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師叔看著攬月手上的酒壺,兩眼放光,驚喜道:“這是珍饈樓的西洲醉花釀啊!老頭兒我想這一口好久了!”</br> 既然人已經醒了,攬月順勢將酒壺遞給了毛師叔,笑道:“您老這鼻子可真靈,的確是珍饈樓的酒。”</br> 毛師叔捧著酒壺深深地嗅上一口,陶醉又享受地瞇上眼,就是這個味兒,他可饞死了!</br> 耳邊聽著攬月這話,他當即一笑,得意說道:“哈哈……那是當然,老頭兒我以前偷偷去珍饈樓都不知道多少次……呃……”</br> 話未說完,就看到王師姐驚詫地看向他,當即止住了話頭,沖著王師姐一瞪,兇道:“不允許你師叔有點自己愛好嗎?”</br> 王師姐急忙躬身,誠惶誠恐道:“弟子不敢!”</br> 她只是太驚訝了,平日里仙風道骨卻不茍言笑地看守藏書閣的師叔居然是個酒鬼。</br> 毛師叔哼哼了兩聲,“不敢就行。”</br> 而后又寶貝地抱著酒壺,沖著攬月笑瞇瞇道:“老頭兒我當然熟悉這西洲醉花釀的味道,這可是他們的招牌酒!”</br> 是他每次必點的!</br> “毛師兄,您可得慢點喝。”</br> 白沐宸揶揄了一聲。</br> 毛師兄愛酒還是大哥告訴他的,但因為毛師兄負責鎮守藏書閣,現在基本沒有時間離開宗門,饞酒得很。</br> 他偶爾出去歷練的時候,會幫毛師兄帶些酒回來。</br> “這還用你說。”</br> 毛師兄白了白沐宸一眼,伸手取了個小小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倒上滿滿一杯。</br> 先陶醉地嗅了嗅,然后才‘滋兒……’一口喝盡,砸吧砸吧嘴,瞇著眼美滋滋地呼出一口氣,舒坦啊……</br> “你們進去了這么久,找什么資料?”毛師兄看向白沐宸,瞇著眼問道。</br> 白沐宸想了想,說道:“之前無意中看到咱們宗門第十九代祖師爺玉面郎君的自傳,說到一個迷失之丘,我們有些好奇這個迷失之丘到底在哪里,所以查了一下。”</br> “迷失之丘啊……”毛師兄抱著酒瓶子想了想,說道:“記錄好像是說的一路向北。”</br> “毛師兄你怎么知道的?”</br> 白沐宸他們很是驚詫,沒想到守藏書閣的毛師兄居然知道。</br> “他師弟寫的啊,說他師兄在繼承宗門之前,曾外出游歷,一路向北而去,中途失去過音訊,所幸并無大事。”毛師兄又滋兒一口酒說道。</br> “他師弟是叫司渡真君嗎?”攬月突然問道,因為這句話,她在司渡真君的自傳上看過。</br> “對。”毛師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尊號。</br> “謝謝毛師叔。”攬月道謝道,司渡真君只寫了師兄,并沒說尊號,她不知道玄天宗的歷代祖師爺都叫什么,若不是毛師叔,這個訊息完全要被她漏掉。</br> 她仔細想了一下司渡真君的自傳,上面關于師兄的描寫只有這一句。</br> 也就是說這個迷失之丘在往北的地方。</br> 北方,是穿過妖獸山脈之后的北方大陸,那里有三大帝國之一的狂荒帝國,再北之后,則是充滿了空間亂流的禁忌冰原天罰之地。</br> 不知這個迷失之丘在哪個區域?</br> 看來,適當時候,要去北方了。</br> “師兄,我們先告辭,不打擾你喝酒了!”</br> 見攬月不需要進去再看自傳已經知道里面的內容,白沐宸和毛師兄告辭。</br> 有酒萬事足的毛師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走,別打擾他喝酒。</br> 又‘滋兒……’喝掉一杯之后,他看著已經騎著大白飛遠的攬月,瞇著一雙眼笑了笑,喃喃自語道:“難怪那些小兔崽子都這么喜歡她,是個妙人兒。”</br> 攬月并不知道毛師兄已經知道她,玄天宗他們已經逛得差不多,王師姐得去做她自己的事情,雖然她非常舍不得攬月,但是也不得不戀戀不舍地跟攬月道別。</br> 白沐宸則帶著攬月和時晝來到了玄天宗的庫房。</br> “我真不需要這些東西。”攬月哭笑不得,她是真心送白沐宸東西,又不是沖著報酬來的。</br> “知道你不缺好東西,不過,庫房里不僅有好東西,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不準有你喜歡的呢。”白沐宸笑道。</br> 攬月想了想,她喜歡的不就是靈石咯!</br> 所謂的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她就喜歡自己荷包鼓鼓的。</br> 但是現在她荷包已經很鼓了,暫時不需要打秋風。</br> “去看看也好。”白沐宸極力勸說著。</br> 若是白大哥在這,就會發現歷史是如此的相似,當初白沐宸初入宗門,就先掃蕩了一遍白大哥的私庫,說自己承了慕容姑娘很大的人情,要看看白大哥庫里有沒有慕容姑娘能用上的。</br> 而現在,他直接帶攬月進宗門庫房掃蕩。</br> “行吧,那就看看吧。”</br> 盛情難卻,攬月只得答應。</br> 時晝不用別人說,他就不進人家庫房了,在外面等著即可。</br> 白沐宸陪著攬月進去,看守庫房的弟子已經得了黎宗主的吩咐,看到白沐宸和攬月來直接放了行。</br> 一進庫房,攬月深深地吸了口氣。</br> 這就是小花說的,連空氣里都是金錢的味道啊。</br> 庫房非常大,仿佛是一個大殿一般。</br> 正中央,是一箱一箱的極品靈石堆成了山,箱子上面靈紋閃耀,和儲物戒有異曲同工之妙,箱子看起來只是一箱子靈石,實際上,每一箱都能倒出來山一樣的極品靈石。</br> 一塊極品靈石可相當于一百塊上品靈石啊!</br> 而現在這些箱子都堆成了山……</br> 攬月瞬間覺得自己儲物戒里上品靈石不香了。</br> 四周的四壁之上,是無數的法寶漂浮其上,上下浮動,錯落有致。</br> 有微微散發著靈光的,也有發散出燦爛奪目的光輝的,圣器無數,仙器不知凡幾,就連神器,都有好幾件!</br> 這就是大宗門的財大氣粗,底蘊雄厚啊!</br> 攬月暗暗感嘆,也不知道他們凌云宗的庫房里面是什么樣子,有沒有這么多好東西?</br> “咦?”白沐宸突然疑惑了一聲。</br> 攬月側頭看向他,怎么了?</br> “攬月,你有沒有覺得,那幾件神器在發光?”</br> 白沐宸指了指漂浮在庫房最里面的幾件神器,低聲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