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殺的大當家,別讓他們碰大當家,他們都是一伙的!”</br> 先前還站著的二當家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地上,嘴角都是血絲,仿佛傷得很重的樣子。</br> 他看到男子仿佛終于見到了靠山,指著攬月,虛弱又憤怒地指控著。</br> “敢害我小妹,拿命來!”</br> 男子怒火中燒,六條白色狐貍尾巴在他身后炸開,一條擊向攬月,一條襲向戰大叔,一條卷向鐵皮巨鱷王。</br> 快如閃電,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br> 戰大叔此時正在處理小狐貍傷勢的關鍵時候,他下意識要反身迎戰,但卻硬生生的忍住,一旦他現在松手,小狐貍必廢無疑。</br> 仙獸將成為普通妖獸。</br> 鐵皮巨鱷王尾巴一甩,也要用尾巴迎上去。</br> 但小花更快,兩片長葉加上花莖跟著卷向男人的三條狐貍尾,整個身體化成巨大的本體擋在了攬月的面前,并在另外三條狐貍尾也要瞬息抽過來之時大喊道:“你再鬧你小妹就真死了!”</br> 但此時攬月卻轉頭看向趁亂正要騎上自己妖獸逃走的二當家,語氣調侃道:“喲,二當家這么急著去哪兒?”</br> 完全不需要她做什么動作,男人的一條狐貍尾已經瞬息之間卷上了二當家的腰,將他直接卷到半空。</br> 趁亂逃跑落空的二當家心中直罵攬月不按常理出牌,嘴里卻急忙喊道:“九公子,我只是想救我的契約獸,沒想去哪里啊!”</br> 男人另外兩條狐貍尾堪堪停在小花的面前。</br> 但攬月控制的青藤就沒有這么客氣了,在男子狐貍尾巴抽過來的同時,也同時抽向了他。</br> 即便是狐貍尾巴停了,攬月也沒停。</br> “啪……”的一聲脆響,男子硬生生地挨了這一下,俊美的臉上多出一條血痕,但他只是舌頭頂了頂被抽的腮幫子,凌厲地看向突然冒出來的這株詭異靈植。</br> 一朵花,巨大無比卻顏色詭異的花,而且還會說話的花!</br> “你什么意思?”</br> 小花松開他的尾巴,化成一朵小花花跳回攬月的肩頭,兩片葉子叉著腰罵道:“我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蠢唄!不動腦子!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小妹有你這個哥哥真是悲劇,本來不用死的,差點就死在你手上!”</br> 男子被小花罵得身上氣勢不斷升高,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卻還強忍著沒動。</br> “沒見戰大叔在救你那不爭氣的妹妹?你居然還想攻擊戰大叔,生怕你妹妹不會死是吧?那不是你妹妹,實際是你仇人吧!”</br> 小花諷刺不停,難怪能培養出販賣人口的妹妹,熊孩子都是熊家長嬌慣出來的!</br> 當妹妹的膽大妄為,當哥哥的也是偏聽偏信。</br> 男子的臉色更難看,小妹做買賣他是知道的,這個地方小妹帶他來過,說話的二當家小妹也介紹他認識過。</br> 所以才會看到小妹受重傷,寨子里這么多妖獸快被捆縛受脅迫,明顯受了傷的二當家一說,他才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說的話。</br> 但現在聽來,另有實情。</br> 二當家被他卷著拎到自己面前,他危險地盯著二當家,他騙他?</br> 二當家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痛哭流涕道:“九公子,真的是他們傷了大當家,我拼死相救,大當家還是落入他們手中。”</br> 他完美地演著一個忠心護大當家的兄弟。</br> “是嗎?”</br> 男子嘴里這樣說著,眼睛卻掃向被束縛著卻排列得格外整齊的妖獸們。</br> 二當家也向它們看去,只不過,眼底暗藏威脅。</br> 看清了二當家眼里的威脅之意,大部分妖獸遲疑了片刻便輕輕點了點頭。</br> “不是她,害大姐的是……”</br> 三當家急忙說道,話還未完,又被二當家厲聲打斷:“老三,你勾引外人進山寨害大當家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想為他們狡辯嗎?”</br> 三當家氣急敗壞大叫道:“你放屁!”</br> 氣死他了!</br> 人族怎么都是這樣陰險狡詐,信口雌黃的!</br> “呵呵……”</br> 攬月輕笑了兩聲,同時掏出一塊……留影石。</br> 二當家瞳孔猛地一縮,留影石!</br>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br> “真相是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br> 攬月笑瞇瞇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二當家愀然變色的臉。</br> 她就喜歡看人變臉,比國粹還變得精彩。</br> 她身上靈石多,美食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多,留影石,自然也是足足的。</br> 遇事先留影,早就已經成了她的習慣。</br> 靈力灌入留影石中,仿佛放電影一樣,一幅畫面頓時出現在夜空中。</br> 從攬月和戰大叔他們回到黑風寨開始,二當家越是臉色慘淡。</br> 他現在被九公子的尾巴緊緊地卷著,根本無法逃走。</br> 但是一旦事情敗露,別說逃走,九公子會直接要了他的命。</br> 很快,留影石上的畫面就來到了二當家暴起殺大當家的畫面。</br> 男子眼看著二當家一刀插入他小妹的丹田,還在里面狠毒地絞了一圈,攪碎小妹的妖丹,憤怒得尾巴一緊,也要對二當家如法炮制。</br> 然而他尾巴一痛。</br> 二當家手里拿著短刀砍向他的尾巴,那刀的刀刃漆黑,明顯抹了劇毒。</br> 男子尾巴一松,二當家瞬間落地,他此時已經顧不上靈氣會不會被吞噬,逃命要緊。</br>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落地逃走的時候,攬月他們居然沒有一個阻止他。</br> 讓他能在眨眼間毫無阻礙地騎上剛剛解救出來的契約獸,毫不耽誤地往外逃走!</br> 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br> 等男子封住自己尾巴的毒,二當家已經逃出去老遠。</br> “休想走!”</br> 男子的怒火已經燒紅了眼,另外幾根完好的尾巴霎時猶如凌厲的武器,破空朝著二當家聲勢驚人地抽去。</br> 但就在他的尾巴還沒有抽到二當家時,已經逃得遠遠的二當家卻突然慘叫一聲。</br> “啊!”</br> 似乎受了重創,連人帶獸毫無反抗地從空中掉了下來,比他逃走的速度更快,更猛!</br> 轟……</br> 人和獸在坑底,一動不動,生死不知。</br> “哼……傷了我九尾一族,還想跑?”</br> 一道格外魅惑的女子聲音從夜空之上傳來,未見其人,先聽其聲。</br> 光聽著聲音,即便是在兇人,也覺得渾身骨頭發酥,忍不住對聲音的主人心馳向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