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萱萱氣呼呼地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向著白斌斌賠罪一聲,來到一旁。
“哎呀呀,疼疼疼···”
看到主公狼狽的模樣,就連阮小五都忍俊不禁。
“喂,我告訴你啊,”唐萱萱瞥了瞥兩旁,胡一筒正帶著護衛們往馬車上裝東西呢。
白斌斌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就帶領著車隊前來迎接。
見無人看他們,唐萱萱放下心來,“白師兄他家可不是江南的,所以在這兒可沒有親戚,記住了啊?!?br/>
“是是是,我知道了,”
沈星流賠笑道,拉下唐萱萱揪住自己耳朵的小手,“不過,我還是很好奇,落落他是哪兒的人???”
“切,不告訴你,你呀慢慢猜吧···”唐萱萱嘟起嘴巴,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可沈星流依舊不依不饒,追問道:“萱萱啊,你別生氣了,我給你變個戲法唄,你就告訴我吧···”
“哎呀,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唐萱萱才不吃他這一套呢,捂著耳朵,一溜煙上了馬車,隨即沈星流便追了上去,差點被踹下來。
“這、這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黑俠嗎?”
白斌斌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竟無法確定,只好問一旁的水斯年。
卻見水斯年單手托腮,沉思了一會兒,確信道:“是他,雖然與他才見過兩次,第一次還是接如意侄女時,這次···”
“嘿嘿,堂主啊,要不要追究一下,某人擅自行動的事呢?”
白斌斌見他還敢說,直接一把揪住了水斯年的衣領,每次只要其一出霖安城,他就得提醒吊膽好多天。
而這離恨堂中事務繁忙,白斌斌的壓力也很大,臉都累白了。
“嘿,你這臉是練功練得吧,關我什么事?”水斯年心虛地吐槽道。
“少廢話,讓我看看你傷哪兒了?”
如今,水斯年臉色蒼白的程度,倒可以與白斌斌有的一拼了。
衣服被扯開一角,露出些許掌印。
“果然是火龍掌?”白斌斌眼中一怔,呆呆地喃喃自語道。
水斯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們回去再說?!?br/>
護衛們速度很快,又有水龍吟的人幫助,三兩下就將行李裝上了馬車。
馬車足有七輛,沈星流與唐萱萱一輛,水斯年與白斌斌一輛,因為他們還有瑣事要商量。
除了小狼又占一輛外,其他人說什么都不愿上車了。
胡一筒等人護衛在兩側,而阮小五則跟在沈星流車后。
一行人與水龍吟的人,倒是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搞得沈星流都想下車與他們閑聊。
但被唐萱萱瞪了一眼后,就老老實實地坐好了。
......
水龍吟的總舵在西湖,占了大半的水域。
而火龍谷則在西湖以西,約兩百里之外,為浮玉山山脈的一部分。
今日天色已晚,還是先入城歇息為好。
當今陛下不僅在瑀都設置了京兆府,還將霖安改為霖安府,并將大瑀前期的都城,改為鳳祥府。
又以宮中皇子為府牧,遙領三府,卻不就任,以長史為尹,管理轄內各縣,查其豐欠、觀其民風、理其刑獄、督其管理。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所有上報至府里的案子,倘若證據確鑿,其罪犯又觸及死刑,是可以當堂宣判的,因此權力相當之大。
至于上一任霖安府尹的頭顱,早就不知道滾到哪條臭水溝里了。
新上任的府尹,為與民同樂,特意下令上元燈會期間,城門不閉,所有人等一經勘驗身份,便可入城。
而這位府尹,還認識沈星流與小狼,就是當日在櫟州的婁欽差,名喚婁敬業,只不過沈星流并不認識他。
馬車行駛了約一刻鐘左右。
“呦,來看看哎,上好的胭脂···”
“賣花咧。賣花···”
一行人通過了守衛的勘驗,剛一進入霖安城,便被眼前熱鬧非凡的城市吸引了。
雖還未到上元燈會,可各大商鋪都已做足準備,便連各條主要街道都支起了觀賞的臺子。
甚至有些店鋪為了寫出燈謎,還特意請了文人學子來主筆,當然價格也是不菲的。
唐萱萱正在馬車內,掀起窗簾,張望著霖安城中的熱鬧
這時,一名小女孩小臉凍得通紅,“姐姐買些花吧,您這么漂亮,這些花跟您很配呢!”
“哎,這不是山茶花嗎?”
車隊進了城后,速度就慢了下來。
唐萱萱干脆下車步行,見到小女孩捧在手中的花籃里,插滿了拳頭大小的花朵,突然眼前一亮,不禁嗅了嗅,芳香撲鼻。
沈星流見她喜歡,笑了笑,“小朋友,這多少錢啊?”
“唔,一枝花十文錢!”小女孩掰著手指,欣喜道,因為終于有人來買她的花了。
“嘿嘿,太麻煩了,這樣吧,你還有多少花,我都包了!”
方才聽萱萱說,此花入藥可活血散瘀,配合其它藥物,即可暫時壓制水斯年的掌傷。
“啊,您確定嗎?可是我們攤位上有一千朵哎···”這樣的大手筆,可將小女孩驚住了。
此時,收到水斯年指令的白斌斌也下車了,笑道:
“無妨,連同你們的花籃我全要了,這里是十兩金子,回頭我會讓永安行會的人來拿。”
“你可不能賣給別人了哦。”
在霖安城中,哪還有人沒聽過“永安行會”大名的,小女孩一臉興奮地應了一聲。
“姐姐,這個花籃給你!”
說罷,小女孩將花籃遞給唐萱萱,便從白斌斌手里接過金子,隊伍里又分出一名水龍吟的人去做交接。
“多好啊···”
唐萱萱看著小女孩一蹦一跳地回到攤位上,也不知是說花好,還是在說小女孩這般開心更好。
女孩不過十一二歲左右,“大嬸,小蕊棒不棒?”
一旁的大嬸,向著幾人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隨后將金錠塞入小蕊的衣袖中,夸贊道:“小蕊真棒!”
收回目光,沈星流抱了抱拳,“多謝白副堂主慷慨解囊啦。”
白斌斌微微一笑,擺手道:“黑俠不必客氣,二位救了我們堂主,對我等本就有大恩,如今制藥一事,當然不能讓二位破費了。”
“我說你兩,就別客氣了,”唐萱萱捧著花籃,“我都快餓癟了,對了如意她們都在府上嗎?”
“小姐她還不知道兩位要來,一早便去行會上忙活燈會的事情了,”
白斌斌搖了搖頭,拱手道:
“現在,估計已經到新任府尹的宅邸赴宴了吧,我也是下午時分才知各位來霖安的,水夫人已在家中備好宴席等候?!?br/>
唐萱萱點了點頭,“恩,也好,反正今晚我也要連夜制藥,這里還有些藥材,就拜托白副堂主幫忙收集一下嘍?!?br/>
說著,她便從袖中取出一張藥方,遞給了白斌斌。
自從水如意的父親,也就是水易年出事后。
水家母女便搬離了水家大宅,而水斯年早在二十歲時,就搬離了那個冰冷的水家。
“交給我吧,沒問題的,”白斌斌伸出一手請道:“二位快上車,我去準備藥材,必定在二位吃完晚飯前,將藥材送到?!?br/>
方才還堵得死死的西湖大街,此時已經疏通了許多。
兩人趕忙上車,匆匆向前駛去,很快就出了大街,在城南一處九進九出的院子前停下。
院門的匾額上書:水月別院。
已然接到傳信的水莫氏,匆匆地來到大門前,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
......
“嗚啊,沈大哥,你來啦···”
沈星流剛下車,水平之就從院子里跑了出來,“水果兒,她欺負我···”
水果兒拎起裙子也追著出來了,“偶才沒有,你別胡說!”
結果,她一眼就看到馬車旁畏畏縮縮的小狼,小臉一喜便向他跑去
“平兒,快過來讓小叔抱抱···”
怎料,水平之直接無視了水斯年的呼喚,往沈星流身上撲了過去,結果兩人沒有一人理他,這也讓水斯年相當傷心。
“噗呲,三弟莫怪,他們就是太開心了。”水莫氏從院中緩緩走出,就看到這般尷尬的場景。
“啊哈哈,不怪不怪,小弟臉皮還沒那么薄,今夜就是來蹭吃蹭喝的!”水斯年直起身子,撓了撓頭,笑道。
水莫氏自然知道水斯年受傷的消息,輕蹙秀眉道:“三弟,這些年來,你為我們母女做得太多了。”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們來了···”
沈星流差點被撞個踉蹌,“哎呦呦,這是誰家的小老虎啊,沖勁兒這么猛!”
說完,他就笑著摸了摸水平之的小腦袋。
“哦吼吼,看來你的牙是好了哦!”唐萱萱從馬車里鉆出腦袋,笑瞇瞇道。
可這在水平之看來就像是“魔鬼”一樣,猶記得被扎針時的痛感,還有那苦湯子的味道。
“喂,你干嘛這么看我!”唐萱萱見水平之躲在沈星流身后,畏畏縮縮的看著自己。
旋即,她跳下馬車,叉著腰說道:“都和你說了,扎針不能亂動,將你扎疼了,怪我嘍?”
就在兩人打鬧之時,水莫氏滿臉笑意地走了上來,躬身施禮道:“水莫氏見過沈大俠、唐門主?!?br/>
沈星流兩人,連忙站好,還禮道:“沈星流、唐萱萱見過水夫人,我等不請自來,還望勿怪啊,哈哈哈···”
“二位還是這么愛開玩笑,”水莫氏掩了掩嘴,笑道:“哎對了,星流啊,你這次去瑀都尋親如何了?”
因為她們自從回來后,就一直沒有收到沈星流的消息,便有此一問。
“二嫂啊,現在星流的身份可不得了呢!”一旁的水斯年提醒道。
“哦,如何不得了?”
水莫氏一愣,卻聽到水平之在一旁抱怨道:“哎呀,什么時候開飯啊,我都快餓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