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wèi)與眾甲士一擁而上,正欲擒拿此人。
瑀皇聽到車外吵鬧,招來侯公公。
侯、費二位公公,分管宮外與宮內(nèi)。
“陛下,有人阻攔圣駕,恐是刺客,韓將軍正在擒拿。”侯公公快步上前,垂首向車內(nèi)稟告。
“那人是何打扮?”瑀皇嘴角上挑,有趣啊,這大白天就來刺殺?
侯公公將那老漢的打扮如實道來,還說老漢手持血書,該是有兵刃在內(nèi)。
“放肆!”
車駕內(nèi),傳出輕輕飄飄的二字,頓時嚇得四周的宮女、太監(jiān)跪地不起。
“去叫停他們。”
來人明明是個難民,若不好好處置,恐會寒了天下臣民的心。
瑀皇輕輕撥開車簾,被小太監(jiān)攙扶著下了車駕,而侯公公則一溜煙兒地跑去。
“圣人居然下車了?”
“以往可沒有這個慣例啊···”
“聽說前面,有人攔駕。”
“何人如此大膽?”
“···”
不僅僅是民眾們,就連大臣們也是頭一次見到陛下在此刻下車。
以前最多就是撥開窗簾,向著路兩旁的民眾招招手。
聽到耳邊有議論聲,瑀皇掃視四周,參與議論的大臣及民眾,無一不是全身一抖,閉上了嘴巴。
侯公公聽到圣人下令后,立即腳下生風(fēng),幾個呼吸間,便奔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嘩、啪!”
只見,他揮舞著手中的拂塵,抽退了幾名正在擒拿老漢的甲士。
“放肆,不得無禮!”
被抽中的甲士,雖然不是很疼,但也一臉疑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不退下!”
韓燁看到侯公公趕來,心中一驚,立即喝道。
而后,他也是翻身下馬,向身后迎去。
幾名甲士這才意識到,原來是他們捉拿老漢,驚擾了圣駕。
隨即,幾人訕訕地向著侯公公拱了拱手,多謝其手下留情。
要知道以侯公公的實力,在高手林立的宮中,那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尤其是一手“拂塵功”,使得叫一個出神入化,常人挨上了便是筋斷骨折,根本不要想有好結(jié)果。
侯公公微微頷首,放過幾人,讓其退下。自己教訓(xùn)一下他們,總比他們事后被追究要好一些。
......
“陛下,不能去啊!”
韓燁迎上了瑀皇,就要跪下行禮,被其牢牢地扶住了。
一般能做到羽林衛(wèi)將軍的,那都是皇帝的親信,關(guān)系自然非同一般。
“你是要攔朕?”
只見,韓燁后退幾步,抱拳道:“末將不敢,但那老漢身份尚未查明,陛下還是暫避為好。”
“陛下,若想去,就從末將尸體跨過去!”
瑀皇正起臉色,轉(zhuǎn)瞬失笑,“避?往何處避?現(xiàn)在朕的子民都在看著朕呢,放心朕有你護衛(wèi),安全的很呢。”
說罷,便拍了拍韓燁的肩膀,向前方走去。
一眾太監(jiān)、宮女,緊緊跟隨。
這番話,讓韓燁愣在了原地,能得此信任,縱死無悔。
旋即轉(zhuǎn)身追上了瑀皇,護衛(wèi)在一側(cè)。
在前后簇擁之下,一行人來到隊伍前。
那名老漢正在揉著剛被扭到的肩膀,見一行人走來,為首的那人氣勢非凡。
“陛下,請您救救霖安的百姓吧!”
老漢或許猜到了瑀皇的身份,將血書橫成在前,雙手攤在地上,口中哀嚎不已。
只叫見者傷心,聞?wù)吡鳒I。
道路兩側(cè)的百姓,不少人都在偷偷抹著眼淚,小聲啜泣著。
正如瑀皇所猜想的那樣,今日之事,不好好的處置的話,恐有隱患。
“老丈,快快請起!”瑀皇不顧眾人阻攔,上前幾步道。
奈何老漢鼻尖抵著地面,直呼:“草民生得丑陋,不敢驚嚇圣人。”
“無妨,朕允你抬頭回話。”
那老漢這才顫顫巍巍抬頭,只見他頭發(fā)凌亂,面容憔悴,且有塊青紅色的胎記。
瑀皇絲毫不嫌棄,微微點頭道:“你說你來自霖安,可有要事稟告。”
要知道前陣子,霖安再現(xiàn)水災(zāi),他以命人賑災(zāi)了啊。
“陛下容稟,草民確實來自霖安···”
老漢雙手合拳,聲淚俱下道:“只因霖安水災(zāi),府尹縣令串通一氣,私吞賑災(zāi)銀兩不說,還差人打傷了好多上告的災(zāi)民啊。”
什么?
瑀皇聽得一陣頭暈?zāi)垦#U些摔倒。
按理說霖安距離瑀都也不遠,最多十日的路程,沒想到在他眼皮底下,竟有一堆貪官酷吏。
當(dāng)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老漢還有鄉(xiāng)親們聯(lián)名寫得血書為證,請您查閱!”老漢悲痛欲絕,不斷叩著響頭。
幾個響頭下來,額間鮮血四溢。
瑀皇趕忙上前扶起了老漢,“好好好,朕就看看···韓···”
剛想命人展開這卷血書,老漢忙不迭地上前,哭道:“草民無甚大用,愿為陛下開卷一看。”
“也好,速速展開!”
此刻,他心亂如麻,只想快些看看血書的內(nèi)容。
老漢得到恩準(zhǔn),緩緩打開血書。
血書的內(nèi)容,是一個個人名,有些筆跡稚嫩,歪歪扭扭的,顯然就是兒童書寫的。
瑀皇看著以血書寫得人名,他心如刀攪,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嘩、嘩、嘩···”
血書已被展開至最后一寸,突得現(xiàn)出一柄匕首。
只聽得一聲怒吼,老漢一把將其攥入手中。
“護駕!”
韓燁離得最近,看得也最為清楚,情急之下,他大吼一聲,猛然間向著瑀皇撲了過去。
“唰!”
說時遲那時快,老漢一刀抹去,瑀皇急忙間后退了兩步。
隨即老漢一個箭步,沖上前去。
正待要將瑀皇刺殺時,韓燁便沖到了近前,將陛下拉走。
由于那一刀來得太急,因為擔(dān)心會傷到陛下,于是韓燁便徒手握住了刀刃。
“滴、滴、滴···”
鋒利的刀刃,瞬間就劃開了他的虎口,鮮血還沒來得及滴落呢。
“咻、啪!”
緊接著,侯公公一腳跺向了老漢的胸口,那老漢還想拔刀,可刀刃早被死死攥住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老漢感覺就像被一頭發(fā)怒的公牛,猛地撞了一下。
“噗!”
匕首隨即脫手,老漢吐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得身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叮、當(dāng)啷啷啷···”
匕首掉落在地上,韓燁緊緊地攥著傷口,劇痛隨即從掌心傳來,不斷刺激著他的大腦。
“有刺客,有刺客···”
這時民眾內(nèi)傳來驚叫,人群陡然騷動了起來。
“快,給朕拿下那名老漢!”瑀皇瞪大了眼睛,不斷喘著粗氣,氣得脖子都是通紅的。
“要活的!要活的···”
老漢剛一落地,還想跳起身來,胸口就被侯公公一腳踩住了,脖子上就被架了數(shù)把尖刀。
而這時,從道路兩側(cè)的民眾中,跳出了三名黑衣人。
“嗖、嗖、嗖···”
只見,他們在凌空的那一瞬間,手臂揮動間化成若干殘影,無數(shù)道閃爍著異樣光芒的飛鏢,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噌!”
韓燁急忙招呼甲士護駕,單手拔出腰間的佩劍。
“叮鈴當(dāng)啷···”
劍刃在手中,被舞得密不透風(fēng),眨眼間便將所有暗器格擋一空。
黑衣人顯然忽視了韓燁的存在,隨即拔出背后的短刀,沖上前去。
“啪啦啦···”
現(xiàn)場頓時亂成一團,混亂的民眾不斷發(fā)出尖叫,甲士們除了要保護瑀皇,還要疏導(dǎo)諸多驚慌得民眾。
后方的百官何曾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嚇得全身發(fā)抖,腿似篩糠。
倒也有幾個不怕死的文臣武將沖了上去,以一己肉身擋在瑀皇身前。其中竟還有不會武功的成山王上官瑜。
甲士們護著陛下及官員們,不斷后退。
“叮、鐺!”
韓燁持劍迎上三名黑衣人,單手持劍橫檔在前,勉強擋下兩柄自上落下的短刀。
與此同時,侯公公剛剛擒下老漢,來不及返身救援,只得一甩手中的拂塵。
只見,他手中的拂塵,在驟然間,延伸了數(shù)丈長。
就在這時,剩下的一名黑衣人,從兩人身后閃出,正要一刀捅殺韓燁時,一抹細長的白絲,隨即纏縛住他的手腕。
“什么?”
黑衣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侯公公拉了過去。
而即使少了一名黑衣人,韓燁的壓力絲毫不減,因為他只有一只手可使力。
“去你娘的!”
要是陛下被刺殺,那他就是罪人了,到時要手還有何用?
心念電閃,緊接著,他握緊左拳,狠狠地轟向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砰!”
這一拳是五品武者的含怒一擊,自不是容易抵抗的。
在其內(nèi)力噴吐之下,那名黑衣人如遭電擊,不住地倒飛出去,嘴中大口大口嘔出鮮血,打濕了遮臉布。
再次落地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最后一名黑衣人,在同伴被擊飛后,瞳孔一縮,抽身退去。
“唰!”
韓燁雖是一劍斬空,也不放棄,大喝一聲提劍而上,不斷沖殺著陣腳已亂的黑衣人。
“陛下,這里危險,您上車先走,這里由臣等擋著!”上官瑜死死地擋在了瑀皇身前,因為暗中不知還有多少刺客
只見,瑀皇扶著成山王的肩膀,拍了拍道:
“不怕死是好事,可若要朕落荒逃跑,大可不必!”
要知道瑀皇可是馬上皇帝,少年時,面對千軍萬軍尚不曾懼過。一場小小的刺殺,有何懼哉?
隨著黑衣人殺出,四周已經(jīng)充滿了喊殺聲,又有十?dāng)?shù)名刺客殺出人群,與數(shù)名甲士戰(zhàn)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