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選來到陳慶身邊,冷笑道:“你想不到自己會作繭自縛吧?”
陳慶取出自己抽到的簽,竟然是一支生簽,傅選愕然,“那你為何要留下?”
陳慶把簽折斷了,平靜地注視著傅選道:“在生死關頭,并不是每個人都會趨利避害,掩護主力撤退,是斥候的職責,若不幸為國陣亡,更是我陳慶的榮耀!”
說完,陳慶不再看傅選一眼,轉身催馬走了。
傅選呆呆看著地上斷成數(shù)截的生簽,良久,他長長嘆息一聲,催馬向南方奔去。
.........
士兵們在奔跑中抽簽,抽到死簽的人留了下來。
沒有告別,也沒有壯勉,生死就在抽簽的一瞬間決定了。
五千主力奔跑而去,將一千士兵孤零零地丟在曠野里。biqubu.net
陳慶忽然發(fā)現(xiàn)李絳也留了下來,“指揮使,你怎么也留下了?”
李絳淡淡一笑,“我抽到了死簽,當然要留下,再說,總要有一名指揮使來統(tǒng)領一千弟兄!”
“狗日的傅墨山,他明明抽到了死簽,卻不肯留下!”
說話是劉五,趙小乙抽到了死簽,他沒有抽簽就選擇留下了,他們本來就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對生死已經(jīng)看淡。
李絳搖搖頭,“生死關頭,每個人都會自己的選擇,我們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陳都頭,讓兄弟們集合吧!”
………..
一千士兵迅速集結。
“我們都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會是什么?死并不可怕,國難臨頭,每個人都會死,但死也有區(qū)別,是像螻蟻一樣被踐踏而死,還是像大丈夫一樣轟轟烈烈去死?”
李絳的聲音越來越高昂,“我們都是軍人,軍人能戰(zhàn)死沙場是何等幸運,弟兄們,后世的子孫會記住我們,今天,就讓女真韃子嘗嘗我們的厲害吧!”
李絳舉矛大喊,“殺女真韃子!”
一千士兵一起舉矛大喊,“殺女真韃子??!”
這一刻陳慶熱血沸騰,他就恨不得立刻投身戰(zhàn)場,和敵軍決一死戰(zhàn)!
李絳高高舉起陳慶的手喊道:“弟兄們,這是陳都頭,從現(xiàn)在開始,他是我的副將,我若陣亡,他就是主將,大軍出發(fā)!”
李絳和陳慶率領軍隊向東面奔去,奔出還不到十里,大地開始顫抖起來,只見遠處數(shù)里外出現(xiàn)了一條黑線,黑線上空是一片紅黃色的泥塵。
完顏宗弼率領的一萬騎兵終于殺到了。
“列長矛陣!”
一千宋軍迅速列成一個三十乘三十的長矛方陣,這是步兵對陣騎兵的最佳戰(zhàn)術,利用集體的力量和敵軍騎兵抗爭。
李絳和陳慶立馬在軍陣中間,望著越來越近的女真騎兵,殺氣彌漫天地。
李絳淡然一笑,“陳都頭,你抽到的是生簽吧!”
陳慶點點頭,坦然道:“這是我的計策,我當然要留下!”
李絳取出他的抽簽,赫然也是一張生簽。
陳慶一怔,“將軍為何?”
“你是我的手下,你留下,我豈能獨跑?”
兩人相視大笑。
陳慶忽然感覺到什么,一回頭,不光劉五和趙小乙在,他的十幾名斥候手下一個都沒有離去,都默默跟隨在他身后。
陳慶鼻腔猛地一嗆,淚水不爭氣地涌出來。
………..
一萬騎兵鋪天蓋地殺來,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對面的宋軍,迅速放慢速度,最終在一里外停下,女真騎兵皆頭戴皮帽,身披鐵甲,手執(zhí)弓箭和長矛,像一堵密不透風的黑墻,旌旗招展,殺氣滔天。
一千宋軍在他們面前,就仿佛一只螞蟻面對一只巨型甲殼蟲。
主帥完顏宗弼冷笑一聲,螳臂也想擋車?
“大帥,這些宋軍一定是王彥派來拖延時間?!?br/>
“這點小伎倆我當然知道,但他們以為自己能拖延多久?”
完顏宗弼舉起戰(zhàn)刀厲聲大喝道:“出擊!碾死這群螻蟻?!?br/>
一萬女真騎兵再度發(fā)動,儼如勢不可擋的黑色大潮,向一千宋軍步兵席卷而來。
首先來臨的是鋪天蓋地的箭矢,黑壓壓的向他們射來。
生死關頭終于來臨,李絳舉矛大喊,“弟兄們,為國而戰(zhàn),死而無憾!”
“為國而戰(zhàn),死而無憾!”
一千宋軍齊聲高喊,他們紛紛舉起盾牌抵擋著密集如蝗蟲的箭矢,一根根長矛迅速結成軍陣,呈四十五度角指向空中,身體半蹲,用鋒利的矛尖抵擋騎兵的強大沖擊。
戰(zhàn)馬如狂風席卷而來,如狂風暴雨一般撞進了宋軍士兵的長矛陣中………
“啊!”數(shù)十名前面兩排的宋軍士兵慘叫著被撞飛,身體在空中撕裂,血霧彌漫,但一匹匹戰(zhàn)馬也被長矛刺翻,馬上的金兵慘叫著落地,被后面戰(zhàn)馬踐踏成泥。
宋軍士兵不斷被奔來的戰(zhàn)馬撞飛,但陣前堆積的尸體也越來越多,在宋軍陣亡近兩百人后,女真騎兵的強大沖擊波終于停止了。
李絳大喊一聲,“向帥旗出擊!”
八百宋軍士紛紛起身,踏著滿地的尸體向正前方的敵軍主帥大旗殺去。
“不!”
陳慶大喊:“向東北方出擊!”
李絳愕然,陳慶觀察入微,他發(fā)現(xiàn)帥旗周圍至少有三千鐵甲騎兵,他們過去就是送死。
相反,東北方向的敵軍騎兵都是皮甲,應該不是女真騎兵。
“東北方不是女真騎兵,有突圍的希望!”
李絳心中苦笑,難道他們還有活的希望嗎?
但他還是改變了命令,“向東北方向出擊!”
八百宋軍士兵改變方向,跟隨著主將向東北方向殺去,完顏宗弼冷然令道:“包圍他們,殺絕他們!”
“嗚——”
低沉鹿角號聲響徹大地,一層層騎兵包圍上來。
片刻,八百宋軍士兵便被一萬騎兵完全吞沒了。
……….
宋軍士兵被一萬騎兵包圍廝殺,人數(shù)越來越少,他們拼死而戰(zhàn),沒有一個人畏懼,更沒有一個人退卻,他們勇猛無比,很多士兵是和對方同歸于盡,敵軍的傷亡并不比他們少。
完顏宗弼心中微嘆,‘如果宋軍都這樣悍不畏死,宋朝豈會覆滅?’
嘆息歸嘆息,完顏宗弼還是摘下強弓,搭上狼牙箭,瞄準了宋軍主將。
‘嗖!’一支冷箭射去。
正和數(shù)十名敵軍激戰(zhàn)的李絳躲閃不及,被完顏宗弼一箭射中額頭,他慘叫一聲,不幸落馬,瞬間被數(shù)十支長矛刺穿了身體。
“將軍——”
陳慶嘶聲大喊,他眼睜睜看著敵軍揮斧劈下了李絳的人頭,這一刻,陳慶眼睛都充血了。
他一回頭,手下只剩下兩百余人。
“跟我沖出去!”
陳慶強忍悲痛,大吼一聲,連殺數(shù)人,殺開一條血路,率領宋軍士兵拼死向東北方向突圍。
東北方向確實不是女真騎兵,而是投降的契丹騎兵,約兩千人,由千夫長完顏婆盧火率領。
陳慶率軍殺進契丹人的軍隊中,立刻感到壓力小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契丹人雖然強悍不亞于女真騎兵,但他們并不肯賣命。
面對玉石俱焚的宋軍士兵,他們一戰(zhàn)即退,更多是在遠處向宋軍士兵射箭,箭矢密集如雨,宋軍士兵雖然也有傷亡,但不會像剛才那樣全軍覆滅。
殺死了敵軍主將,完顏宗弼便沒有再把剩下的兩百殘兵放在心上,他把徹底殲滅了宋軍殘兵的任務交給了契丹部。
但完顏宗弼在遠處看得清楚,契丹士兵不肯賣命的態(tài)度令他勃然大怒。
“去告訴婆盧火,若讓宋軍突圍,他提頭來見!”
完顏婆盧火心中惶恐,率領數(shù)百騎兵殺了上來,他揮舞著銅錘,一馬當先,迎面遇到了陳慶,完顏婆盧火大吼一聲,雙錘砸了下去。
陳慶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他根本不躲閃,狠狠一槍刺向?qū)Ψ叫靥牛蛯Ψ酵瑲w于盡。
完顏婆盧火感覺到了對方的決然,他稍微猶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該避開對方的拼命?
一念之間,雙錘在空中略略遲頓,陳慶的鐵槍卻毫不遲疑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噗!’槍尖刺穿了心臟,完顏婆盧火大叫一聲,當即陣亡。
“千夫長死了!”
契丹騎兵一陣大亂,陳慶看到了最后的一線機會。
他大吼一聲,連殺十幾人,宋軍士兵士氣高漲,跟隨陳慶殺開了一條血路,陳慶率領一百多名手下沖出了敵軍的重圍,向北方奔去。
這一刻,完顏宗弼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再拖延下去,王彥真有可能會逃脫。
“全軍集結,向渭水追殺敵軍主力!”
“嗚——”號角聲吹響。
女真騎兵紛紛重新集結。
但這并不代表完顏宗弼就放過了突圍的殘軍,尤其是殺死完顏婆盧火的敵將,他更要將其碎尸萬段。
“完顏阿魯何在?”
千夫長完顏阿魯上前抱拳,“卑職在!”
“你率三百游哨騎兵給追殺殘軍,務必給我斬盡殺絕,拿敵軍主將人頭來見!”
“遵令!”
完顏阿魯率領三百游哨騎兵向北追擊而去。
完顏宗弼則率領九千余騎兵向渭水方向狂奔追趕。
但完顏宗弼的大軍最終還是晚了一步,八字軍的五千主力軍隊剛剛渡過了渭水,宋軍士兵斬斷鐵鏈,潑上火油,浮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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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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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