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輕柔又珍惜不已的吻,輕輕地落在攬月的唇上。</br> 微涼,非常的柔軟。</br> 在攬月的嘴唇上輾轉反側,卻沒有更多的動作。</br> 呼吸里全是時晝身上幽幽的冷香,攬月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劃過之前惡念的心魔劫中時晝霸道的親吻,雙頰不由飄上幾抹嫣紅。</br> 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上時晝的脖子,紅唇輕啟,似不經意地引導著時晝。</br> 時晝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緊接著,仿佛是最好學的學生一般,順著攬月的引導,舉一反三,逐漸加深了這個吻。</br> 猶如狂風驟雨一般,呼吸漸發濃重……</br> 空氣中熒光‘小水母’不知何時,在他倆的身上頭上停留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在這瑰麗的森林中描出了一副引人遐想的愛的光邊。</br> 待風雨稍歇,兩人的唇瓣分開,時晝的額頭微抵著攬月的額頭,氣息微喘。</br> 攬月水眸微閉,時晝的學習能力太快了,她只是稍稍引導一下,時晝便自學成材,連呼吸都要被他攝走一般。</br> 良久,等呼吸平緩之后,兩人慢慢分開,耳尖都是紅紅的。</br> 停留在他們身上的熒光‘小水母’被驚嚇,裙邊一扇,紛紛從兩人身上離開。</br> 它們扇動的時候,熒光會更強些。</br> 攬月抬頭看著時晝,他黝黑的眸子里印著‘小水母’的熒光,湛亮得驚人。</br> “月月,我不是這一界的人,我是上界的人。”</br> 時晝開口,他的記憶又回想起了一些。</br> “上界……”</br> 攬月嘴里輕聲呢喃著,實際上,在圣樹下封印的是時晝的東西時,她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br> 精靈一族他們壽命悠長,修為高深,在他們自己的精靈秘地中幾乎可以說是無敵。</br> 更別說當初還是強盛時候。</br> 這種情況下,卻讓別人輕而易舉地打上門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便讓人毀了圣樹,甚至讓他們一族幾乎覆滅。</br> 在云嵐大陸上,哪里有這么厲害的勢力。</br> 她只能往上面想。</br> 既然是上面的人針對的,那時晝,自然也是上面的人,更有可能是極其重要的人。</br> “不過,我現在還未想起自己的身份,或許,等取出圣樹下另一半的心,我便會知道很多。”</br> 時晝繼續說著。</br> 攬月卻猛地一抬頭,失聲道:“心?”</br> 圣樹下面,封印的是時晝的一半心臟???</br> 攬月覺得自己腦子嗡的一下,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下意識地舉手覆蓋在時晝的胸膛之上。</br> 胸膛下,心跳依舊非常緩慢。</br> 難怪……</br> 難怪他一直以來心跳緩慢幾近于無,體溫更是隨時都是冷冰冰的狀態。</br> 原來,這胸腔之下,只有一半的心臟!</br> “嗯。”</br> 時晝點了點頭,眸色幽深。</br> 攬月抿了抿唇,手掌貼著時晝的胸膛,情不自禁問道:“疼嗎?”</br> 就算修為高深的修士大能,心臟也是極其致命的地方。</br> 而時晝卻讓人生生取走一半的心臟,當時該有多么的痛徹心扉。</br> 時晝怔了怔,手舉起覆蓋在攬月的手背上,“我不知道。”</br> 他沒有了當時的記憶,并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也更不知道他有沒有痛。</br> 只是看著攬月溢滿痛楚的眼,忍不住伸手蓋在她的眼簾上,柔聲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br> “嗯……”</br> 攬月嗯了一聲,但聲音里卻帶著鼻音。</br> 什么叫好好的?</br> 胸腔下只有一半的心臟在跳動。</br> 這一半心中封印在精靈一族,而他自己則被封印在當初那個黑暗的空間里這么多年。</br> 到現在,手上腳上還有鎖神鏈困著,隨時準備再將他拉回封印之地。</br> 這叫好好的嗎?</br> “你真是……”</br> 時晝無奈地低嘆一聲,抬起攬月的下巴,又一吻覆了上去。</br> 他根本不知道當時痛沒痛,可月月的樣子仿佛痛的是她一般,早知道她會這么傷懷,他就不說了。</br> 又過了良久,攬月的雙頰再次恢復了嫣紅,趴在時晝的胸膛上微微喘氣。</br> 聽著時晝胸腔下比常人緩慢很多的震動,不由問道:“那你現在知道敵人是誰嗎?”</br> 時晝搖了搖頭,道:“我只記得他們同樣是上界的人,暫時不用擔心,上界的人并不是這么容易就能下來的,只有當這一界的人飛升之時,打開飛升通道,他們才能趁這個機會下來。”</br> 而云嵐大陸,從千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后,到現在還沒有一人飛升上界。</br> 攬月想了想,這些人的身份倒是和她預料的一樣,只是,這一千年沒有人下來,不代表千年前他們沒下來,比如說封印時晝之時。</br> 下來之后,他們有留下人在暗中看著嗎?</br> 以他們將時晝封印都還要分開的陣仗,極有可能還安排得有人在暗中看管著。</br> 這一點,不得不防。</br> 顯然,時晝也同樣防備著這件事,所以即便圣樹下封印著他的一半心臟,他也要等到攬月這邊學好草木靈氣的運用之法再取。</br> 想明白了這些,攬月心中便有了一些初步打算,拉著時晝便要回去。</br> 時晝卻將她的手一拉,無奈笑道:“今天帶你出來是要你放松一下的。”</br> 這些天,月月被五長老訓練得有多狠他都看在眼里,每天從練武場,她和小花兩個都恨不得讓人抬進花池。</br> 稍微放松一下,松弛有度的訓練也是很有必要的。</br> 攬月:“……”</br> 行吧,眼看著還要預計一場硬仗要打,那就稍微放松一下吧。</br> 整整一個下午,時晝帶著攬月游玩了不少精靈森林里的奇妙地方。</br> 讓攬月不得不懷疑,她在練武場被折騰的時候,時晝在精靈森林里悠閑地漫步。</br> 直到晚上,兩人才從外面回來。</br> 第二天。</br> 攬月先找了胖哥,和他嘀嘀咕咕了很久之后,才從胖哥的住處離開,去往練武場。</br> 還不到平日訓練的時間。</br> 訓練場內,只有五長老在。</br> 看到攬月來了,正在錘煉武技的五長老一愣,收勢站住。</br> “這么早?”</br> 攬月對著五長老深深地鞠了一躬,讓五長老嚇得忙不迭地往后退。</br> “大祭司您這是要做什么?”</br> “五長老,請您加大對我的訓練力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