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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恩情,我是真的心里非常感動,我也明白一個帝王、尤其是秦始皇立一個太子,對于這個孩子及其母親的愛意有多濃烈,其心思有多難得,可是這個孩子他不是別人的太子,他是嬴政的孩子,這就注定他成就不了嬴政留下的霸業。我知道江山必毀,所以我不想再多一個孩子毀進去。“王上,奴妾理解王上的心思,然而奴妾心很小,只想要咱們的孩子無論男女,平平安安、沒病沒災的就好。若是他真個是位公子,被委以重任,那便是打小就要日夜灌輸使命的責任,像王上一樣永無停歇之時,連咱們用這餐膳食、也是您特意延長給奴妾的,您覺著,他能快活嗎?”晝夜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一個人的時間有限,若是日理萬機的話,那何談去做其他的事情呢。嬴政和我想法不同,在他的概念里,只有成就了自己的霸業,才能有快意的人生。“大丈夫,生當為人上,做為寡人的孩子,尤其如是。”豪言壯語出口,映著嬴政的偉績,混若天成一樣的自然。他雄心萬丈,我一時半會兒是說不過他了。“所以啊,奴妾希望是位公主。”我還是寄希望于胎兒的性別吧。被我低落的情緒拉的關注了我的臉色,他抬起我的下顎,直直看著我的表情。“真格不想孩子成為頂天的人嗎?”他滿眼都是對我的疼惜。甚至于在動搖他自己碼定的設想中的霸子出世。這份忍痛割愛的疼惜讓我很是自責,我真的真的想要焚毀掉我所有關于千年之后的記憶,因為那樣的話。即使是讓孩子將來粉身碎骨,最起碼現在嬴政是能夠快樂的。“奴妾自然是想的,然而奴妾覺著,孩子的成就當由他自己去選,若是他不適合像王上一樣成就霸業,那交給他偌大的江山,怕是他自個兒痛苦不說。江山也要無端毀掉的了。”懷個孕而已、連孩子的面兒都沒見著,可是我卻無底線的為她考慮人生了——我這是病吧?怎么治?嬴政沉思一下。應是不得解脫,于是暫且作罷,轉眉盯緊了我。“那——你想要什么,后位?后位一直空缺。也是時候熏制椒房了。”他若有所悟般的喃喃自語。我一直、或者說是全天下的人都以為這后位該有靜夫人來坐享的,可是看嬴政往常的心思和此刻的語意,他全然沒有做過這個考量的樣子,我很好奇是為什么,但是現在是在說我的事情,我不敢岔言去論及到別人。秦齊之戰一打響,我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說什么后位王主,對于我來講實在太過遙遠了。“奴妾知曉王上對奴妾的心思。在奴妾心目中,王上是位堅毅的、任何事情和決定都坦坦蕩蕩的人,王上也一直是這樣的人。奴妾敬重王上,故而不希望王上為了奴妾去壞了自個兒的規矩。其實奴妾要的是很私心的東西,奴妾要王上的心,只要王上心里有奴妾,就足夠了。”我真心話說的動情,也觸及我自個兒的心緒觸及的很是誠摯。環腰再次轉進嬴政的懷里,我突然覺著這些話說出來給嬴政聽。我心里很踏實。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言詞我懇切到不行,可是在嬴政聽來、卻是似乎暗藏另一番喻味的。“你不是不想要寡人的恩賜,而是本性使然才什么都不要的,對吧?”聽他的語氣,他好像很害怕我拒絕他的高恩厚祿,難道他還是在怕齊國某人那里真的有我的心?我正經坐起身子,素色看向他,雙手大膽捧住他的臉頰,輕輕曲扭起來。“你老成的近乎無暇,為何這會兒又如此的幼稚了?奴妾人和心都是你的,你趕都趕不走。”一把握住我的雙手手腕,嬴政目不眨眼的珍重看我,看的我心頭發顫。“寡人為何要趕你走,不管你想或是不想,寡人都不會讓你走。”這種霸道無理的沖動,是因為他內心缺乏的安全感嗎?是不是我一定要任性的索要些什么令他為難的事情,他才能有我真實靠他的存在感?“吼,你真夠不講道理的。”我撇嘴說完,轉而嬉笑著看向了他,直笑的他對我射來莫名其妙的不妙神色,才道:“奴妾這么乖,王上是不是該獎賞些什么?”狐疑看著一明一暗轉變極快的我的態度,嬴政警惕的暗笑對我。“你討什么賞,是這樣嗎?”他突然打橫掌撐了我的腰,探頭在我的鎖骨間深聞,道:“方才你獻吻的時候寡人就該滿足你的,是寡人疏忽了,必是加倍獎賞你。”我嬌羞滿面,看了看還在殿中服侍我們用膳的、正不知所措的從人們,掙扎著脫出了被嬴政抓握的手。“都下去。”嬴政看著我,出言清理殿內人口,很快便又以鼻息觸及我的脖頸、引誘我的**。“不是這樣啦,王上。”我努力保持冷靜,推開他逼近的身子,用手指蓋上了他的雙唇,道:“奴妾是想求王上保下齊國國君的性命。”田田魚說的很明白,我若是保不住田健的命,她就會豁出我的命,到時候不管她說道的言語是實是虛,只要華陽聽到了我和藺繼相的事情,必是會傾力去調查,而且在嬴政和大秦重臣、內宮內大肆宣揚,那會兒,嬴政就不僅僅只是有此刻的疑慮和提防了。嬴政不滿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里面含滿了無聲的嘆息。“此時提他,是不是太煞氣氛了?”他郁氣難平,埋怨視我。知他不爽,我嬉笑著推倒他在地,撒嬌著覆在他的身上。“王上若是答應,奴妾就‘將功’補過。”我貼耳逗他。沒好氣的嗤笑一下,他任由我躺在他的身上。“那要先看你的‘功’力了。”他亦是貼耳說。不一口拒絕,又與我逗趣,想來田健的命也不是很難保,我安心下來,很快便被嬴政磨得沒了其他的心思。福禍向來相依,樂極一直牽悲,我暫放心思承受嬴政的愛眷,卻冷不丁又來了令人生憂的事情。終黎婳被傳來閉門思過的消息的時候我猛一不安,生怕此事再沒頭沒尾的與我有關,于是讓洛蔥仔細打探了,結果真個是印證了那句“好的不靈壞的靈”的說道:據說她那日被臨幸與我相見后,確實沒有再遇臨幸,故而由此想來,問題是出現在我身上無疑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對嬴政說啊!終黎婳被禁閉,不用想也是嬴政知曉了個中細節,到底是誰對嬴政說的呢,終黎婳的人應該不會冒然陷害自個兒的主子,會是我的人嗎?是誰呢?從來沒有覺著嬴政是為了誰而迷失自個兒的人,眼下他如此維護我的做派,不似他失了理智的所為,此因此果,倒是叫我琢磨不透他的心性了。“夫人,奴婢一連細查數日,未曾發現那日隨行的人中有不清白的底細,也不見她們跟外宮可疑人員聯絡,想來并非咱們宮中的人說出去的。”洛蔥說完話,見我不語,又自我分析著開了口。“依奴婢看,即便是咱們宮中的人看不過終黎夫人那副模樣,無意說了出去又怎樣,王上罰她禁閉是輕的,敢叫身懷有孕的您后退讓道,她可不是一般的狂。”我明白洛蔥恨不得自個兒出去揭發終黎婳的種種行徑,于是不好打擊滿心憤慨的她,淺笑著安撫了她的不平。“我叫你查,也是查宮中的人是否可靠嘛。”努努嘴,洛蔥歡喜的接過了我賞遞給她的茶水。“奴婢明白,然則就算是奴婢查出了是有人在咱們這兒暗動手腳,鏟除之余也少不得要謝謝她,否則這口惡氣可是難咽了。”我對于她使出來的小性子很是無奈,但是我知道這是她發泄的方式,于是笑而不語,任由她說道了。終黎婳少不得要將這筆賬算到我頭上了,除了嬴政,怕是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的認為此事是我推就的,不過不重要了,至少,嬴政是一定不會懷疑我的。有嬴政的正解,就全部都不是費解的事兒了!因為終黎婳的禁足,宮內人又開始了新一波的言論風潮,不知都是從那里得來的消息,傳聞中我和終黎婳的沖突真是引人入勝的精彩,不過我不但在這出戲碼中成為了眾人口中的主角,而且還附帶著享受了“溪夫人出行、閑雜人等回避”的威嚴待遇。這種待遇,是因嬴政的愛護而生,本也是嬴政一人獨享的。不解釋、不理會,我依然對著銅鏡梳妝、捧著雞湯痛飲、看著肚子曬暖,只是這平靜的大日子下面,誰都能夠感受到那非比尋常的緊張。這份緊張,是我稍有走神就能體會殆盡的,因為大戰欲來之源的源頭是田田溪的親人,而源頭的帶頭人,則是我無法不牽掛擔憂的人。(未完待續)如果有書友打不開,可以嘗試訪問備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