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
在二人離去后,小狼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身后還跟著一名老和尚。
糟糕,居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還有小萌的事,沒處理完呢。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收拾一番后,再度往永靈村趕去,期間老鄒叔等人還納悶呢···
這么急干嘛?
一聽龐駿德的敘說,方才知道怨靈之事。
船員們不由地扼腕嘆息,這么一個美好的漁村,居然慘遭橫禍啊。
不過,有玄慈大師在,想必可以很好的超度亡靈了。
小五子收拾好心情,也隨著一行人離去,聽說大俠要去瑀都,那可是好地方。
就在眾人離去后不久,一只白狐翩然而至。
它在天王山嗅了嗅,以它野獸般的直覺,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這里還埋藏著一只“惡魔”。
鐵虎還被困在山體的最深處,而且被玄鐵鎖鏈牢牢地捆縛著,其實以他的實力,就算是山體崩塌,也不能困住他多久。
可這鐵鏈,是真的很堅固,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開的。
此時,他正極力隱藏自身的氣息。
勉強躲過了所有黑衣人的搜捕,若真是就這么消失了,倒也不錯。
不過,殺弟之仇,不共戴天!
“黑俠··黑俠···”
黑暗,傳來一聲嘲笑,“嘿嘿,看到你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妾身真是說不出的開心呢。”
“死白狐,等老子出來,第二個就要扭斷你的脖子。”
“那你到時可要溫柔點哦。”
緊接著,無盡黑暗來襲,鐵虎沉沉地睡了過去。
......
永靈村。
一行人回到村子后,猛然發現,困住小萌的反向鎖靈陣不見了。
“怎么會這樣?”沈星流靈識掃去,此地陰氣盡散。
玄慈猜測道:“莫非是那怨靈,破開了此陣。她不想被超度啊···”
一想起小萌的模樣,唐萱萱就莫名的心痛。
沈星流握了握她的小手,“可她一只孤魂野鬼,又能去哪兒呢?”
老和尚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而老鄒叔們則松了一口氣,雖然有大師在,但這里可以是有怨靈啊,著實讓船員們不敢進村一步。
來到大院后,小池子正支起火堆,準備晚飯。
“老鄒叔,你回來啦。”
見到眾人平安歸來,小池子立即跑上前來,臉上被熏出了好多的黑灰,但心情卻很開心,嘿嘿直笑。
周楷打開鍋蓋,這都什么亂起八糟的,招呼過來幾人,趁著天色還沒黑,匆匆地忙活了起來。
隨著香噴噴的味道,從鍋灶中傳出。夜漸漸暗了下來。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吃著碗里的飯食,恍如隔世。聽著他們各自講述自己的遭遇,不時傳來一兩下笑聲,與唏噓。
永靈村與黑風寨的遭遇,足以讓他們當做話本,講上好多、好多年了。
先前受傷跑來報信的力夫,也接受了小五子的道歉,小膽兒還是那個小膽兒,死活不愿意改綽號。
通過交談,他們也知道了小五子的大名,叫阮小五。
晚飯過后,力夫與船工們,三三兩兩去查看船只的損毀程度了。至于土匪們的尸體,早就不知道被江水沖往何處了。
而玄慈則把沈星流獨自叫了出去,一老一少漫步在江邊,身后還跟著一個躡手躡腳的唐萱萱。
二人也權當沒有看到,玄慈開口道:“此地怨靈即解,貧僧也就不好再多留了。”
“大師,就不能多留留嗎?我們還要修船,估計得要個幾日呢。”沈星流還有些問題想要問老和尚。
今日他清晰地聽到了火兒的傳音,那就是女人的聲音。
“這世間有太多的問題,是沒有答案的,還需施主親自去尋啊。”
玄慈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囊,道:“施主此次去瑀都后。若有疑問,可以打開此錦囊。”
什么錦囊?
沈星流一臉莫名其妙地接過,現在就像打開看看,但被玄慈制止了。
真是的,這不折騰人嗎?
所以說,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呢,非要我自己去找?
老和尚看著抓耳撓腮的沈星流,“噗呲”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阿彌陀佛,施主珍重,貧僧去也!”
“大師慢走!”
沈星流學著老和尚模樣,雙手合十告別道。
玄慈徑直往后山走去,路過唐萱萱時,還唱了一聲佛號。
心虛的唐萱萱,一時間手忙腳亂,但也是向老和尚,盈盈施了一福:“大師保重。”
“嘶~~~”
沈星流握著錦囊,緩緩踱步似有所思,來到她身后,“萱萱啊,你看大師離去的身影,像不像一個人啊。”
“哎呦,嚇死我了···”唐萱萱輕皺眉頭,瞥了瞥他。
先前她的目光被老和尚吸引了過去,此時,再有一人與她搭話,小心臟撲撲直跳,給了那人兩粉拳。
“你倒是說說像誰?”
驚嚇未消的唐萱萱,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明明自己隱藏得挺好的啊。
“唔,就像伏牛山的那個老道,”
沈星流揚了揚手中的錦囊,“怎么這些高人,一個個有話都不會直說嗎,都喜歡賣關子。”
說起凌竹道人,二人確實有些因果還未與其了結。
沈星流拉了拉她的手,“等我們去瑀都后,我就陪你上一趟著伏牛山。怎樣?”
“哼,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唐萱萱低垂下的小腦袋,突然抬起,嘴角上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這才是她的男人嘛!
唐萱萱攤開一只白皙小手,討要道:“拿來。”
“什么啊?”
沈星流伸出自己的手給她,結果被她一巴掌打掉了。
“錦囊啊,以免到時候,你再弄丟了。”唐萱萱丟給他兩個大大的白眼。
“不要,這是大師給我的···”
沈星流嘿嘿一笑,向一旁躲去。
“哇呀呀呀,你給不給?”
唐萱萱故作兇狠地,張開兩只小爪子,撲咬過去。
兩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叮叮當當”地敲擊聲響起,船員們檢查完船只后,便開始了修復工作,貨物也都扛了回來。
甚至還多了不少,都是那些黑衣人運不了了,硬生生地塞給他們了。為此可把他們累得夠嗆。
追過一陣后,沈星流還是被唐萱萱逮在了手里,前者只好舉手投降。
接過錦囊,唐萱萱一副勝利的模樣,就要拆開錦囊,卻他攔住了。
“不能拆,大師說過要去瑀都才能看的。”
“啊···”
唐萱萱撅起小嘴,“可是人家很好奇哎,你不好奇嗎?”她眼珠一動,開始“誘惑”沈星流了。
“嘶,其實吧,也有一點點···”他摩挲了兩下嘴唇。
“嘿嘿,那不就得了。”
隨后在沈星流期待的目光中,當她要拆時,卻還是猶豫了,“好啦,騙你的,到了瑀都再拆吧。”
沈星流輕輕捧起她的小臉,“就知道我家萱萱最乖了。”
“切,誰是你家的,還沒提親呢。”一巴掌打開了他的“賊手”,唐萱萱小臉通紅道。
“那你是同意了?”他一臉笑意,就像貓兒終于偷到魚那般。
還在頭腦暈暈的唐萱萱,摸了摸通紅的小臉,“恩··啊?同意什么···”
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沈星流已經溜得老遠。
“哇呀呀···你個壞蛋,給本小姐過來。”
江風習習,留下一串串嬉笑。
不遠處的船員們,側耳聽去,感嘆道:“年輕真好啊。”
“啪嗒!”
唐萱萱一頭撞進他的懷抱,“哎呀,你干嘛突然停下啊,撞死我了。”
“別鬧,你看那邊。”
順著沈星流手指的方向,唐萱萱看向了后山。
“···”
她疑惑道:“看什么啊,什么都沒有啊。”
沈星流突然想到,那樣的生靈,貌似只有達到五品二境以上,才能看到。
“唔,你把眼睛閉起來。”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出于對其無條件的信任,唐萱萱也不知道這個壞蛋要干嘛,但還是閉上了大大的眼睛。
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不會吧,他是要···
就在她還在胡思亂想之際,緊接著,她的額頭就是一熱。
沈星流一手撫上唐萱萱的額頭,另一手呈劍指狀,點在自己的眉心。
剛想發問,唐萱萱腦海里莫名多出了一幅奇異,而又壯觀的場景。
原來,自江邊漁村后山處,升騰起了點點綠色螢火。
玄慈大師此刻站在墓地旁,頌唱著經文。
梵音之下,那些慘遭橫禍的村民,靈魂得以超脫,化作點點綠色的螢火。
螢火們似是知道有人在看,飛旋著起舞,向他們表示感謝。
五十五枚螢火,也不能久呆。道過謝后,緩緩上升,不知所蹤了。
永靈村五十六口人,獨獨少了小萌,甚至連柳張氏也在其中。
小萌啊,你可知道,你的爹爹、娘親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啊。
唐萱萱想起在沙地上,與小女孩的交談,心中一陣酸楚。
“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嗎?”
沈星流手足無措,村民的靈魂得以解脫,不是應該高興嗎?
還以為她哪里受傷了呢。
而她的大眼睛中噙滿了淚水,哭訴道:“小萌她,好慘啊,嗚嗚嗚···”
輕輕拍著懷中玉人顫動的身子,沈星流沉默了一會兒后,聲音沙啞道:“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找到小萌的,然后讓他們團聚。”
“恩恩···”
唐萱萱一邊抽泣,一邊發出小貓般的呢喃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