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將沒有還手的機會了。”小狼半瞇起眼眸,眸中竟閃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似秋日的繁星,又似夏日的螢火。
敢動沈大哥,先過偶這一關。
弓步向前,小狼的腳掌緊摳地面,兩爪向前,宛如餓狼捕食,齜著牙齒,喉間響起低沉的獸吼。
“狼牙、百裂拳!”
“咻”地一聲,頃刻間,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在地面上只留下了兩個被踏出的大坑。
小六子如臨大敵,手中柴刀飛舞,只能稍稍看到一絲對手運動的軌跡。
“臥槽,這是什么怪物,是狼,是狼啊!”
對于他們土匪來說,與狼打交道的次數,遠比與人打交道的次數要多上不少。自然知道狼的厲害。
狼這種動物,兇狠狡猾。且相當記仇,只要你惹到了它,就算奔走千里。它也要咬你一口。
“呼哧、呼哧···”
就算小六子如何防御,終歸力氣猶有盡時,一不留神胸前與背后,就被撓開數道血痕。
根本來不及多看上幾眼。
僅幾個呼吸間,龐駿德就與兩名土匪,再度戰在一起了。
七哥兩人心驚小狼的攻勢,為今之計只有盡快解決面前之敵,期盼小六子能撐得久一點了。
見小狼打得如此暢快,龐駿德的胸膛中,豪氣陡然而生。
怎么能不如這小子呢,哼哼,大叔也是很厲害的。
“唰!”
手中雖是柴刀,卻也好似精鋼寶刀,一抹亮光閃過,刀身附著上一抹不知名的氣息。
“呼···”
龐駿德調整好節奏,長長吐出一口淤積已久的濁氣。
“開!”
只見,他抬起一只大腳,猛地一跺地面,仰天長嘯。
“啵呲···”
隨著,體內發出一聲爆脆聲,竟然成功破鏡,晉入四品之境了。
一時間,耳朵里多了好多的聲音,眼前也是一陣眩暈,太不真實了。
竟如此神奇,似乎不用去看就能知道,對手下一步的動作。
耳鳴、眩暈持續了三個呼吸,不過,就在這樣情況下,他依舊憑借多年的經驗,下意識地避開了三次朝向要害的攻擊。
“可惡啊,居然被他成功了。”
七哥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嘗試了多次,都未破境,卻被對方成功了?
“接下來,你們想怎么死?”龐駿德沉聲道:“對了,還要留下一個活口,你們誰想活?”
這邊老龐突破的氣息,也被已經趕到江灘上的沈星流,敏銳地捕捉到了。
其實,這三名土匪,是他刻意留下,助他破境的。
......
江灘上。
橫七豎八,躺著十數名土匪的尸體。
不遠處的商船,火勢雖已熄滅,但船頭都被焚毀了。
“喂,這股氣息,是我兄弟的,你那三人估計是回不來了,”沈星流瞇眼看著對面的那一人,打趣道:
“你不著急嗎?”
那人不論是體型,還是氣息都絲毫不遜色于金仲,此刻他正雙臂抱胸,饒有興趣盯著黑刀。
“哼嘿嘿,相比那邊,我倒是對你更感興趣,”
鐵三冷漠無情的眸子里,卻透出強烈的欲望,“黑俠,就是你殺了我二哥嗎?”
或許是被他盯得有些毛了,沈星流收起笑容,瞪了回去,“哦?那種廢物,也只是隨手的事,你是想給他報仇嗎?”
“不不不,我還得謝謝你。”鐵三搖了搖手指。
“什么?”
鐵三張開雙臂向前伸出,掌心向天,道:“我要你謝謝你殺了那個廢物啊,要不是他比我早出生一刻鐘,這黑風嶺的二當家豈能由他來坐?”
“原來還是親生兄弟,不用客氣,應該的···”
沈星流握著黑刀輕輕靠在肩上,冷聲笑著,對于眼前之人該死的原因,又是加上了一條。
如此無情無義之輩,豈能容他茍活于世。
“喂,只要你把黑刀交給我,就能成為我黑風嶺的座上賓,”
鐵三并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至于那些力夫船工就一并留下吧,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千兩黃金。”
“果真,很誘人的代價呢?”沈星流哈哈大笑。
“你同意了?”
鐵三眉頭一松,顯然沒有想到黑俠居然如此識趣,本來自己還準備了一番說辭呢。
“哈哈哈···”
兩人都是哈哈大笑,笑到最后。鐵三都是有些惱怒了。
“不許再笑,”
感到被耍了的鐵三,當即怒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好意思,我這人沒別的愛好,越好吃的東西反而難以下肚,”
沈星流扭轉黑刀,在手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沉聲道:“對于你方才所放之狗屁,我一件都不答應!”
知道船員們還活著,也讓他心中懸起石頭,稍稍落地。
“也好,如此還省了我千兩黃金呢!”
鐵三緩緩地捏起拳頭,面容陰沉了下來,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他的條件,如果有,那就把他埋掉吧。
“吼啊···”
隨著,他喉間爆出的聲聲怒吼,江灘上的沙石都是發出微微地顫動,連帶著靠過來的江水都是沸騰了起來。
“怎么你們這些傻大個兒打架,都要提前吼一嗓子呢?”沈星流扣了扣耳朵,無奈地吐槽道。
“唰~~~”
似是要回答他的疑問,一時間沙石卷卷,化作無數條長龍,于鐵三身前一丈處匯聚成一個沙石圓球。
待到圓球長至三尺大小后,只見他雙拳齊齊轟出,圓球飛速地轉動著,向他打來,襲卷起的颶風,吹得沈星流的衣衫獵獵作響。
“有點意思···”
早就有所準備的沈星流,火紅的內力破體而出,一掌猛然拍出。
兩者在中央堪堪抵在一起,較上了力氣。
一方沙石陣陣,一方火焰滔天,圓球就在其中被不斷地推搡。
“難怪這么狂妄,你小子有兩把刷子啊。”
鐵三嘿嘿一笑,沙石遮掩其大半的身形,其眉心一閃,落下一個土黃色、尖爪的小家伙。
一沾到地面,就迅速沒入了沙石里。
即使是以沈星流的靈識,也看得有些不真切,顯然是鐵三是有意地利用自身的氣息,遮掩住了些許。
“不能坐以待斃啊···”
心念電閃,沈星流剛要撤出眼下較力的僵局,地下突然傳來異動。
“哇嗚···”
一只斗大的穿山甲,從地下鉆了出來,尖銳的爪子轉瞬間,急急地向沈星流的腳踝刺去。
“卑鄙!”
他咬牙切齒地輕聲罵道,腳下動作也不停,撤去內力后,快步后退。
穿山甲一擊沒有得逞,又迅速地遁去了。
沙石圓球,眨眼間就要殺到面前。
而沈星流這邊則凝神靜氣,怒目相對,不躲不閃,內力瘋狂地涌入黑刀中,藍色電光隨即就在刀身上跳動著。
“轟咔咔···”
電光流轉,傾瀉而下的氣勢,竟隱隱要壓上沙石球一頭。
“給小爺破、開!”
只見他高舉黑刀猛然劈下,凌厲無比的雷光,瞬間就將沙球轟開一道裂口。
黑刀上遍布刀氣,觸到沙球時,只一個呼吸,就將其撕裂開來。
“咚!”
沙球畢竟是凡物,受此重創,便是炸裂開來。
一些細小的沙粒,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若是常人立在場中,只怕會直接被打成篩子。
靈識掃去,一片飛沙走石,然而鐵三卻絲毫不懼沙粒之威,飛速地穿越了過來。
“來得好!!”
黑刀發出了微微地顫鳴,刀內傳出一絲不爽的情緒,漸漸地影響了沈星流的情緒,但被他及時壓下了。
如他所言,這把刀還真是個刺頭,是個問題兒童。
太快了,來不做出任何動作。
只好,將黑刀橫于身前,勉強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拳。
一只肉拳也想與黑刀爭鋒,但當拳頭落下時,一陣狂風在江灘上席卷開來。
肉拳并無損傷,反而與刀鋒的交擊時,爆出點點火花。
定睛看去,鐵三的拳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沙石,并且順勢向上,蔓延了大半的手臂。
“哎嘿,不錯哦,倒是可以來磨磨我的黑刀。”
弄清楚狀況后,沈星流心中雖驚訝于鐵三,竟可以如此熟練地使用沙石之力,但輸人不輸陣。
況且他對于火焰的使用,同樣得心應手。
火焰纏繞著黑刀,連續不停地斬擊著打來的沙石拳頭。
鐵三不免心驚于這樣一個小子,居然可以和自己打得有來有回,那手對于火焰的操控力,卻絲毫不弱于自己。
不愧是黑俠啊,果然名不虛傳。
“咚、咚、咚···”
拳頭如同雨點般砸下,但就是攻不破那層看似薄弱的火焰黑刀。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手中的沙石很熱、很熱···
鐵三抽身后退,低頭看去,有一部分沙石被火焰煅燒后,已經變了灼熱的液體,且冷卻后的地方,變得有些透明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
以前可沒有這樣的情況啊。
就連沈星流,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
“可惡,我不信啊,去死吧。”
隨著沙子不斷地結晶,鐵三對于沙石掌控力,明顯下降了。
若不盡快脫離出來,恐怕就會受重傷。
“嘩!”
鐵三運轉內力,調動臂上的最后一點沙子,接連轟出兩拳。
沙石拳套應聲飛出,通紅的拳套,就像兩條火流星,飛襲而來。
沈星流上步撩刀,揮出兩道滿月斬,那看似威猛的兩拳,卻被轟然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