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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妾對您的愛愛越生命,然而奴妾還是錯了,奴妾就不該聽從安排從淄博朝賀大秦,如此奴妾也便不會遇著您,您也不會落魄至此。
都是奴妾的錯,奴妾不該不堅持初衷,因為對藺繼相的傷心和感恩之情便應(yīng)了這和親的差事,害的您多年來沒有一個平靜的內(nèi)宮,也害的您多年相伴的夫人們各自不得善終,若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yīng),奴妾希望他可以報在奴妾的身上,奴妾罪孽實在太深重、單單是對您、這一趟奴妾都不該來。”
我悄悄對他細(xì)語著,小心抽泣著,可我依然不后悔我愛過。
“遇著奴妾,是您的不幸,然而遇著您,奴妾卻是大幸,奴妾何其幸運能夠愛過您、被您愛過,雖然奴妾的愛帶給您的全是不幸,可奴妾還是想要一直愛下去。
其實奴妾來到這個世界最大的遺憾不是我們互相折磨多過甜蜜,而是奴妾此生做不成您的皇后,奴妾知道您的心,您一旦認(rèn)定一個伴侶、其她人便都不能替代了,而你馳騁天下一生,權(quán)勢、兒女、妻妾、良將通通齊備,獨獨缺少了一個可以并肩坐擁江山的人。【ㄨ】
您愛著奴妾,奴妾何嘗不是深愛著陛下,可奴妾除了愛您、似乎什么都做不好,您愛奴妾一定愛的很累吧,奴妾看的都好累,哎,有時候在想、奴妾是不是太過自私了,給不了您想要的愛的方式、卻還霸著您不肯放手…”
說的自個兒暗自神傷,我坐在嬴政身邊不再走動,只是安靜陪著他、靜候他醒來。
如果時光可以輪回,我會選擇不認(rèn)識嬴政,不是我不想再愛他。而是我不能面對眼下嬴政因我而困頓的局面。
“陛下您醒了?”嬴政的雙眸眺動了一下,驚的我慌忙掩起了心思正坐他的床沿,輕問:“可要再躺會兒,還是起來去浸泡一下熱水祛祛乏氣?”
嬴政仿若沒有聽到我的話。他忽視著我的存在,目光沒有一刻為我停留地坐起了身子。從巡行再次出發(fā)、我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之后,雖然我不是很多話,但每天說上幾句還是難免的,他從來沒有回過我一個眼神、哪怕是眼神轉(zhuǎn)視時偶然的停留或者碰撞都沒有。
他對我死心死的算是徹底了。
“陛下小心。”嬴政起身的時候身子有些晃動。我一個緊張就上前攙扶住了他,不過他沒有急于拉開距離、卻也沒有回眸觀望,只是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也沒有我的存在一般不緊不慢地穩(wěn)了身子,然后慢慢去穿衣了。
雖然嬴政現(xiàn)在吃的藥都是我親自熬制的,不過藥材里面不著痕跡地被偷偷加了什么料、還有其她的食物里面也可能被添加了別的東西,所以嬴政的身子一直沒有力氣,我知道這是藺繼相刻意為之,但我也知道我不用他的藥嬴政會更加危險,故而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婢女們攙扶著嬴政前往沐浴的浴房里走,我拿著擦身子的藥膏跟在后面。出殿門的時候洛蔥迎了上來,作勢攙扶我時往我手里偷偷塞了紙條:她如此舉動,應(yīng)該是有什么不方便當(dāng)著眾人稟報給我、卻又不得不報的大事件了,故而我跟進(jìn)浴房之后、被婢女們服侍褪去衣物前尋了個偏僻處匆匆看了紙條。
這是藺繼相慣用的密符,不是很保密的那種,故而我也能夠看得懂,不過上面簡短的內(nèi)容卻是讓我頗為震驚了。
上面描繪了一個火焰的形狀,旁邊的小字是“寅時”。
“寅時”?那不就很快到來了嗎,難道藺繼相在寅時有什么大的舉動?腦海中一閃而過我說要和嬴政一起浸泡浴湯時藺繼相嫉妒的眼神,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是要針對我和嬴政了嗎?
婢女們在浴房服侍。容不得我多想,所以我迅速握緊密符、在下水之時浸泡水中融爛了它。既然不明白確切的意思,那我只好靜觀其變了,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水來土掩的本領(lǐng)。
雖說心有千千結(jié)。但是看著嬴政閉目靜泡溫泉水的樣子我還是調(diào)整了心態(tài)走向了他,不知道我的靠近跟陪伴能不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可這樣我會好受很多。
“陛下,腳上經(jīng)脈廣布,奴妾為您捏捏腳,因為輕了無法舒緩血液流通、故而奴妾會用力些。若是吃痛便示意奴妾、奴妾適當(dāng)放松力道。”我側(cè)跪在嬴政身邊,知道他不會做出回應(yīng),于是便自主拿過了他的腳由力捏了起來。
嬴政一直閉目養(yǎng)神,并不為我的碰觸或者言詞有所動容,看不到他難過的皺眉、我想他應(yīng)該是舒服的,故而便繼續(xù)下去了。
這種宣泄愛意的方式讓我覺著幸福!
“奴妾好早之前就想要每日親手為陛下揉捏身子了,而今總算是有了時間跟功夫,不知道您是不是覺著沒有她們拿捏力道拿捏的好,但奴妾樂在其中、算是實現(xiàn)了一樁心愿了。”我靜靜變換著穴位的按壓位置,再道:“陛下可想聽故事?
相傳在另一座神秘的人世疆土上,有一位很義氣的少年將軍,他‘力拔山兮氣蓋世’,統(tǒng)兵打仗無往不利,一舉踏平了無垠江山,卻在即將登基之時輕信了一個麾下盟軍的誘言,失去一統(tǒng)天下的先機(jī)、從而敗落東山、一敗涂地。
那個誘騙他成功的人并沒有放任他而獨享勝果,他怕這個少年將軍會東山再起、于是決定將他趕盡殺絕,可憐這個少年將軍率領(lǐng)一眾忠心耿耿的義士被逼迫至一條浩瀚深淵的江邊,再無路可逃。
好在他平日里與人為善,故而江上相見的漁船見了他勸他上船躲命,本來嘛,少年將領(lǐng)前途無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可他回首看著為他而浴血奮戰(zhàn)至寥寥數(shù)人的慘境,頓覺獨活無顏,于是拔劍自刎。”
我靜靜為嬴政說著身后事,知道他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也不打算點破想要他提前得知后世事的玄機(jī),于是又接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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