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啊,救命啊···”
騰飛在空中的小蕊,心中萬分驚慌失措,不斷撲騰著雙腿,很害怕掉下去。
“小蕊,別怕,你看多好玩啊。”
正當她緊張之時,沈星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小蕊停止掙扎,睜開眼睛看去,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里,臉上吹過涼爽的風,好像還真挺好玩的···
可這樣神奇的感覺,來去都很快,還未好好感受,就落地了,但也容不得她花費過多時間去回味。
因為她如愿以償?shù)貋淼搅藰蛎嫔稀ぁぁ?br/>
“娘、娘親!”
此時陳李氏正坐在三生橋的欄桿上,大半的身子已經(jīng)是探出橋去了,正凌空晃蕩雙腿,其中一只腳上的鞋也已不見。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陳李氏也認不得小蕊,見她跑來,立即大呼大叫,險些掉到河里去,“不許你碰我的翅膀!”
“好好,我不過來,娘你可千萬別跳啊!”小蕊立即瞪大了雙眼,呆在原地,
看到被嚇壞的小蕊,陳李氏不禁發(fā)出瘋癲的笑聲,叫嚷道:
“嘿嘿哈哈哈,我是蝴蝶哦,我會飛哦,哈哈哈···”
凜冽的寒風,吹動著陳李氏披在身上的綢帶,但她還不是很滿足,松開了握著的雙手,不斷舞動著雙臂,似在隨著風兒翩翩起舞。
橋下不遠處的河面上,有船只想要來救,可又怕她跳下來,于是船家老伯勸道:
“大姐,你還快回去吧,這水涼的很呢,小心別掉下來···”
“啊呸,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了,也敢叫我大姐!”陳李氏直接啐道:“我才十六啊哈哈哈···”
周圍還有些不明就里的民眾,紛紛哈哈大笑道:
“大姐,您都多大了,女兒都這么大了,怎么可能才十六啊。”
“快些跟你女兒回去吧,有什么好想不開的,都會過去的。”
當然這些人也被那些知道情況,且趕來的鄰居給罵了回去,“都胡說什么呢,和一個瘋癲的人掰扯這些有意義嗎?”
“哼,你說她瘋了就瘋了嗎?我還說她是裝瘋呢!”一旁有人起哄道:“我就賭她不敢跳!”
河邊一座茶館的二樓上,一名紈绔子弟,搖著折扇大笑道:“哈哈哈,來來來,我也賭她不敢跳,我賭一百兩銀子!”
此話一出,從者如云。
大多都是賭陳李氏不敢跳的,小部分卻賭她敢跳。
結(jié)果毫不例外,現(xiàn)場的群眾分為了兩撥,形成了一場罵戰(zhàn)。
......
然而橋上的三人,對此罵戰(zhàn)全然不關心。
小蕊正不斷抹著淚水,哭得梨花帶雨,慢慢向著母親挪移過去。
“女、女兒?”
陳李氏聽到周圍群眾先前的呼喊聲,歪了歪腦袋,扭頭看向距離自己不好三尺的小蕊。
那略顯稚嫩的小臉上,卻帶著一絲大人的沉穩(wěn)。
眼前這名叫“女兒”的人,在她眼里似是變成了另外一名男子,這名男子永遠帶著溫和的笑容,是名身著青衫的讀書人。
“小、小蕊啊,你是小蕊嗎?”陳李氏的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皺著眉頭看向這名女孩。
小蕊眸中一怔,而后如小雞吃米般連忙點動小腦袋,淚水噼里啪啦地落在橋面上,道:
“恩恩恩,我是娘親的小蕊啊,娘你快下來吧,我們一起回家了!”
陳李氏絲毫沒有下來的意思,但眼中泛起了淚花,聲音沙啞道:“小蕊啊,我的小蕊,是娘對不起你,是娘沒照顧好你,你這么多年受苦了···”
“不,不,女兒不苦,您快跟我回家吧···”
這些年來,母親的瘋病時好時壞的,甚至不記得她是誰,如今重新記起她是誰,讓她感到萬分高興。
“哈哈哈,本少爺就賭她不敢跳吧!”
那名紈绔瞪大了雙眼,使勁地搖動著折扇,“哼,本少爺就想不通,為何有人賭她敢跳?哈哈哈···”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小蕊對這無聊的賭局,全然不聞,伸出小手慢慢向著母親靠過去,“娘親,您乖乖的,小蕊這就來接您···”
“不不不,不要,娘親回不去了,”陳李氏仰面朝天看去,呆呆說道:“小蕊啊,你記住,下輩子投胎,不要到我家···”
話未說完,陳李氏就緩緩閉上雙目,“陳郞啊,我來了···”
小蕊呆呆愣在原地,瞳孔旋即一震,撕心裂肺地喊道:“不!不要!”
下一刻,陳李氏跳下欄桿,向著河面墜去,小蕊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心中想著:娘親若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緊接著她的領口就是一緊,被人拎著后脖頸,向后扯去。
沈星流長嘆一口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隨即在電光火石間,一個箭步向前,先是以左手扯回小蕊,又將大半的身子探出橋去。
在最緊急的時刻,以右手抓住了陳李氏的小臂。
“唔呼!好!”
從陳李氏跳下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盡皆被瞬間提了起來。
那些先前嘲笑她與賭她不敢跳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都能塞入一枚鴨蛋。
看到沈星流將人救下后,所有人的心緩緩放下,現(xiàn)場更是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掌聲。
其中還有不少女子,受此驚嚇后,一個個差點哭了,如今人被救下,小蕊又有娘了,也不顧身旁丫鬟的勸阻,紛紛尖叫出聲。
“喝呔!”
如今沈星流大半的身子,也已翻出橋外,僅以一只左手抓住欄桿,陳李氏還在不斷掙扎。
只聽他爆喝一聲,體中運起內(nèi)力。
繼而從其體內(nèi)爆出一抹紅光,整個人便化作離弦的箭,沖天而起。
“啪嗒!”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兩人又安全地落回橋面上。
陳李氏瞬間癱軟在地,沈星流還想去扶她,但她卻如遭雷擊,身子哆哆嗦嗦地往一旁閃去,口中大叫道:
“啊、啊啊,你是神仙,神仙啊,放過小蝴蝶吧,小蝴蝶知錯啦,啊啊啊···”
得,這又瘋了···
沈星流僵硬在原地,不敢再靠過去,小蕊腳下踉蹌了幾步,急忙撲去,她輕輕抱著母親,安慰道:
“母親不怕,我們安全了,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陳李氏畏畏縮縮靠在小蕊懷里,瞪著紅通通的眼睛,看向沈星流,好似他是個“擇人而噬的怪物”。
隨著小蕊的安撫,陳李氏漸漸平靜下來。
然而就在眾人認為無事后,她突然一口咬向小蕊的手腕!
“滴、滴!噠!”
鮮血一下子就從潔白的手腕中緩緩流出,滴落在橋面上,其摔碎的模樣好似一朵朵梅花。
然而小蕊好似習以為常,只是皺了皺眉,并沒有痛呼出聲。
沈星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快步踏出,一指點在陳李氏的眉心,因為怕傷害到她,所以用力較輕。
“嗚啊···”
很快,陳李氏慢慢睡去,嘴巴也漸漸松開。
“快、快點來幫忙,”沈星流見狀,向人群尋求幫助道:“快將小蕊的母親送去永安醫(yī)館。”
鄰居很快就跑上前來,甚至還有一戶居民拆了自家的門板,用來抬陳李氏。
沈星流將小蕊拉開,為了避免陳李氏醒來再度發(fā)瘋,所以鄰居們還用麻繩將她捆在門板上,又不知在何處找到了鞋子,這才放心地抬她去醫(yī)館。
“怎么樣?很痛吧···”沈星流看了看小蕊被咬傷的手腕。
“唔,一點都不,能讓母親好受些,我便知足啦,”
小蕊搖了搖頭,有些擔心道:“可是大哥哥,那永安醫(yī)館是全霖安最好的醫(yī)館,我們付不起治療所需的費用···”
對此沈星流笑著搖頭道:
“你放心,不要你付錢,我都安排好了,而且上次那個和我一起的姐姐,也在那兒哦,她可是最好的醫(yī)者呢。”
“當真,那姐姐可以治好小蕊的娘親嗎?”小蕊心中再度充滿了希望,滿眼小星星。
“或許吧,得先讓她看看···”
就在兩人說話間,鄰居們吆喝一聲,抬著門板,飛快向永安醫(yī)館跑去。
小蕊也顧不上多說,邁開步子跟去。
至于那些說風涼話的眾人,沈星流直起身子,淡淡地斜視他們,冷哼了一聲。
這些人都是不學無術之輩,在看到些沈星流的本事后,都很害怕他會報復自己。
于是,一個個避其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然而也有例外,就是茶館二樓的那名男子,只見他呆立在原地,倒不是心疼那區(qū)區(qū)一百兩銀子。
只是,他有一事搞不懂,為何有人明知是死,卻還不怕死。
見沈星流看來,男子收起折扇,向著他拱了拱手,可沈星流絲毫不給其面子,直接拂袖而去。
男子不見惱怒,打開扇子輕輕扇了扇,薄薄的嘴唇,帶著一絲邪魅的微笑,心中想道:
真不愧是黑俠呢!有點脾氣···
......
早些年,王氏商會瀕臨破產(chǎn)之際,水家大房出手相援,從此王氏商會便充當了水澹年的鷹犬。
雖是失去了一些利益,但他也憑借水龍吟的勢力,賺得盆滿缽滿,比之從前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水澹年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對付永安行會。
因此,這些年來,不管永安行會做何種生意,他們都會跟著做,以至于連兩家生意相同的店鋪,都開在同一條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