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實力高深莫測,攬月覺得要不是天驕榜上有年齡限制,說不準大師姐早就在天驕榜上有一席之位。</br> 突然,攬月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時不時地凝在自己身上。</br> 但那人很謹慎,自己哪怕是微微偏頭,他馬上又會將視線移開。</br> 發(fā)現自己并沒有發(fā)覺的跡象之后才又看過來。</br> 攬月裝作一無所覺的樣子,在那看了一會兒天驕榜之后,又悠悠閑閑地開始在海神島瞎逛。</br> 關注她的那人始終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br> 走著走著,人漸漸稀少,直到完全沒有其他人路過之后,身后跟著那人仿佛覺得時機終于成熟了。</br> 攬月察覺到身邊傳來一陣微弱的靈力波動,緊接著,周圍的聲音被隔絕在外,有人往她身邊丟了一個隔絕的陣盤。</br> 緊接著,那人縱身一個飛躍擋在了攬月的面前。</br> 是一個男修,背著一把劍,屬于那種丟在人群里都不會特別注意到的大眾長相。</br> 攬月并不認識他,甚至記憶中都沒有和這人碰過面。</br> 她還以為是哪個‘熟人’,然而來的卻是個陌生人。</br> “你是誰?想干什么?”攬月似受了一驚地往后退一步,皺著眉厲聲問道。</br> “呵呵……”那人呵呵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攬月,并沒有馬上回答攬月,而是笑道:“你在比賽中受了傷吧,實力都下降了。”</br> 入賽場的時候她實力還是大靈師中期,現在居然只是個最弱小的靈者。</br> 簡直是天助他也。</br> 攬月臉色一變,眉頭皺得更緊,惱羞成怒般地看向他,“關你什么事!”</br> 說完,就要從那人身側離去。</br> 那人又呵呵笑了一聲,伸手攔住了攬月的去路,“小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借你身上的一樣東西。”</br> “借東西?借什么?”攬月滿臉不耐煩的反問道。</br> “軼仙宗易師姐送你的那件法器!”</br> 這人話一出口,攬月的眼神頓時就變了,原來是偷聽了易師姐的話,對法器有了覬覦之心的狗東西。</br> 這人的確就是當初在碼頭上故意偷聽了攬月和易纖巧對話的人,本來是準備進賽區(qū)之后第一個就要找攬月下手的人,結果他運氣不好,和攬月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區(qū)域。</br> 一直到比賽結束,他都沒有看到過攬月,他還以為這個實力不強的女修在比賽中遭遇不測了,心底遺憾和法器失之交臂,沒想到居然在天驕榜前又看到了她。</br> 而且實力變得更低,看來十有八九是在賽區(qū)第一天就負傷被淘汰出來了。</br>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br> “借?你用什么還?你這條狗命?”攬月冷笑。</br> 那人臉色一變,眼色陰冷地看著攬月,死到臨頭還死鴨子嘴硬,“你現在不過是螞蟻一樣的靈者初期,這島上隨便誰都能一個指頭戳死你,嘴硬除了能讓你受罪,什么都幫不了你,而且你也不用妄想誰能來救你,這里已經被我用陣法隔絕起來,誰也不會發(fā)現這里的事情,我勸你還是乖乖地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不客氣?怎么個不客氣法?”攬月玩味地反問了一句。</br>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來陪你好好玩玩。”</br> 那人冷笑一聲,翻手抽出背后長劍,劍尖對著攬月,厲聲道:“快交……”</br> 話還未說完,剩下的話就完全堵在了喉嚨,他一臉驚恐地看著攬月的身后。</br> 那是什么?</br> 黑尾蜂?</br> !!!</br> 怎么會有如此多的黑尾蜂!!</br> 黑壓壓的一群黑尾蜂讓人看得心底發(fā)寒,根根毒針外露,嗡嗡的叫聲似乎都在問他,到底要怎么個不客氣法?</br> 那人被嚇得步步后退,然后轉身就要逃,他哪里是這么多黑尾蜂的對手!</br> “哐!”</br> 一聲巨響,全速奔逃的他哐的一聲撞到了一面無形的屏障,力道之大,直接將他反彈到跌坐在地。</br> 顧不得撞痛,那人拿著長劍拼命地砍向屏障,然后砰砰乓乓的一陣響,屏障絲毫不動。</br> 他一邊砍,一邊不敢置信地低喊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明明只丟了一個隔絕陣法,怎么會成了結界?”</br> “哦,你的隔絕陣法不保險,所以我又幫你加了個。”攬月笑瞇瞇地說著,一副不用感謝我,我也就是順手做好事的樣子。</br> 光一個隔絕陣法多沒意思,人很容易跑的,不保險!</br> 那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逃跑無望,身后是一群虎視眈眈的黑尾蜂!</br> 不說多的,就一只黑尾蜂給他來一下……</br> 他不僅會死,還會死得很難看!</br> 全身腫得發(fā)亮撐破衣服的那種死法!</br> 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那人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連連求饒。</br>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鬼迷心竅,求您大人大量這次就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br> “你們啊……呵……忍不住作亂的心,控制不了貪婪的欲望,又沒有對得起這份貪心的實力,眼看打不過了就只會讓別人放過你,放過你了,誰來放過曾經和以后會被你用同樣手段害過的人呢?”</br> 攬月手一揮,一小隊的黑尾蜂朝著那人撲了上去。</br> “啊!”</br> “啊,救命!”</br> ……</br> 那人連連慘叫,在結界里狼狽逃竄,但結界太小,攬月那邊他根本不敢過去,因為那有更多的黑尾蜂守著。</br>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那人臉都被蜇得豬頭一樣。</br> 不對,不能說豬頭,說豬頭都侮辱了豬。</br> 攬月這才示意黑尾蜂停下來。</br> 伸腿踢了踢那人,好心的問道:“還玩嗎?”</br> “不……不……”那人困難地搖著頭,這是玩嗎?這是用他的命玩啊!</br> “既然不玩了,那我們來談談你該給我的賠償問題。”</br> 話音一落,那人已經腫得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愣是不敢置信地睜大幾分,算是……兩條縫吧。</br> 他給她賠償?</br> 他還要給她賠償??</br> 她毫發(fā)未傷,而他沒了半條命,他還要給她賠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