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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警告湊了效,總之在洛蔥和嫶曼身邊的人的集體留意下,沒有發現華陽的奶嬤嬤有失職或者故意過失的跡象,但呵護嫶曼之路漫漫長遠,我們都沒有放松,不管是對華陽的奶嬤嬤、還是一切其她的人。
“夫人,老奴抱公主一會兒吧。”嫶曼的奶嬤嬤亦步亦趨地跟著我在花園走著,隱隱有些不放心我的體力。
知道她是顧念我和嫶曼的舒適的,故而我對她笑笑,看向喜不自禁東張西望的嫶曼道:“再讓本宮抱會兒吧,你瞧她多高興啊。”
奶嬤嬤看著嫶曼不時親昵我的模樣,也不好繼續強求了。
“公主與夫人母女連心,好幾個晚上了,公主都吵著要跟夫人您去睡呢,然而皇上在、老奴不敢驚擾了您。”
這些日子,嬴政的確放下了靜夫人和我的怨結黏我很深,嫶曼是少了跟我合睡的時間了。
“嫶曼又鬧嬤嬤了是不是?”
我哄逗著嫶曼,輕輕伸手抓她的癢癢,聽她“咯咯咯”笑個不停,不由得跟從人們一起心情大好起來。
“溪側母妃?”一個稚氣洪亮的聲音響起,繼而又跟隨著一聲責備的喝止聲:“召夸!”
我收回停在嫶曼身上的目光,舉目前往,恰好看到正欣喜看我的召夸被晨曦不悅拉扯的狀況。
“晨曦?”我抱緊嫶曼、緊走幾步上前去,不解地問道:“怎么了,你這么用力拉召夸做什么?”
不是我問的蠢鈍,實在是召夸被晨曦使勁拉扯的有些難受了,而且我也是問出口后才起了晨曦不愿召夸與我親近的意識的。
晨曦斜目掃了我一眼。繼續拉著召夸不放。
“召夸不懂事,驚了溪側母妃的大駕了,請溪側母妃寬恕。”她似是惶恐,卻是滿口嘲諷的語意。
晨曦一直看我不順,這會兒靜夫人和趙夫人相繼離世,我又正蒙盛寵,她自然是又多想著愈發不待見我了。
“晨曦說的哪里話?”我蹙眉駁問一聲。將嫶曼匆匆遞給身邊的嬤嬤。上前拉開了僵持的兩人,被召夸抱住腰的那一刻護著他一同看向了正氣惱中的晨曦:“他年紀這般小,哪里經受得住這么大的力道。”
召夸對晨曦鼻哼一聲。仰起頭對我呼喊起來:“溪側母妃,召夸許久不見您了,母妃沒了您可知曉?”
這么看著召夸淚汪汪的眼眸,我倒是忍不住想要比他先落淚了。
大人養災。孩子遭罪,成事的將閭不歸來。召夸又被過繼給慈夫人,真是可憐了他們這一對姐弟了。
我正要開口寬撫召夸,遠遠的趕來的慈夫人的身影打斷了我想說的話。
“給溪夫人請安!”她腳未停穩,先施了禮。看來是個規矩十足的大家閨秀了。
“慈夫人不必多禮。”我回她一句,低頭看向召夸問:“你跟晨曦阿姊出來玩耍,沒有告知慈母妃嗎。為何慈母妃趕來的這般急?”
看情形,是晨曦和召夸在此出現。但慈夫人聽聞之后才匆匆趕來尋人的。
有些喘息不穩,但慈夫人依然克制著不適先召夸開了口。
“回溪夫人的話,是奴妾腿腳慢,跟召夸他們跟的不大緊了。”
我看了一眼望向慈夫人時也是眼光含刺兒的晨曦,大致了解慈夫人是在刻意為晨曦姐弟攬過了,于是也不好深究,只輕輕拍撫著召夸要他踏實了。
“不是就好,切不可貪玩兒傷了自個兒了。”
召夸點頭應下,懇求我道:“溪側母妃,召夸想您時可以去信宮玩耍嗎?母妃沒了,父皇又不去玉碧宮,可是沒了意思了。”
童言無忌,可是聽者有心,我尷尬看一眼黯然傷神的慈夫人,忙狀若輕松地緩和起氣氛來。
“你那哪兒叫想溪側母妃啊,分明就是念你的父皇嘛。”我笑著,道:“你父皇近來政務繁忙,他掛念著你和晨曦阿姊,得了空必然會去旺蔭宮跟玉碧宮瞧你們的。”
本來召夸才入玉碧宮,晨曦又突然成了孑然一身的人,嬴政是要不放心、勤加探望的,然而王綰仗著王慈兒得了召夸、以為是圣恩正濃,又重提被嬴政打壓下去的分封制度了,這也使得嬴政厭屋及烏,不大去王慈兒那里了。
分封制度一鬧,嬴政本就沉重的政務又增加了不少亟待解決的問題,嬴政就更沒心情關顧內宮的瑣事了,故而晨曦等人的事務皆是李夫人安排執行的。
這話只能緩解王慈兒表面的尷尬,她內心的難過卻是平息不得一二的,但就是她這表面上的面子,晨曦也沒有打算給她。
“溪側母妃說的輕巧,父皇政務忙碌,卻也有空在您信宮歇息啊,您霸著父皇不放,莫說是玉碧宮、便是子綿宮父皇也是無暇兼顧的。”
真不愧是華陽的妹妹,晨曦挑事兒時牽連出來的宮邸主人個個都是難纏的主兒。
如此惡言相向,實在應該給她來點兒硬氣的,然而想著趙夫人初無、晨曦又與其弟分離,我倒是心軟的不知當如何管教了。
慈夫人笑了,她溫柔地看向瞪著我的晨曦,輕言語著:“晨曦,這本就是你父皇的宮居,他歡喜去哪里是他的恩澤啊,你怎可如此說道你的溪側母妃呢。”
晨曦咬牙瞥目看了慈夫人一眼,又狠狠盯著我看了看,而后雙目噙淚奔跑了去。
“阿姊!”召夸大喊一聲,見晨曦依然沒有回頭的意思,也焦急的跟著追過去了。
“溪夫人,奴妾過去看看。”慈夫人不敢大意,對我作揖一下,忙也去了。
我的天,望著她們的背影,我長長吐出了口氣,心中郁悶久久不能散去:晨曦哭著跑了,是不是外界要不論祥由的傳聞,我鐵石心腸苛責訓言沒了趙夫人做依靠的可憐公主、不給其活路了!
慈夫人的身影被花草隔開了視線所及的范圍,這個背景清白、依仗根深的女子,看上去比我們這些異國公主要條件優厚的多,可是此刻卻也是那么的狼狽和低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