,變的堅硬無比,也不知道是用何種生物的毛發制成的。
筆桿在上,不停有著絲絲黢黑如墨般的煙氣,從上而下噴薄出來。
旋即,煙氣與火焰糾纏在一起,一時間竟也不分勝負。
“沒想到你這小家伙,還藏有這種底牌?”元韜驚訝于火焰的威力,感嘆道。
現在,從他的手腕至手背處,皆被一圈圈黑煙纏繞著。
目前為止,元韜還沒有動用內力,只是憑借自身的力量和黑筆的威勢,來與沈星流打斗。
“我也沒又想到,你居然這么弱啊。”
沈星流雙手握住刀柄,咬牙抵抗著千斤巨力。
元韜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從現在開始,激將法沒用了。”
“嘿嘿,是嗎?”
他以絲毫不輸陣的眼神,直視了過去,眼中火焰灼灼。
“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
此時,沈星流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隱隱有只神鳥沐浴著天火。
“唰!”
一道火線從沈星流的眉心,激射而出,卻被早有防備的元韜,輕輕松松地側過腦袋,躲了過去。
好機會!
再度抽回黑刀,一式橫掃斬去。
看也不看,元韜運筆如飛,一筆準準點去。
“當啷!”
不出意外的,黑刀被格擋開來,刀身上傳來的巨力,讓他有些握不住刀柄了。
“吼啊!”
沈星流大吼出聲,內力破體而出,瞬間穩住了顫動不止的黑刀。
之后,一連番狂風驟雨般的斬擊,迅疾連斬。
元韜手中黑筆,絲毫不受影響,且戰且退,每當黑刀砍來,總有一只黑筆點在刀上。
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壓力,兩人無論實力,還是戰斗時的技巧與經驗都仿佛不在一個次元一樣。
“唉,小子啊。你也已經技窮嗎?本來老夫還以為,你能讓我高興高興的。”
“噗!轟!”
突然間,元韜止住了后退的腳步,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筆。
一道沖天的黑氣,形成煙柱,向著持刀而上的沈星流撞了過去。
他也打出了真火,不退反進,一往無前,跳躍起身。
身子與黑刀形似一道彎彎的月牙,最大程度地彎曲著自己的腰部,全力向著煙柱如同劈山般斬去。
“劈山式!”
黑刀上纏繞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空中劃出一抹耀眼的圓弧。
縱使,老練如元韜,在感受到臉面前的灼熱后,也不由的心驚那烈火的高溫。
“噗,咚!”
黑刀狠狠地劈入了煙柱內,本想將其一刀兩段,可卻小覷了它,這看似虛無的煙柱,居然如此堅硬。
堪堪劈開了三成半,但已是足夠,烈火只一個眨眼間,就把煙柱團團地包裹在其中。
黑煙在火中不斷翻滾,發出嘶嘶鬼魂般的嚎叫,不但不懼怕火焰恐怖的溫度,還斗得不分上下。
不僅如此,黑煙螺旋向上,甚至想要吞噬黑刀。
刀身受到侵蝕,在不停地顫抖。
“呲!”
沈星流正想驅動內力,散出刀光,震退黑氣。
倏然間,他的腦海里,居然電閃而過黑刀的意識,它似乎很興奮。
這突如其來的意識,讓他一時間有些迷糊。
不過卻讓元韜恍然明白了,為何黑氣無法對付黑刀,原來這是柄妖刀啊。
只見他,輕輕揚起筆尖,黑氣為墨,他在空中畫了個圓。
雖是輕微的動作,但也驚醒了沈星流,他急忙催動內力,黑刀上刀光一閃,黑氣便被震散了。
想走?留下吧。
元韜手中的黑筆,在圓圈中心飛快一點,旋即就是飛入煙火柱中。
“轟隆隆~~~”
煙與火形成的火焰旋渦,繼而爆裂開來,發出響徹山野的爆裂聲。
沈星流抽出黑刀,卻也沒有來得及逃出爆炸的范圍,只能將黑刀擋在身前。
危急關頭,黑刀上光芒一閃,無數的刀氣相繼被發出,護住了他的周身要害之處,直到他倒飛出的身子沖出黑煙。
這時,從遠處迅速掠過來一道火線,火兒在其中吸收著火焰的余威,身形不停的變大。
與火兒心神相通的沈星流,一直把它隱藏在樹冠之上。
本來在擊飛目標后,元韜還想欺身而上,就此拿下他。
可感到腦后呼呼的風聲,也不得不轉身一掌拍去。
火兒與匆促應對的元韜,掌爪相接,后者被為了化解沖擊力,連連后退三步。
此時,火兒抓緊時機,振動火焰大翅,直奔正倒飛出去的沈星流。
它只一個回旋,就穩穩接住了主人。
“火兒,快走!”
沈星流艱難地翻過身子,而火兒也知道敵人的厲害。
也不做過多的停留,揮動翅膀,身形迅速拔高,穿過高高的樹冠,揚長想要離開。
“嘿,小家伙,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老夫很好奇呢。”
元韜自不會輕易放過沈星流,他將筆尖點向,還未消散得黑氣。
黑氣滾滾卷來,在他腳下形成一朵黑云,托起他的身子,飛快地追殺過去。
為了加快火兒飛行速度,沈星流只好半趴伏在它背上,就算這樣也不能完全逃離。
“娘的,當真是個老變態。”
他扭頭看向后方,元韜正不緊不慢的飄在身后,神態自得,從容悠閑,就像在逛燈會。
這是打算把自己遛夠了,涮夠了,再動手嗎?
可過了一會兒,當他再回頭時,原本吊在身后的人影,不見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沈星流就感覺好像穿過了什么,臉上還癢癢的,可以佐證那不是錯覺。
剛想去抓撓一下癢癢的臉,駭然發現,原來追在身后的元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自己身前了。
火兒立即調轉方向,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又是穿過某樣東西的感覺,讓他暗道不好。
果然,元韜早在身前等他們了。
臥槽,簡直見鬼了!
“你別動啊,待小爺再試試。”
火兒明顯已經懵了,但在沈星流的心神驅動下,還是回轉過身子,再次飛去。
元韜還真得就不追了,靜靜立在原處,一手提筆,微微笑著。
“你怎么不跑了?”
沈星流眼見跑不掉了,也切切實實地感知到了,那種異樣的感覺是如何產生的。
原來,那是一層淡淡的薄膜,只要穿過那層薄膜,就會回到原地。
而這也是為何元韜未動,卻一直出現在他身前的原因。
知道跑不掉了,沈星流干脆把心一橫,娘的,不讓小爺走,誰都別活了。
“不跑了,只是就算小子死,也要死個明白,”
沈星流下定決心,站在火兒背上,戰意十足:“那層薄膜到底是什么玩意兒,為什么我看不見也摸不到,更加無法打破它?”
他不是沒有做過努力,可手中黑刀不論如何揮砍,都無法刺破那層結界。
元韜完全沒有預料到,沈星流居然察覺到了有薄膜的存在。
短暫驚訝過后,他微笑著揚了揚手中黑筆:“老夫告訴過你,這只筆的名字吧?”
“判官筆?”
“沒錯,就是判官筆,現在所進行的就是審判,”元韜收起所有表情,原先有些佝僂的后背也是挺直了起來。
就像一只標槍立在黑云上:“審判未完,怎么能讓受審人逃離?”
“我們現在所在的就是筆中世界,一筆斷陰陽,所以那層結界,又叫做陰陽界。”
“審判?憑你也能審判我,”沈星流一聽,火氣直接上涌:“給小爺去死!”
火兒也是發出一道驚唳聲,居然敢判我與主人的生死,那就你死吧。
沈星流側過身子,雙手握刀抬至臉前,雙腳似是長在火兒背上,在火兒急速前沖時,也沒有絲毫搖晃。
元韜也不手下留情了,揮動大筆,無數的黑氣變成一支支黑氣森嚴箭矢,氣機鎖定了沈星流后,無情地飛射過去。
“來的好!”
刀身上揚,一柄巨大的刀影連續砍向黑色的箭矢。
箭矢一觸即散,發出了此起彼伏的轟鳴聲。
在爆碎的氣浪中,此刻沈星流感覺他與火兒,就像是在波濤中翻滾的一葉小船。
縱是不懈的抵抗,終究會有傾覆的一刻。
箭矢太多了,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人力尚且有盡時,面對無盡的箭雨。
就在一個疏忽時,他就被兩三只黑箭穿胸而過,右側大腿也早已被一只箭矢扎透。
連同火兒的胸口與雙翼,也中箭數支,飛行起來搖搖晃晃的,若不是硬撐住,早已掉入腳下林中了。
箭矢所攻擊地并非皮肉,而是直擊靈魂層面,血沒有留下半滴,大腦卻傳出針刺斧鑿般的疼痛。
腦中的疼痛,讓他的面目開始扭曲起來,似乎還能夠感受到意識海,正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