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走,但是你們快點哦···”
顧飛雪聳了聳肩,也很無奈。
就算她們再怎么商量,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對方僅僅兩個五品,一個四品,不過是鬧著玩而已。
看到三女如此鄭重其事,薛追隨即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周通,笑著問道:“你不上嗎?”
“我?還是算了···”
周通將捂在臉上的手拿下,“峨眉可還要點面皮呢。只是我很好奇,你給白魔的挑戰(zhàn)書里,都寫的什么?”
“這個嘛,是秘密,”薛追眼珠一動,“除非你告訴我,你家大師兄凌逸是什么境界了。”
“嘿嘿,這個也是秘密!”
周通微微一笑,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些年來,每當(dāng)他自認為要追上大師兄時,總會被他遠遠甩下。
一來二去,也就麻木了起來。
或許,有個比自己強的同齡人是好事,兩者相互競爭才有進步。
可當(dāng)你拼盡全力才能達到的高度,卻發(fā)現(xiàn)人家稍稍努力就能達到,是個人都會放棄的吧。
你拿別人當(dāng)對手,但他眼中還有另一個對手,那人便是天之涯。
“哎,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吧,”
薛追左右看了看,傳音給周通,“我看你劍心打磨的也不錯,不如一同去華山?尋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法。”
華山嗎?
周通心頭一動,嘴角在不經(jīng)意間,慢慢上揚,“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她們開始了···”
而這一變化,薛追看在眼里,也不言明,心想:果然是個口嫌體正直的家伙呢。
......
舞臺上,氣氛陡變。
三女并肩而立,動作一致,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搭在左手上,道:
“請賜教!”
隨即三道凌厲的氣息,破體飛出,樓中燈火無風(fēng)自動。
顧飛雪面色也有些許凝重,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半點不容反悔。
只見,他右手背于身后,左手握著細雪劍的劍鞘,橫于胸前,應(yīng)戰(zhàn)道:
“請了!”
“噌!”
話音剛落,三道劍光同時亮起,可出鞘聲只有一道,劍身帶著無比的氣勢,疾疾刺出。
緊接著三道倩影,一齊掠出,林詩雨在中央,譚香與司徒嫣護在兩側(cè)。
此一劍看似平常,實則暗藏殺機,無論對手接下那一劍,另兩劍必會趁機而上。
顧飛雪有些拿不定她們?nèi)说南敕ǎ荒軙簳r避其鋒芒,連連后退數(shù)步。
可譚香二人豈容他一再退避,齊齊斬出一劍。
“當(dāng)啷!”一聲響起,兩劍斜斬在細雪劍鞘之上。
至此顧飛雪輕輕一笑,旋轉(zhuǎn)起劍鞘,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兩劍隨即脫手,高高地拋飛了起來。
兩女趕忙躍起接劍,就在剛才那一剎那,兩人自知無法握住劍,便也將細雪劍挑飛。
如今,林詩雨的劍已至身前,顧飛雪一步向后蹬出,止住退后的身子。
本可輕松閃開的他,選擇了正面應(yīng)對刺來的寶劍。
“叮鈴!”
壓力頓減的他,以左手雙指直接夾住劍尖,硬生生地將林詩雨的劍停下。
此時,無論林詩雨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其雙指。
“鐺!”
又一聲響起,顧飛雪反手一指,彈在劍尖上將其擊退,卻是不想與她較力,因為另外兩人已持劍劈來。
只是他冷眼相看,不閃不避,兩劍落下后,竟穿過了他的眉心。
“這是劍意留形!”
譚香輕聲喝道,提醒兩人站穩(wěn)陣腳,不要被打亂節(jié)奏。
意志留形是晉入“通明之境”,并開辟領(lǐng)域的前兆,眾人皆知顧飛雪已開辟領(lǐng)域,對此自不會太過驚訝。
可還是很難接受···
三女各自站在舞臺邊緣處,圍成一個大大的三角形,將舞臺盡收眼里。
“唰!”
顧飛雪剛剛現(xiàn)出身來,三劍齊出,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時間。
待得三劍到達快三尺處,他想縱身向空中越去。
“哪里走!”
譚香輕喝一聲,“變陣!”
于是,腳步不停,率先舉劍追去。
“鐺、鐺、鐺!”
還未等眾人看清,顧飛雪在閃轉(zhuǎn)騰挪間,足尖先后踩于三劍之上,三女失去了平衡,從空中落下。
而他則順勢高高飛起,在空中翻出一個筋斗,運起一掌向舞臺拍去,身子也急速墜落。
“喝哈!”
三女剛剛站穩(wěn)腳步,迅速圍成三角,舉劍刺去。
可劍尖還未刺出,緊接著一掌又急又重地落下,狂烈的風(fēng)壓將三人逼退數(shù)步。
待到氣浪消失后,顧飛雪半蹲于舞臺中央,細雪劍剛好落于其頭頂三尺處,后被一把接住。
所有的動作,都像是提前算好的一樣。
“哎啊···”
突然一道尖叫聲響起,他猛地抬頭看去,卻見林詩雨因無法止住身子,而不斷退后,即將被擊出舞臺。
舞臺雖不高,摔一下也挺疼的。
這一切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還未接受峨眉三女被輕松擊敗的結(jié)果。
“唰!”
周通本想去救,可再看去時,發(fā)現(xiàn)白魔已消失,旋即放松下身子,心中想道:得,沒我什么事了···
此刻林詩雨心中早已做好摔上一跤的準(zhǔn)備,可到達舞臺邊緣處時,就感到手腕一緊,自己的身子登時止住。
定睛看去,原來是顧飛雪拉住了自己。
“唔啊···”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林詩雨隨即就被拉回。
兩人一觸即分,顧飛雪更是向后跳出幾尺遠,雖然臉色不變,但心臟早已跳動不已。
譚香一驚,趕忙去查看林詩雨有沒有受傷,“小師妹,你怎么了,有沒有受傷,說話啊,別傻笑啊···”
而司徒嫣眼珠一轉(zhuǎn),“哦,你輸了,你用右手啦!”
“噗哈哈···”
在場之人,頓時發(fā)出一片歡呼,喝彩聲不絕于耳。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唉,嚇?biāo)牢伊耍绱丝磥恚枪媚锖孟袷枪室馑こ鰣鐾獾陌。俊?br/>
對于能看到白魔吃一次癟,眾人直呼過癮,可若真論起輸贏,還是各說各話的。
“胡說,白魔可沒輸,方才說的很清楚,明明用右手拔劍才算他輸啊。”
“可他用了右手啊!”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要不,就算輸一半?”
此話剛一出口,將雙方都給得罪了,“去你的,哪有比武只輸一半的?”
“就是!江湖規(guī)矩,輸半招都算輸,是白魔輸了!”
一名虬髯大漢,斥道:
“沙老三,你少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明明是情況緊急,況且白魔出手時,比斗當(dāng)時就結(jié)束了。”
“嘿嘿,王老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沙老三一副了然于胸表情,壞笑道:“早就聽聞,你舉全幫上下之力,都敗于白魔之手,如今見他被三名小姑娘擊敗,心里很不舒服吧?”
“我去,老子今天撕了你!”
“來就來,誰怕誰啊?”
臺上四人看得莫名其妙,眾人已分成了兩撥,就要開打。
......
“噗呲!哈哈哈···”
顧飛雪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大,逐漸壓過了爭吵聲,并且還嘲笑道:“都是一幫蝦兵蟹將,爭什么爭?真的笑死我了···”
“你說什么?”王老二只感到太陽穴猛地跳動了兩下,“臭小鬼,你別以為老子在維護你,就不敢揍你!”
沙老三隨聲附和道:“就是,我們聯(lián)手一起上,就不信他能擋下我們所有人!”
眾人雖有矛盾,但在顧飛雪面前,又瞬間擰成一股繩,都在聲討白魔。
“那就來吧!”
細雪劍微微出鞘,王老二、沙老三盡皆閉嘴,咽了口口水,并往后退了退。
“哼!”
顧飛雪冷哼一聲,回劍入鞘,抱劍于懷。
就在場面極度尷尬中,林詩雨緩緩走出,分別向著顧飛雪與眾人微微施了個抱拳禮,道:
“這次,是我們輸了。”
眾人啞口無言,畢竟當(dāng)事人都已發(fā)話。
林詩雨瞥了瞥顧飛雪,哼道:“可你也別得意,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贏你的!”
“哦?有點意思···”
顧飛雪向她看去,這般表情,竟比方才收下薛追的挑戰(zhàn)書,還要認真,“行啊,那我等你,可別讓我等太久哦。”
“哼,你給等著就行!”
林詩雨雙眸微動,雖有淚花,卻不讓它落下,更顯得幾分堅毅。
“師妹···”
譚香還想叫住她,可她頭也不回的下了舞臺,向外走去,前者只好追去。
而司徒嫣看了看兩人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顧飛雪,于是跺了跺小腳,快步離開。
“我現(xiàn)在知道師父為何讓我等下山了,果然用心良苦啊!”
周通看著前后判若兩人的小師妹,心中再次燃起對于大師兄的斗志。
“嘿嘿,是啊···”
薛追看了眼周通,看破不說破,你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并肩而行,離開紅蕓樓。
......
“哦吼吼,沒戲看了,都散了散了吧···”
沙老三見好戲已散場,自無心久留。
可剛到門口時,卻被慧姨攔住,“怎么著啊?打破了我紅蕓樓這么多東西?想走就走啊?交錢!”
慧姨在門口擺了張桌椅用于記帳,同時也為了堵人。
“哎!”
眾人發(fā)出慘嚎,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捏著鼻子認了,若是驚動樓上那幾位,估計沒好果子吃。
尤其是蕓姨彈指間,大破鬼陣的畫面,一直在他們腦海中閃現(xiàn)。
各幫主臨走前,都想曹解拱了拱手,不得不說這人的面子著實有點大。
“唐姑娘,此間事了,我等也告退了。”
在送別最后一幫人后,曹解帶著孫浦等兄弟,向著唐萱萱躬身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