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乘風目有驚色地看著眼前這棵高大的輪回命樹,雖然和傳聞中的輪回命樹大小相差甚遠,但是他能感覺到這樹上濃濃的生機力量,的確是輪回命樹無疑。</br> “最接近神明的一族?”</br> 攬月懵懂地問著,時晝當時并沒有說太多,她只能感覺到他和輪回命樹關聯匪淺,照師父說的,那時晝是神隱一族的人嗎?</br> “是啊,神隱一族實力強橫,還有天賦神通,修煉速度更是神速,可以說是上界最強的種族,也是公認的最有可能成為神的一族,可惜啊……”</br> 蘇乘風搖了搖頭,話里滿是惋惜。</br> “可惜什么?”</br> 攬月心中一緊,師父說的很有可能就是時晝被封印的原因。</br> “他們被滅族了!”</br> “什么?”</br> 不僅僅是攬月,就連大師姐和二師兄四師兄他們都不敢置信地驚呼一聲。</br> 不是最強的種族嗎?怎么會被滅族的?</br> “為什么啊?誰滅的?”</br> 攬月忍不住追問道。</br> “乖徒兒,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為什么,太強,有時候就是罪過。”</br> 蘇乘風笑得諷刺,一如被滅絕的神龍一族,鳳凰一族,無一不是稱霸一時的超強種族,人心叵測,欲壑難填。</br> 即便是端坐高臺,也有無數的人想將你拉入泥濘。</br> 大師姐他們沉默,人人都畏強,同時也‘畏’強!</br> 一個種族太強一直壓著其他種族,那其他的種族就會有各種陰謀詭計接踵而來。</br> 攬月也沉默了,心底沉甸甸的有點喘不過氣的壓迫感。</br> 她現在基本能確定,時晝就是神隱一族的人,只是,神隱一族并沒有像師父說的那樣被全滅族。</br> 那些人留下了時晝,但他們將時晝的心臟取出,鎮壓在精靈一族的生命樹下,又將他的肉身鎮壓在封印之地,時晝雖然什么都沒說,但她能感覺到,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被鎮壓著……</br> 那些人如此殘忍地對待時晝,又是為了什么?</br> 攬月的心里涌起陣陣心疼,時晝到底經歷了些什么?</br> 蘇乘風頓了頓,又看向到輪回命樹下的龍蛋,道:“說遠了,還是說回龍蛋,生機是萬物之源,輪回命樹的蘊養高于一切,乖徒兒無須憂心,照舊養就行了,不過,這幾座峰里的天材地寶拿著,給它當靈石吧,孵化之后能更強一些自然是更好的!”</br> 蘇乘風還是將那幾座裝滿了天材地寶的浮空峰拉了過來,讓攬月收下,他要看看乖徒兒能養出個什么樣的黃金巨龍來。</br> 之前他是震驚攬月的氣運之強。</br> 但現在,他心里已經有隱隱的憂心。</br> 滅絕之物先后在乖徒兒身邊出現,不知是福還是禍。</br>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br> 當師父的,唯有讓乖徒兒的靠山更多些。</br> 柒白璃他們也從蘇乘風的言語行動中發現了一些問題,眼底含著憂色看向蘇乘風。</br> 卻又見蘇乘風面上又已經帶上了笑容,似乎并沒什么事。</br> 一個個眼瞼垂下,并沒有問出來。</br> 或許事關小師妹,師父現在不說,避免小師妹擔心,等小師妹走了之后再問問師父。</br> “師父,還有,那兩顆蛋,是之前在妖獸山脈救下的三階圣獸銀尾金雕送的兩顆蛋,照理說當時都快要孵化了的,可是已經過了好久了,這兩顆蛋卻一直沒孵化出來,您能幫忙看看嗎?”</br> 銀尾金雕蛋隨著她在須彌塔里面就是幾個月,出來也早就超過一個月了,一直沒孵化她還是挺擔心的。</br> 蘇乘風招手將兩顆蛋吸了過來,手上靈氣在蛋上一拂,兩顆蛋頓時出現瑩瑩白光,生機很濃郁,兩顆蛋的活性都很好。</br> 然而就在白光瑩瑩中,一層淡淡的紫光又緊跟著出現在蛋的底部。</br> “咦?變異晉階了。”</br> 蘇乘風微微一愕,銀尾金雕是三階圣獸,但妖獸蛋的靈光出現了紫光,證明它們正在向仙獸晉級。</br> “沒事,讓它們繼續待著吧,也給它們多補一點,吃完了再回宗門拿就是了。”</br> 蘇乘風笑著又將蛋揮回樹下,雖然福禍未知,但輪回命樹還真是個大寶貝。</br> “輪回命樹也是在須彌塔發現的,是因為一群鐵皮巨鱷。”</br> 說起鐵皮巨鱷,攬月頓時想到自己靈獸袋里一窩子的鐵皮巨鱷的蛋。</br> “我這里還有好多鐵皮巨鱷的蛋,可以讓它們以后成為護宗妖獸吧?”</br> 攬月遲疑地問道,鐵皮巨鱷王雌雄同體,自體繁殖,每個月都會下幾個蛋,導致她現在鐵皮巨鱷的蛋與日俱增。</br> “九階妖獸鐵皮巨鱷?”</br> 二師兄問道,不過雖然是九階,身上好東西不少,眼睛,肝膽都可入藥,皮、背刺、爪子和尾巴都能煉器。</br> 唔,養著不錯。</br> “呃,是鐵皮巨鱷沒錯,但不是九階妖獸,它們都變異了,鐵皮巨鱷王是二階仙獸,小鐵皮巨鱷也是四階圣獸。”</br> 攬月說著,將鱷霸和一堆鐵皮巨鱷蛋放了出來。</br> “主人主人,您是要契約我了嗎?”</br> 腳還沒落地,鱷霸的粗獷的聲音先響起,下意識地就要開始掄尾巴。</br> 但是尾巴剛抬起,頓時感覺到幾道極具壓迫性的視線落在它的身上。</br> 讓它內心一凜,有種尾巴要是敢掄下去,尾巴就別想要了的危機感。</br> 它頓了頓,有史以來第一次輕輕地將尾巴放下,緊接著便看到了四個它不認識的人正看著它。</br> 身上的氣息雖然沒有完全露出來,但是它敢確定,是它惹不起的人。</br> 別問,問就是它敏銳的直覺。</br> 它又輕輕轉頭,視線轉向攬月,見攬月并沒有搭理它,頓時知道,今天又是不能被契約的一天。</br> 沒事,下次再問。</br> 但緊接著就看到了自己身邊的一堆沒有擺放整齊的蛋,強迫癥發作,下意識又要擺放整齊。</br> 等等……</br> 主人怎么將它的蛋都拿出來了?</br> 而且它所有的蛋都在這,主人不要它了嗎?</br> 心中意識到這個悲慘的事實,鱷霸下意識就想嚎叫。</br> 但周圍幾個沒說話的大佬讓它閉緊了嘴,它眼睛眨啊眨啊,悲傷滾滾而落,主人真的不要它們了嗎?</br> “挺識時務的,養著吧。”</br> 蘇乘風看了識時務的鱷霸一眼,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