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通···”
甲士們紛紛抱著眾水匪跳入湖中,水中不時發(fā)出皮肉撕開的聲音。
“呼哧!”
水中一名龍驤軍,拔出靴中的匕首,一刀捅去,湖水頓時被鮮血染紅。
但也有甲士沒有來得及反擊,就被水匪收去了生命。
“可惡啊,拿弓來!”
龐駿德眼看己方的人一個個倒下,大手一伸,一張大弓便出現(xiàn)在手上。
“咔啦啦!”
三根羽箭搭在弓身上,拉弓如滿月。
“嗖、嗖、嗖!”
羽箭飛射,直奔水匪一方的三名船長而去。
只聽得“撲通”一聲,一名船長咽喉中箭,徑直倒下。
另兩名的反應比較快一些,就地一滾,一名被射中了肩膀,一名因用手中彎刀格擋了一下,倒是避開了。
“倒是挺機靈的,不過也就這樣了。”
隨即,龐駿德抄起雁翎刀,一刀將中箭的船長砍翻在地,當龐駿德想要拔刀時,卻發(fā)現(xiàn)被對方死死地握住了。
此刻另一名船長,咧著一嘴白牙,揮動彎刀就要砍來。
“駿德,小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洪烈一掌拍來,狂風呼嘯之下,將那名船長吹得東倒西歪。
“唰!”
緊接著一道破空聲傳出,一桿銀白的長槍,激射過來,強大的沖擊力,把那名船長,死死地釘在了甲板上。
“嘎咳···”
兩名船長相繼咽氣,心有余悸的龐駿德,一把抽出腰間的雁翎刀,抹了抹汗水,向著兩名兄長,笑了笑。
“弟兄們,沖啊!把賊人扔進湖里喂魚!”
水匪們見船長被殺,一個個慌了神,急忙地潰退了下去。
不遠處,鐵狼眼見形勢不好,一拳砸在船舷欄桿上,“可惡,繼續(xù)···”
剛要再度出擊,鐵龍此刻緩緩起身,走上船頭。
大哥?這是要出手了嗎?
眾鐵連環(huán)很是期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們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看過鐵龍出手的。
其實,自從十八年前,碧螺島的“十二鐵連環(huán)”消失過一段時間,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出手了。
“唉~~~”
鐵龍從斗篷中伸出一手,揚了起來,感受著風向,“秋天的風兒,還真是喧囂呢···”
“一點都不溫暖,既然如此,那就變上一變吧···”
只見,他單手成爪,指尖金光環(huán)繞,似有龍吟聲。
“呼、嘯!”
一爪在上,又一手伸出,一爪在下。
“風!起!”
鐵龍將雙爪扯于胸前一轉(zhuǎn),大喝一聲,猛地平推出雙掌。
一時間,風向倒轉(zhuǎn),方才還是蕭瑟的西北風,轉(zhuǎn)眼間就演變成強勁的東南風了。
“什么?”
龐駿德三人大驚失色,碧螺賊人竟有此等強者,居然可以改變天氣。
剛稍一感知對方的氣息,已經(jīng)是達到了金剛境。
火乘風勢,他們卻是要玩火自焚了。
“全體將士退至船尾,待我會會這股東南風!”
洪烈指揮甲士們后退,而自己卻不退反進,緩緩地來到船頭。
與此同時,還有兩人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駿德,駿孝,你們快退,”洪烈皺著眉頭,無奈地勸道:“沒必要陪我一同赴死的啊!”
“哈哈哈,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龐駿孝捶了捶對方的胸膛。
龐駿德胸中豪氣陡生,長出一口氣,“就是,活著干,死了算,再說我們身后還有這么多的將士呢。”
只見,原本撤到船尾的甲士們,再度上前。
“都尉大人,我們愿誓死追隨都尉大人!”
洪烈稍稍愣了愣神,哈哈大笑起來,“好,我們一同上路!”
七品嗎?
老子打得就是七品!
洪烈登上船頭,眼前是一片火海,火舌卷卷不斷舔舐過來。
“喝···”
洪烈腳下扎起馬步,死死釘在船頭上,雙掌上下翻飛,體內(nèi)內(nèi)力被運轉(zhuǎn)到了極致。
“哈!”
緊接著,他便一掌拍出,一股強勁的掌風繼而吹去。
與此同時,各船上的五百甲士們也盡皆運起內(nèi)力,一番肩掌相接,內(nèi)力被源源不斷的運至龐駿孝、龐駿德體內(nèi)。
兩人的氣勢驟然間,不斷攀升,待到達極限時,猛地一掌拍出。
“空!”
強大的內(nèi)力,使得洪烈的虎軀一震,全身散發(fā)著瑩瑩白光,掌風更加猛烈了些。
“呼哈哈哈···”
剛開始的鐵龍,絲毫沒有把對方的抵抗,當做一回事。
只是覺得對方是在無謂的抵抗,強弩之末罷了。
直到,五百多人的內(nèi)力渾然成為一體后,饒是鐵龍也倍感壓力。
“嘿嘿,這樣才有點意思嘛,”鐵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眾鐵連環(huán)也很驚訝,竟然逼得金剛境后退?
自己的眼睛,不會是看錯了吧?
“大哥···”
“總把頭···”
鐵連環(huán)及一眾水匪,都想上前幫忙。
“爾等止步,看我如何破敵!”
鐵龍大喝一聲,“區(qū)區(qū)兩個初入六品,一個小小四品,安敢在此逞強!”
“去死!”
只見,鐵龍解下厚厚的披風向后扔去,輕抬腳面跺在船頭上,身若驚鴻,飛高三丈。
他的體表更是纏繞著一條青色的風龍,“嘩”地一掌拍出。
“昂···”
風龍帶著破滅萬物的氣勢,激射而出,與洪烈一伙人的內(nèi)力,相較于火海之上。
此刻的火焰,在雙方較力期間,化作了一條巨大的火焰龍卷,直沖云霄,接連著天空與湖泊,高達三十幾丈,燒紅半邊天空。
“風、風、風!”
“大風!大風!”
若干沒有參與的甲士們,敲擊著手中的兵器,喉頭呼喝出豪邁地聲調(diào)。
“咚、咚、咚!”
櫟州城中,鼓樓上的鼓點聲,在時隔多年后,再度響起。
城中的民眾奔走相告,傳揚著碧螺湖上的大戰(zhàn),所有人紛紛登上高處,更有甚者,攀上城墻張望。
“風!風!大風!”
不知不覺間,民眾們加入了號子的吶喊中,卻激怒了碧螺水匪。
鐵狼瞪著遠處的櫟州城,大手一揮,艦隊中立即分出十艘戰(zhàn)船殺向櫟州城,及湖邊所有的村莊。
娘的!
不讓我們好過!
那,就一同下地獄吧!
碧螺湖邊的各個村莊,眼見賊船越來越近,都一陣驚慌失措。
“大家快進城!”
如此緊急時刻,欽差當機立斷,命令打開城門,迅速收容城外的民眾,并且派出一隊隊官兵,去各村接人。
“哎呀,老伯,這牛就不要了!保命要緊啊!”
一名官差敲開一戶人家的院墻門,只見老伯正拽著牛鼻環(huán),向外拖拽。
平時里挺聽話的老牛,此刻像是被雷打了一樣,死活不愿離開牛棚。
“不行,絕對不行,這位可是我的老伙計了,不能把它留下···”老伯渾濁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
“唉!”
這名官差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幫著將牛推出牛棚,兩人合力趕著老牛,往櫟州城而去。
阮小五見此地不可久留,于是護送著端木寧,隨小白等村民一同往城中逃去。
“啊呀,我的木劍!”
剛跑出村口,小白好似想到了什么,就脫離了隊伍,再度往家的方向跑去。
“小白,小白,我的兒子呢?”小白的娘親只覺得手頭一松,孩子就不見了。
阮小五見狀,上前安慰道:“你們快走,我去找他。”
“世子···”
當他扭頭看向世子時,卻見端木寧微笑道:“小五哥,你快去吧,我自己能走。”
“那世子你多保重!”
阮小五點了點頭,還嫌不夠,于是取下腰間的包袱,里面是一把袖箭,“這把袖箭,只要拽動這個拉環(huán)就可以擊發(fā)了,但只有三根短箭。”
端木寧上下看了看精致的袖箭,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
正當水匪的十艘戰(zhàn)船,向著湖邊殺去時,卻有五艘船,不知死活地迎面撞上趕來的顧飛雪。
“那名白衣小鬼,給大爺把路讓開!”一名船長踩在船舷邊,肩扛大刀,呼喝道。
“船、船長,那人腳下的船只,貌似是我們的小船。”
經(jīng)過手下的提醒,船長定睛望去,面色陰沉了起來,“原來還是練家子,給我放箭,射爛了他!”
水匪們奔走一番,繼而船上響起號角聲,“咻咻咻”地破空聲不斷響起,數(shù)百枝羽箭瞬間射出。
顧飛雪自是一步也不會退讓,只愁沒地方消磨酒勁呢。
懷中細雪陡然出鞘,騰空而起,發(fā)出一聲劍鳴,隨之而起的,還有腳下碧綠的湖水。
“嘩!嗒嗒嗒!”
羽箭剛一射入水墻,就被卷了進去,只能發(fā)出一聲無力的悶響,墜入水中。
什么?這是什么情況?
還沒等船長發(fā)出疑問,那邊的顧飛雪就握住了落下的細雪劍。
“咔!”
輕飄飄地一劍落下,劍氣縱橫數(shù)十丈,一劍就劈開了戰(zhàn)船,與那名船長。
“原來,真有‘斬船’這樣的事啊!”朱富貴剛登上城墻,就見一艘水匪的戰(zhàn)船被劈開。
欽差正站在城墻上,捏緊拳頭,眺望遠處進城的百姓,心中萬分焦急,快一點,再快一點···
“啟稟大人,有一名自稱‘朱老板’的客商求見。”
此時一名官兵前來稟告。
“朱···”
欽差愣了愣神,好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他來干什么?”
那名官兵也很想問,是啊,他來干嘛?值此多事之秋,方才險些就將他射殺了。
不過看這朱老板身后帶著不少伙計,應該是來幫忙的吧。
“讓他上來吧!”欽差明顯與朱老板是認識的。
“是!”
官兵應道,走后不久,就見朱老板一臉笑意地走來,道:
“婁大人,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