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站在原地的只有他們一個人。</br> 可面前哪里是什么林中竹屋小院,飛鴻宗的領隊師兄看著眼前山峰一樣高的靈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br> 好多的靈石啊!</br> 這是他的!</br> 全都是他的!</br> “劉師兄,嘻嘻……快來啊!”</br> “快來呀,劉師兄……”</br> “呵呵……劉師兄,我們姐妹們都在等著你呢。”</br> 靈石山上,穿著清涼的女修扭動著妖嬈的身軀,嬌笑著朝他伸出了手臂。</br> “劉師兄。”</br> 一道甜膩的聲音傳來,那些女修的最中間,居然是宗主的寶貝女兒何師妹,他幻想了無數次的道侶。</br> 此時,她雙眸含笑,臉色潮紅,玲瓏有致的嬌軀在一襲薄紗之下若隱若現,也向他伸出了雙手。</br> 劉師兄雙眼迷離,忍不住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們,花不完的靈石,數不盡的美女,還有幻想了無數次的何師妹,他還尋什么長生大道,這才是他夢想里的生活啊!</br> “呵呵呵……劉師兄……”</br> 何師妹柔弱無骨的小手摸上了劉師兄的臉龐,溫香軟玉在懷,劉師兄陶醉地閉上了眼。</br> “劉師兄,吼吼吼……”</br> 正陶醉著,突然發現何師妹的聲音突然變了,劉師兄疑惑地睜眼一看,眼前哪里還有靈石山和何師妹。</br> 原來靈石山的位置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石頭,寸草不生。</br> 而纏繞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是什么何師妹,而是形狀可怖蜥蜴一樣的妖獸,利齒鋒利,猩紅的舌頭在他臉上一掃,冰冷又滑膩得讓人恐懼又惡心。</br> “啊……啊……”</br> 劉師兄驚恐得聲音都變了調,拼了命地想掙脫蜥蜴妖獸的爪子,可蜥蜴爪子緊緊地抱著他,像沙子一樣粗糲的嗓子不斷地喊著:“劉師兄,我們一起玩啊……吼吼吼……”</br> “救,救……命,救命啊!”</br> 劉師兄嚇得魂飛魄散,直翻白眼,恨不得暈了了事,但是想暈卻暈不了,只能感受著冰冷滑膩的舌頭在自己身上不斷地舔過。</br> 救……救命啊……</br> 如他這般的,還有他們剛剛一起行動的所有人。</br> 所有人的過程都一樣,他們看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有人看到自己正在成為宗門的宗主,有人看到自己平步青云,走上了人生巔峰,還有人看到自己得道飛升,萬人矚目……</br> 但緊接著,就在他們最得意,最歡喜的時候,面前所有東西都消失不在,瞬間變成他們最恐懼的東西,一時之間,尖叫連連,攻擊招式滿天飛,不斷地打在他們身邊人身上。</br> 從天堂到地獄不過就是瞬息之間。</br> -------------------</br> “嘶……妹子,你這是動的什么手段?這些人瘋了嗎?”</br> 胖哥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這些人好像是經歷了最恐懼最悲慘最痛苦的場面一般,邊慘叫邊互相攻擊,跟瘋了一樣。</br> 這漆黑的夜里,他們慘叫聲愣是給他整出了一身雞皮疙瘩。</br> 太滲人了!</br> “我就放了點火。”攬月雙手抱胸,嘴角噙著冷笑。</br> “火?”</br> 胖哥納悶了,下面除了一層霧氣什么都沒有,哪里來的火?</br> “嗯,幻影圣火。”</br> 當初在長月秘境里得的,本來是要送四師兄,結果四師兄被關了禁閉,就還一直留在她這。</br> “幻影圣火?能讓人一直看到最痛苦最恐懼事情的幻影圣火?”</br> 宴樂清詫異地問道,臉上浮現出幾縷笑意,難怪這些人這樣。</br> 胖子的困符和虛幻符加他的靈網給所有人關在里面,幻影圣火再發動。</br> 慕容師妹這是不費一兵一卒,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br> “一直看到最恐懼痛苦的事?嘿嘿……這就很不錯啊!”胖哥再看向下面,臉上露出了特別‘和善’的笑,他還以為妹子是要放毒,沒想到啊……妹子只放了一點火。</br> 善良,太善良了!</br> 下方的人基本都不需要他們再出手,讓他們折騰這么一晚上,他們自己都能給自己干掉。</br> 胖哥瞬時躺在放大了的柔軟小云朵上,看著上方的星空,忍不住問道:“這已經第六天晚上了,外面的人還沒發現問題嗎?”</br> 攬月正在清點這幾天的收獲,聽到胖哥的話,想了想,回答道:“發現肯定是發現了,魔修設了陣法,恐怕也動了外面的禁制,他們進不來吧。”</br> 第一晚出的問題,不可能現在還發現不了,要么就是他們進不來,要么就是……外面也出了事。</br> 反正希望暫時不用放在他們身上,他們要能進來早就進來了,魔修敢搞這么一出,怎么可能沒有給外面那些長老算進去呢。</br> 此時的外面,正如她所料。</br> “嘩!”</br> 禁制破開的聲音響起。</br> “禁制打開了!”</br> 有人高呼一聲,迫不及待地要飛進賽區。</br> 誰知……</br> “嘭!”</br> 一聲巨響,剛剛要沖進賽區的那個長老瞬間就不知被什么東西彈飛了出去。</br> 眾人這才發現,禁制里面居然還有一面如倒扣的鍋一樣的漆黑屏障!</br> 若不是剛剛那個被彈飛出去的倒霉蛋,在夜色之下,他們根本不會被注意到。</br> “這是怎么回事?”</br> 萬花宗的長老臉色難看,揮袖一道靈力攻擊在屏障之上。</br> 結果屏障上似水面泛起幾圈漣漪,將她的攻擊無聲無息就吞噬掉。</br> 其他的長老頓時一驚,好些人對視一眼,朝著同一處同時攻擊上去。</br> 可結果依舊如此,他們的攻擊,絲毫沒有半點作用。</br> “停!快住手!”</br> 宗門聯盟里精通陣法的賀長老急忙阻止了他們,此時他神色很是慎重,繞著這面黑色屏障看了會兒,突然臉色大變,“這是縛地鬼譜連環禁陣!不能攻擊!”</br> “此陣法是一個圣品陣法,由九個連環陣一陣套著一陣而成,破陣只能由內向外突破,外面所有的攻擊都會成為加固陣法的能量!”</br> 賀長老話音一落,剛剛出手的幾位頓時臉色不好起來,也就是說他們剛剛出手不僅沒有半點助益,還反而讓陣法越加堅固了!</br> “那怎么辦?”</br> 各個宗門的長老急忙問道。</br> “現在……只有等里面的弟子自己想辦法破陣了。”</br> 賀長老聲音沉重,除此之外,別無二法。</br> 所有人的心都往下沉了沉,里面的弟子有能力破陣嗎?</br> 圣品陣法啊,就算他們在里面,也要廢一番功夫才能破陣,而那些弟子等級最高都才半步靈宗,怎么破陣啊?</br> 除非,他們所有的人聯合起來,或許還有一線希望。</br> 但問題是在這樣的積分比賽下,里面還剩多少弟子,他們自己都不敢想。</br> 不是他們對弟子們沒信心,而是他們混跡修真界這么多年,人性什么樣子,他們比誰都清楚。</br> 而且,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暗中的人既然動禁制又布下了陣法,大費周章地將數萬的弟子困在陣法之中,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br> 他們明白,攬月他們自然明白。</br> 攬月此時正抬頭看向宴樂清,“宴師兄,我要成為第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