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刀上巨大的力道將手握鐮刀的史仲錦,震得雙腳離地,虎口更是寸寸斷裂開來。
“嘿哈!”
沈星流含怒一擊,豈是這般好擋下的,隨即悶喝一聲,便將史仲錦斬飛,一連撞翻數名面具人,方才停下
“蕓姨,麻煩你照顧一下慧姨哦!”顧飛雪抬頭看向七樓,對那女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唉,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你們打歸打啊,別將我的紅蕓樓打壞了···”
蕓姨輕皺秀眉,踏出一步,身子在一瞬間消失在原地,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又出現在了七樓,只是身邊多出一名胖胖的女子,卻是慧姨本人。
“剛剛、那是什么···”
“好像是縮地成寸,是真正的縮地成寸啊!”
蕓姨身為紅蕓樓的大掌柜,平日本就深居簡出,有什么事都是交給打手解決,自然沒有什么機會展露實力。
原本眾人以為此樓之所以長盛不衰,必是皇家的緣故,可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啊。
“嘿嘿,放心,你們打你們的,妾身才不管呢,不過可否商量一下,千萬別打壞人家的家具擺設哦!”
“否則!人家會很不高興的!”
此話看似在商量,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蕓姨掩起嘴唇,冷漠地瞥向一樓二鬼,今日無論結果如何,這些人終要將性命永遠留在此地!
“娘的,不讓我們活,誰都別想好過!”
史季林感知到一股森冷的殺意襲來,吐出一口痰,大喝一聲,“小的們殺光所有人,燒了這破爛青樓!”
面具小鬼們也知道今日不可能善了,紛紛舉起武器應和一聲,分出一部人掩殺上樓,一部人去準備火把。
......
“你大爺的,好一幫西域小鬼,找死!”
只見一名大漢拍案起聲,他好歹也是一江湖大幫派的話事人,怎能容小鬼們如此放肆,便領著手下沖殺而去。
“兄弟們,我們跟隨曹幫主,殺出去!”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此時居然有人想殺他們。
于是所有人,無論來得目的為何,也不論有無仇怨,此刻都擰成了一股繩。
一、二樓頓時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由于小鬼們數量眾多,實力也不俗,眾人陷入了苦戰,可猶記得不能打壞樓中物品,打起來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但小鬼們可不顧這些,本來他們來此后,就沒想活著回去。
可也有幾人宛若閑庭散步一樣,薛追站在二樓處憑欄而立,一身白衣未沾血污,手中寶劍也未出鞘。
周身內力微微一震,就將一名不知死活的小鬼,震得翻下樓去。
“嘿嘿,沒想到大雪谷也來人了啊!”顧飛雪感知到這微弱的震動,挑了挑眉毛笑道。
史季林見他還敢分神,雙臂揮動間,操控起無數的鬼藤打來,怒吼道:“白魔,拿命來!”
“嘿嘿,別急嘛,總得讓我敘敘舊啊···”
顧飛雪閃身險險避過一擊,旋即細雪劍出鞘,斬落一條鬼藤。
當藤蔓被斬開時,其斷口處噴出無數黑色的液體,發出一陣鬼哭狼嚎之聲。
好在他反應迅速,一扭頭避過,而唐萱萱則看得大為一驚,如此手法有點類似她的青木訣,可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液體自然是有毒的,當它濺射到曹幫主的身上,瞬間便腐蝕了他的皮膚,整個人如同癩蛤蟆般鼓了起來。
“咳,可惜了,沒想到我的尸毒竟沒有碰到你···”史季林見自己的殺手锏已暴露,便大為嘆息道。
“啊!啊、啊···”
曹幫主眼前只覺得有一黑影來襲,急急閃身,可手背上還是沾到一滴,尸毒迅速地吞噬著他的意識。
“不好,我得去看看,有勞胡隊長保護如意與水堂主了!”
唐萱萱等人已經撤到五樓,并與柳絮兒、阮小五等人匯合,往高處轉移。
如今水斯年舊傷未愈,自保有余,若要他對戰,怕還是有些為難人了。
......
水如意與眾人呼道:“萱萱姐、唐姑娘你小心啊···”
唐萱萱應了一聲,繼而飛身向著曹幫主所在的二樓飛去。
此刻,曹幫主的意識也已不清醒,全身腫脹,原本六尺的身高,更是達到了八尺,儼然就是個怪物。
“嗚啊···”
雖然還在做著掙扎,可他依舊被尸毒控制了,睜著一對紅彤彤的眸子,掄起兩只鐵拳不分敵我的一頓亂砸。
“幫主,你怎么了,我是孫浦啊!”
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雙手抵在身前,硬生生地接下曹解的一只鐵拳。
聽到這個名字后,曹解面色一動,眸中恢復一絲清醒,哆嗦著嘴唇道:“快、快閃開,我被控···”
話未說完,曹解的意識,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緊接著便是一腳踏出,力從腳尖傳至腰部,肩膀猛地一震,就將孫浦給震飛數尺,胸中氣息翻滾,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曹幫主,我們來救你!”
要說這曹幫主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仁義,很多幫會都被其照顧過,這時見他中毒,紛紛趕來解救。
可居然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敵,大手一揮就被打得七零八散,然而這些人還要提防面具小鬼們的偷襲。
慧姨站在七樓看得膽戰心驚,“姐姐,您還不出手嗎?萬一火真的燒起來,該怎么辦···”
“不妨事的,就讓他們鬧去吧,”蕓姨一臉興奮地觀看眾人戰在一處,“以后可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呢。”
“既然蕓娘子不想摻和,那我就讓人出手了?”朱富貴輕輕揮了揮手,隨即從六樓的房間中,破門飛出四名青衣蒙面人。
“呃,我賠我賠,賠你個鑲金的門。”
看著碎裂的房門,朱富貴背后一涼,訕訕笑道。
“嘿嘿,這還差不多,”蕓姨的臉色,一下子從陰轉晴,“我累了,先回房歇會兒···”
“慧慧你在這兒看著,等他們打完,一個個的都要賠償,哼!”
......
另外一邊,沈星流已經將史仲錦壓制住了。
畢竟,火能克制金之力,況且對方還只是后天之金。
可他總覺得哪里怪怪,這未免也贏得太輕松了吧···
又是揮出一刀將史仲錦逼退,繼而欺身而上,一刀直奔其頭顱而去。
時間拖得越久,他的不安感也在慢慢放大。
“叮!咔嚓!”
鐮刀交叉于前,黑刀寸進不得,不時爆出點點火花。
突然間,史仲錦本來緊繃的臉頰,緩緩上揚。
不好,果然有鬼!
沈星流瞳孔一縮,連忙抽身后退,卻見史仲錦一甩滿頭金色的短發。
短發根根立起,有如飛針一般向他襲去。
早有防備的沈星流,手中黑刀揮舞不斷,急速倒飛回舞臺中心。
與此同時,顧飛雪不知何故,也被史季林迫退。
“這鬼藤著實難纏,不能劈斷,否則便有黑水激射···”
兩人背靠背,沈星流微微一笑,“而且,我觀他們的氣息,似乎不弱于我們兩啊。”
“看來這些日子,他們也沒閑著呢!”
“哼,白魔、黑俠你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史仲錦將手拍在舞臺上,四周便亮起點點金光,仔細一看原來是發絲。
另一邊的史季林也是一樣動作,鬼藤已經布滿半個舞臺,二人齊齊喝道:
“五鬼挪移大陣!”
“什么,都說是五鬼了,怎么兩個人也能布出陣法?”
沈星流心臟一縮,此陣的情況如何,他也不太清楚,看來威力應該不小。
兩人輕跺舞臺,想要飛出陣法的范圍,可從四面八方,升起一道白色光膜,宛如一只倒扣的碗,將他們死死罩在其中。
“叮、叮、當當!”
任憑刀劍不斷劈砍,始終都無法將陣法破開,兩人只好落回原地,相互抵后背,靜觀其變。
只見二鬼雙手一招,其周身的白色氣體,迅速凝聚三道鬼影,并穿過光膜,飄飛進來。
仔細一看,這三鬼不就是那死去的史家三兄弟嘛。
雖不知他們是怎么做到的,但這種強行將人的神魂煉成怨靈的功法,必是邪術無疑。
“我現在或許明白,為何二鬼能輕松布出五鬼的陣法了,”
沈星流微微一笑,旋即傳音給顧飛雪,道:
“最近,我又領悟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嘿嘿,真巧啊,我也是呢。”顧飛雪雙眸閃爍,明亮無比。
史仲錦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黑俠,白魔,你們就放棄掙扎吧,待會兒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你們煉死,放心不會很疼的!”
“哼,狂妄,誰死還不一定呢!”
沈星流橫刀在前,虎口輕抹刀背,黑刀發出一聲激動的顫鳴,另一邊顧飛雪以劍指撫過劍身。
與此同時,兩人腳下一震,一股森冷的氣息,蕩漾開來。
“不好,這兩小子有古怪!”
二鬼眼中閃過一絲疑慮,相互傳音過后,雙手成爪猛地推出,操控著三鬼的怨靈發起攻擊。
“嘶吼!”
三鬼飛至兩人頭頂,成泰山壓頂之勢,定要將其分開。
不得不說,二鬼的直覺很準。
若繼續放任二人聯手的話,或許此陣再也無法困住他們。
“嗡!呼!”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兩抹凌厲無比,且不同的氣息,相互交融在一起。
只一個呼吸,白色的光芒籠罩了二人周圍三尺的空間。
“叮、叮當!”
三鬼堅硬似鐵的手爪拍在光芒之上,竟無法寸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