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等待
我與石錦還像以往一樣，每日幫著婆婆干活，上山采果子，找野味。不同的是，我們每每出現的時候都是手拉著手，對方緊靠著對方，有好幾次，婆婆都在暗地里偷偷笑我們，從那時起，我的習慣便是：無論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只要我叫他的名字，他就一定會回答我，無論多少次，都會有回應。……
我們每天吃過晚飯后都會來到山坡上，看螢火蟲，賞月亮，數星星。而且每次都是石錦背著我回去，可是我每次都不等、到家就睡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看見石錦那張，稚嫩俊美的臉，暖暖的氣息在我頭頂環繞。
我有問過他：“石錦老是這樣抱著我睡，讓我枕著你的胳膊，不累嗎？”結果他每次都很寵溺的對我說：“只要有你在我身邊讓我抱著，我才睡得安心啊。現在我的習慣是沒有你我會睡不著的，”……我羞澀的回瞪他：“討厭”。
又是一天晚上，我們如期來到山坡，今天不同的是，婆婆說今晚會有流星。婆婆說這是人的一種信仰，如果誠心像流星許愿的話，是會實現的。
我和石錦，手拉著手，坐在山坡上。我將臉靠在他的肩頭，他笑盈盈的看著天空。告訴我：“等流星到了、他會許一個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愿望，”
我讓他先告訴我，可是他偏偏不說。于是我就坐在他的身上，推倒他，弄得他癢癢的，這回我知道了，原來妖魔也有弱點，他怕癢。…
后來他終于服軟了，我坐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他說：“他要為我許下一世幸福，他要給我一世幸福，這是他最大的心愿”。……
我真的好感動，他說：“然然，石錦從未這般快樂過，也從未敢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么快樂，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女子而心動，然然我愛你，我希望我們能夠放棄過去，從新生活。然然讓石錦給你幸福，長長久久的幸福好嗎？”
……我眼睛輕輕一閉，暖暖的貼近他頸窩：“嗯，這個幸福我要。：石錦我要你是我的石錦。”……
趴在他的身上，感受他身體里發出那強有力的心跳，均勻的呼吸，起伏的胸膛，都是那么安全可靠。我想我是幸福的，我想要這樣的幸福了。……
我正趴在石錦的身上，上蹭下蹭，一會兒親親他脖子，一會兒親親他眉間，一會兒拿起他的頭發，編著玩。
突然背后，出現一聲，嘲諷的冷笑，……：“哈哈哈、石將軍還真是有雅興啊，虧得主人這般找你，沒想到？石將軍，竟躲在這嵩山峻嶺上，情意綿綿。”……
石錦，頓時橫眉立目，面如死灰、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利劍，把我擋在他身后。冷哼道：“追風、來此何事？不妨直說，不要賣關子。”……那人淺笑著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小美人的，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少主有計劃，找你回去。別怪我沒提醒你，別說不去的話，否則我可保不了，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我聽到這話很是氣惱，在石錦的身后偷偷握緊拳頭，心道：“這是威脅，火辣辣的威脅”。
石錦語氣僵硬：“是什么事情？”
那人也收起了笑意，嚴肅道：“關于圣血珠，還有還陽珠，趕緊和我走吧，晚了是要沒命的，聽說天上也派了人，要奪還陽珠，所以我們必須先下手”。……
石錦轉過身來看我，我知道我眼睛已經是水霧，我輕搖著頭，咬著下唇……
他親吻了我幾下，把我抱在懷里，聲音溫柔沙啞：“聽話不要再咬了，在咬嘴唇就不漂亮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好嗎？”
我的淚終于掉下來，我并不是怕他會一走了之，我是怕他受苦，我早就知道，他嘴里常常說的那個少主，就是顧石峰。我依然搖頭道：“石錦不要去，顧石峰，不會放過你的”
他淺笑著，撫著我的頭發：“然然乖，沒事的，我會戴罪立功，到時候就可以回來陪你，你在這里等我，三天之后，我一定回來見你，無論任務完沒完成，我都會回來見你，只要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后山坡見，好嗎？”哽咽了一下，他追加道：“我向你發誓，我們會成婚，我們會要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別忘了，我還要給你一世幸福呢？”……
在他轉身的瞬間，我一把抱住他的腰間，眼淚苦澀，聲音顫抖：“我會乖乖等你的，不過你要答應我，活著、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不許你受傷”。頓了頓，我用臉使勁蹭了蹭他的背，：“不許喜歡別的姑娘，你只能喜歡我知道嗎？等你回來見我，我為你生寶寶，你想要多少都行”。……
他猛的轉過身狂暴的吻住我的唇，我感到絲絲疼痛，但是我沒有躲閃，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粗狂，這么急切。……
我嗅到他嘴里的血腥味，他落著淚：“我發誓然然，我會回來，一定會回來。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愛你。”……
我站在坡上，遠遠地望著那，一步一回頭的身影。
心中已是千千萬萬個不舍，眼淚也不知流了多少，我努力勸說自己，：“冷曉然，不要哭，他說了會回來，不就是三天嗎？三天就回來了，又不是三年，有什么好哭的”。
強忍著擦去淚水，走在回去的小路上，我特意看看四周，這里是石錦多次背我走過的地方。
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搬，低頭一看，是樹藤。
這里的樹藤都長到地面上了，而且不是一兩根，而是整條路上都是。我突然心中一酸，難怪石錦老是強行著非要背著我走。
石錦他背著我走過那么多回，可他從沒說過這里這么不好走，而我每次都能安安穩穩的睡到天亮。他雖是殺手，雖是妖魔，雖然面部冷冷的，但是他總是對我那么溫柔，總是對我甜甜的笑。…………
石錦離開的第一天，我起得特別早，正確的說，是我根本就沒睡。我覺得石錦那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因為沒有他我睡不著…
我拉著婆婆非要打掃木屋，和她講，我要和石錦成婚，房間一定要干凈。婆婆并沒有生氣，只是偶然會嘆氣、會傻笑，她說：“孩子，心里不舒服就要說出來，不要憋著，再說你也不要多想，他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通過勞累讓自己心里好受，那是不對的”…….
石錦離開的第二天，我還是沒有睡，沒事情找事情做。
這次我沒有在麻煩婆婆，而是自己到上山打柴，后來發現一只兔子，開始了和兔子的捉迷藏，足足忙了一天，到晚上才回去，也沒有吃東西，回到自己房間就，躺下了。
但還是睡不著，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上面，我知道婆婆有在門口偷看我，之后搖著頭嘆氣走了。……
石錦離開的第三天，我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東跑一下，西跑一下，把院子里的花，挖走栽到山坡上。
這樣石錦回來，一看心里一定很高興，就這樣很快的又過了一天，我坐在山坡上，回想著，石錦的一言一笑，記得我常常無數次的，枕著他的胳膊，輕聲換他的名字，：“石錦？”他答：“恩”。：“石錦？”他答：“恩”。：“石錦？”，結果他睜開眼睛含笑的看著我，拉過我的手道：“怎么了然然？”我也笑嘻嘻的看著他，偷笑道：“沒事，就是想叫叫，看看你回不回答”。：“石錦？”他笑著，：“恩”。……
第四天早上，我早早的換好衣服，那是婆婆給我新縫制的外衣，像喜服一樣的紅色，對著銅鏡，畫了一個淺淺的妝，梳了最別致的發，照著銅鏡，看著自己的容顏，傻笑著。
心中愉悅不已，這樣就好多了，石錦會喜歡的。……
我獨自一人，站在山坡上，看著當時、石錦離開的方向。
嘴角彎彎，幻想著他出現時的喜悅。不知過了多久、我知道，婆婆來過，我對她笑著說：“沒關系，我再等等，他可能有事耽誤了”。
夜晚的時候，婆婆也來過，為我披上衣服，告訴我小心著涼，我依然笑著。
再后來，我不知是過了多久，我眼睛眺望著遠方已經是模糊了，手中拿著一朵殘缺的花瓣，還有地上被剝掉的花瓣。已經堆積了很厚一層，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時不時的打在我的臉上。……….
焦急無奈的沖著那邊大聲的喊，我知道如果他在，他會回答我的，他一定會回答我的。一聲：“石錦？”返回來了卻是，無數次，大山的回音，：“石錦？”……………
我接著喊：“回來啊，你不是說了，會回來嗎？你不是說過，無論我什么時候叫你，你都會答應嗎？石錦？”
………【國師府，地牢里面，那危在旦夕的男子、、、、、雙手雙腳被鐵鏈鎖著。鎖骨處，被鐵鉤牢牢鉤住，嘴中不停的，回答著：“恩我在這兒，然然我在”。】
《上坡上》我依然不放棄呼喚：“你在哪里？我怎么見不到你呢？回答我啊，石錦？”………………【恩我在】
婆婆走過來，輕輕拉著我的手，無奈道：“丫頭啊，別再等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轉過頭，依然笑著說：“沒事的婆婆，再等等會回來的”。……
婆婆眉頭緊湊：“丫頭啊，你這話已經和婆婆說了，不下一百遍了，別再自己騙自己了，在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等了二十天了，二十個白天，二十個夜晚，沒吃過沒睡過，連口水都不喝，連眼睛都不眨。在這樣下去不死也活不成了，不行、你必須和我回去”。
說著，婆婆便拉著我要往回走，我拼命的甩開她：“放開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說了再等等，會回來的，很快就回來了。”……
突然，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手捂著半邊臉，身體發抖的看著她：“婆婆？”
婆婆眼淚已經流到眼角：“你這孩子，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去死啊。現在就去，整天站在這里，做什么？要死快去啊”。……
我全身顫抖，聲音哽咽：“婆婆我我……”
婆婆拉過我：“丫頭啊，別怪婆婆打你啊，在不打醒你，你就瘋了，你都等了整整二十天了，他不會回來了，你心里比誰都明白不是嗎？接受現實吧，傻孩子接受現實吧好嗎？聽婆婆一句別再傻了啊？”……
我單手，捂著發熱的半邊臉，終于感到體力不支，雙腿發軟。心想、跪在地上，已經這么久了嗎？這么久了嗎？他說了三天，可是我等了這么久嗎？
突然我感覺，臉上有什么濕潤潤的。
是淚嗎？我哭了嗎？我一直都沒有哭過的，因為我怕，一但流了眼淚，就不會有希望了，臉上的妝就白畫了。可是現在我哭了，這就證明，他不會回來了，是嗎？他真的不會回來了？連他要給我的一世幸福，也一同消失了？……
我突然仰天大笑，眼睛的淚依然在流：“天啊……你高興了是不是，你滿意了是不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折磨我啊，到底是為什么啊？”……
婆婆撫摸著我的頭，婆婆的手很暖，讓我想起石錦手、心里懷里那縷暖意。婆婆單手擦去我眼角的淚，啞然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就不會難過了啊？……”
我終于有膽量釋放了自己，趴在婆婆的身上，哭出所有的無奈，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失望。……
正在我幾近崩潰的時候，心中似有一縷痛色，感覺到失落，似乎在什么時候，我曾經經歷過這樣的痛。
我眼中快速閃過，一縷苦澀笑意：“婆婆你要聽歌嗎？”我嘴里哼著歌，手中脫下身上的紅衣，掛于樹上….：“.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知誰知、情終情始、情真情癡、何許何處、情之至”……
【大牢里,滿身是血的男子,被人托了出去,有人問道：“少主看樣子還沒死。”顧石峰回道：“恩、誰指使的？”.那人回答：“回稟少主,是郡主.。”顧石峰神色一冷：“帶回去療傷”。：“是”……被抬起來的時候，那男子依然虛弱的喃喃說著，：“等我，然然一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