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快起來吧,地上涼,莫要再染上了風寒。”唐萱萱直起身子,受下眾人的一拜。
此一拜,是眾人代替孩子們所拜。
“遵唐姑娘命!”
程叔亮及眾甲士齊聲喝道。
“唔呼,唐姐姐真是太厲害了!”此刻稚雀眼中充滿了小星星,已然是將唐萱萱視為偶像。
“吼吼,這還用你說?”
朱妙豆笑嘻嘻地從屋內出來,拉過稚雀揉捏了一番,“走吧,我們去給唐姐姐準備筆墨。”
“哎呀呀,姐,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我還有問題啊嗚···”
甲士們被逗得哈哈大笑,就連程叔亮也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將軍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打過一聲招呼后,唐萱萱隨二人返回客棧,寫信去了。
......
客棧二樓。
沈星流正盤坐在床上,微微一笑,將探出的靈識悄悄地收回。
本來還有些擔心她會處理不好這件事,現在看來顯然是多慮了。
“呼···”
沈星流捂著胸口,做了一個深呼吸,突然間吐出一口火來,不免自嘲地笑了笑道:
“看來烈火丹的勁兒還挺大的啊,胸口好像要炸開了一樣,不能再耽擱了啊。”
一念至此,他便凝神靜氣,閉上雙目,內觀自身。
此刻,體內的火焰隨著風勢,變得越來越大,全身有如坐在火里。
“嘩、嘩嘩···”
旋即運轉起太陽真經,火熱的內力,不斷游走在各處大穴內,不時發出流水聲。
“噗、噗、噗···”
從那些穴位下,升騰起一團團火焰,與此同時,他的胸口也驀地出現三道光團。
客棧中的溫度,也在迅速攀升,漸漸地這里變成了一個桑拿室,極為溫暖。
沈星流似乎也有所察覺,于是有意地壓制了火焰的溫度,要不然這里非得化了不可。
只見,他雙手掐訣,一手向天,一手向地,畫了一個圈。
緊接著雙手合于胸前,輕輕轉動幾圈,火焰再度化作一只蓮花臺,將他身子緩緩托于半空中。
頓時,一股虛無之感,從其眉心慢慢傳出。
之前與毋言戰斗時,好像也有過。
但當時情形過于危急,而且感覺來得不是很強烈,所以沒有來得及去細細感受。
這種感覺很奇妙,若有若無,好似輕風吹撫般,有些癢癢的。
于是他睜開雙眼,并伸出一指,以火為墨,在虛空中寫下四枚蝌蚪大字。
大字一出,便帶有無盡的威勢,撲面而來。
僅僅四個字,便勝過了許多的小神通。
“這難道就是大神通?”沈星流喃喃自語道:“感覺似乎更強烈了···”
話未說完,房間內的桌椅板凳,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一旁桌上的杯子都因承受不住,而轟然炸裂。
這四枚蝌蚪樣的文字,原是他從火兒的羽翼上所學得,因還沒有學完,所以一直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這次無意中使了出來,卻有如此的威力。
心中不免一喜,沈星流輕點幾指,四枚大字便倒飛回了他的體內。
“空···”
火紅的內力騰轉直上,蓮花臺在緩緩轉動著,每轉動一圈,他周身的氣息便會增強一分。
當轉到第七圈時,胸前那三輪光團之間的位置開始一片模糊,似是又孕育出了一團光暈。
火兒的精神狀態也因沈星流傷勢漸愈,而逐漸變的好轉起來。
但是好的有點過頭了···
這也將沈星流嚇了一跳,靈識立即化魚,進入意識海中,去查看它的狀況。
......
因為客棧內,太過悶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朱妙豆、稚雀便跑了出來。
但他們身后跟著的唐萱萱,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將寫好的兩封信交給了程將軍。
程叔亮以五品的實力,早就感知到了熱量,現場除了他還能抵抗之外,其他人早已熱的不行了。
“唐姑娘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啊,末將自愧不如啊。”
唐萱萱掩嘴一笑,“將軍過獎,煩請將軍盡快將信送回瑀都。”
“好說,好說。”
程叔亮恭敬地接過兩封救命的信,隨即點了一支小隊,火速趕回瑀都傳第一封信。
“對了,這次是否有只大蜈蚣被打死了?那可是上好的藥材···”
唐萱萱正盤算著怎么處理呢,“你們在哪兒找到星流的?”
卻見到程叔亮及甲士們一臉疑惑,“什么大蜈蚣,我們沒看到啊?”
胡一筒則在一旁將蜈蚣的模樣,描述了一番,“那蟲子,好像叫什么千足天龍。”
“唐姐姐,我想起來了,”
朱妙豆拍了拍腦門,難怪總覺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沈二哥好像并沒有殺死那只大蟲子。”
“嘶,還真有啊!”眾甲士倒吸一口涼氣,
一想到那千足天龍龐大的身軀,胡一筒就全身一抖,“那蟲子該不會過來為主報仇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沈公子那樣能以一己之力壓制大蜈蚣的。
“很有可能!”
唐萱萱沉思一會兒,“雖然蜈蚣很記仇,但千足天龍的性格桀驁不馴,先前應該是被那人控制了···”
“除非它是為自己報仇!”
然而就在這時,小狼鼻頭微動,一股腥臭味襲來,“它來了,好像已到鎮外,可它為何不進來?”
眾人心頭俱震,但唐萱萱與程叔亮,隱約間似乎察覺到了,還有兩道恐怖的氣息存在。
“有勞程將軍,保護鎮民,我去查看一番!”
唐萱萱面色一動,心中總有些放心不下,若是蜈蚣殺進鎮子,那死傷之人,將不計其數。
“萱萱姐,偶和你一起去···”小狼攔在她的身前,目光灼灼道。
只見,唐萱萱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摸著他的頭發,道:“小狼乖,你還要在這兒保護沈大哥的不是嗎?”
小狼低下腦袋,神色有些黯淡,道:“可,可是···”
“唐姑娘,要不我派隊人保護你?”程叔亮抱拳道
“哎呀,不用啦,”
唐萱萱得意地擺了擺腰間的護瑠珠,“放心吧,你萱萱姐也是很厲害的,況且我還有這個。”
此刻,或許是感知到了什么,護瑠珠正散發著熒熒暖黃色的亮光。
“那,萱萱姐,你小心啊!”小狼抬起頭,雙手握拳,堅定道:“我一定會保護好沈大哥的。”
“恩恩,那我走了···”
唐萱萱眉眼間笑意盈盈,應了兩聲,輕點兩下腳尖,身子便向西邊飄飛了出去。
表面上輕松的她,心頭卻如此想道:‘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絕不讓蜈蚣進鎮子!’
......
“蟲姥,出來吧,如此鬼鬼祟祟,卻是個藏頭不藏腚的家伙!”毋舌立在鎮外一座小山丘上,笑罵道。
“噗嘻嘻嘻···”
聽到呼喚后,蟲姥從地下鉆了出來,“你兄弟都被人殺了,你還有閑心來訓我?”
旋即身后傳來“咔啦啦”地響聲,一只大蜈蚣旋即出現。
“哼,他那是找死,怨不得別人。”毋舌瞇眼看著那只千足天龍,心疼不已,怎么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嘿嘿,多年不見,沒想到你說話還是這么刻薄。”蟲姥掀開黑袍上的兜帽。
兩人雖都滿頭斑白,但蟲姥的面容卻顯得極為蒼老,而且臉上皺巴巴的,全是皺紋。
與毋舌紅潤飽滿的面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怎么將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了?”毋舌皺著眉頭,不禁吐槽道。
可蟲姥沒有一點傷感的樣子,反而滿臉笑意地道:
“嘿嘿嘿,我經過上次與那小子一戰,卻有意外收獲,神功逐漸大成,你是擋不住我的!”
毋舌皺起眉頭,道:“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練這邪功,非不聽呢,今日給我個面子,退去可好?”
“···”
蟲姥似是沒有聽清,掏了掏耳朵,一只碩大的蟲子被掏出,森冷一笑道:“你方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給你個面子?那我的面子誰給我?這些年你在皇帝身邊吃好喝好,卻是臉皮越來越厚了!”
“如此,莫怪老朽不講情面了!”
蟲姥將黑袍一甩,“來吧,誰怕誰啊?”
兩人分立兩邊,一邊蟲影漫天,一邊金光陣陣。
“沒想到,你居然已是金剛巔峰之境了啊!”蟲姥嘿嘿一笑,雙掌齊出,“倒也可以與我一戰。”
隨著拍出的雙掌,無數飛蟲發出了瘆人的“嗡嗡”聲,如同江河一般拍來。
“雕蟲小技,就別拿出現眼了,”
毋舌冷哼一聲,伸出手指一點,“游夢回魂!”
登時出現一枚數丈高的圓圈,將飛蟲盡數裝了進去,而后圓圈發出了一道如人般的打嗝聲,漸漸地消失了。
蟲姥眸中一怔,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擊,竟被如此輕松的化解了。
旋即,咬了咬牙,又想拍出一掌。
但他卻感到體內的蟲子,好似十分興奮,滾動不休。
毋舌摩挲著下巴,疑惑地問道:“你還來不來了?”
“哼,唔呼呼呼···”
卻見蟲姥捂著胸口,面皮和胸口處,都突出幾枚腫塊游走不停,“今日我就先放過你們···”
“我們來日再戰!”
旋即,他單手一翻,將一只蟲子丟到地上,蟲子一沾地面便迅速掘出隧道,蟲姥趁勢跳入。
千足天龍在蟲姥走后,向著毋舌看了一眼,便追著蟲姥離去了。
“再見了,老朋友,”毋舌看著消失的蜈蚣,喃喃自語道:“奇怪了,他的邪功為何會反噬啊?”
就在他疑惑時,一道忽明忽暗的亮光迅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