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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這么說了,自然沒有人會反駁的,晨曦身邊陪侍的魏嬤嬤更是興奮不已的認同著。
“晨曦公主聰慧,隨了王上的慧根;模樣俊俏,延續了趙夫人的容顏,當真是天造一般的麗人兒?!?br/>
魏嬤嬤真是秦王宮的大忙人,李夫人赴茝陽守孝時她照顧榮祿四兄妹;李夫人歸來后才被調回穹陽宮不久,如今趙夫人不在宮中,她又被派到旺蔭宮來了。
“嬤嬤照顧的好呢,召夸這小家伙長的這般結實,已然砸手的很,寡人都快掄不動他了。”
嬴政逗著兒子,對魏嬤嬤說話間的語氣甚為客氣。
“托王上的福,托王上的福!”魏嬤嬤笑的臉上的褶子綻放如花。
我一直陪笑著,雖然笑意不濃,但要不停的笑,還是僵了臉。
嬴政斜目望了寂寥的我一眼,對晨曦笑道:“晨曦的琴藝可有長進?正巧你溪母妃在此,她琴藝別具一格的悠揚,讓她指點你一二如何?來,先彈上一曲《秦律》聽聽?!?br/>
晨曦聞言皺起了挺翹的鼻頭。
“不嘛,父王難得來一次,母妃又不在王兒身邊多時,王兒只想要跟父王說說話。能夠這樣近近地看看父王的笑是王兒頂要緊的事情,才不要去做什么功課,求父王憐惜憐惜王兒吧?!?br/>
嬴政聽得她的怨言,毫不介意她的抗拒,爽朗笑了。
“寡人的公主說的合情在理,寡人允了?!?br/>
晨曦嬌嗲的神態轉為慶喜。
“謝父王。”
有些意外嬴政的寬厚父愛,原來即使是權傾天下的帝王,面對親情承歡膝下時,也是可以隨意得討巧還價的。
把視線從逗著召夸玩耍的嬴政身上投向開心注視他們的晨曦,我心思:若是晨曦琴藝了得,那在嬴政面前表演是個很不錯的邀寵機會;她不做。若不是琴藝拿不出手,那就是不想得到我的旁聽吧。
晨曦身為公主,自是有頂尖的樂師調教琴藝的。她又如此精明世事,放棄在嬴政面前表現的機會定是不愿和我交流的緣故了。想透了這一點。我悄悄往大殿的邊緣站了站,盡量不去露臉出聲,以免影響他們的心情。
嬴政和兒女一片祥和歡樂的相處場面我第一次看的這般真切,雖是局外人,可卻看的我心中感動:若是我也能有個孩子,嬴政也能…想什么呢?。?!
我一定是瘋了!
別過臉去,我掛著笑意??桃獠辉偃バ蕾p他們的濃情場景。
出旺蔭宮后,嬴政一直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向穹陽宮,期間沒有對我說一句話,也沒有給我說一句話的機會。他只是沉默走著,我只能無聲跟著。
行至穹陽宮書殿外,嬴政應是才想起我還被命跟隨著,于是住腳回首,看了我一眼。又重新邁步走了。
不明所以他的所思,但沒有接到他準許我離開的指令我就走不得,況且嬴政已經明確的注意到了我還跟著的現狀,他無聲的進了書殿,那就是要我也進去的意思吧。
留戀心態的看了圈書殿外圍的環境——我是如此的貪戀書殿外輕松的空氣——目光不設防觸及到殿外趙高的體態時。他瞇起豆大的小眼睛對我躬了躬身,很明顯是請我進去的架勢。
殿內是嬴政我不好自處,可殿外一樣是嬴政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一神態還是逃不過他的法眼,既然如此,我就規避了被他等候厭煩的可能性,盡快進去了好。
給洛蔥一個“停步”的眼神,我提口氣跟了進去。
嬴政已經坐定在了書案前,手持竹帛,自顧自的看了會兒,揮筆寫了兩下,這才舉目看我。
“你前日見了羋夫人,可問了她的病況?”他問的很平靜。
看來嬴政還是關心羋夫人的,最起碼,他還關注著她。
我欠欠身,浮些笑意,答道:“奴妾與羋夫人交談了好一會兒,直覺羋夫人狀況甚佳,慧智也清晰。奴妾想,精神好了,病自然也能輕些吧?!?br/>
不管羋夫人是否有病,是何病,嬴政問她的病情,我就只能不咸不淡的說了表面的話去。
嬴政注意力全部凝聚在新拿起的竹帛上,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沒了后音,這讓原本小心翼翼回話的我空懸的心大大的沉降了一番。
我不敢仰視嬴政太久,將目光平視在了一片空地上,只是不時的瞄他一眼,看他是否有空來釋放了我。
“召夸胖了。”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本置神經于放空時段的我猛的打了個激靈。
“也高了不少呢?!蔽抑鼐劬?順著話說了。
嬴政點點頭表示認同,又拿起了一冊新的竹帛。
不知道嬴政聽不聽得到我說話,但我想他這樣轉換著注意力的環境下我說這邪也好——說是為了本心,他聽不聽得到要看趙夫人的機遇了。
“召夸和晨曦都念著趙夫人呢,這許多時已過,讓夫人也體安了,不如王上就寬恕了召夸幾人的親身母妃吧?!蔽铱粗哪?有些心顫的進言。
嬴政不說話,若有所思的對著竹帛皺起了眉結。
沒有被駁斥,我也已經開了口,就繼續說下去吧。
“其實說來,奴妾還是認為趙夫人并非真是親手害了二十一公子之人,畢竟是心為母心,她應是下不了手的?!?br/>
嬴政還沒接話,也沒阻止我說話,他只是看著竹帛,不動聲色的看著。
對著時代空前的霸者說話、猶如自言自語般沒有得到回應,本就壓力不小的我有些尷尬,也緊了唇角噤了聲。
這次雖是和才進來時一樣的沉默,但我再不敢放空了自己,因為我怕嬴政又是突襲的開了口。
兢兢心心的挨著時間,嬴政還沒有出了思緒再對我言語,趙高先喊醒了他。
“啟稟王上,靜夫人求見!”
嬴政眉眼未抬,直接開了口。
“準!”
靜夫人進來,上前對嬴政施禮的走動間看到我,眉宇間并未有驚異之色,想來她是知道我在這里的。
真是奇了怪了,不多時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站在穹陽宮的書殿內、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站在穹陽宮的書殿內,可靜夫人她們像是覺著很正常一般的自然接受著這些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實。
“參見王上!”
靜夫人對嬴政施禮,嬴政赦免她的禮節后我蹲伏對靜夫人施禮。
“靜夫人萬福!”
點點頭,靜夫人欠身答許了我,微笑著看向書案前的嬴政。
“奴妾方才去了旺蔭宮,本要與召夸和晨曦一起用午膳的,聽聞王上方才擺駕去了,奴妾這就跟過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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