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垚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指頭將攬月的劍尖撥弄開一點,笑道:“你這小丫頭還真經不得逗,有過關獎勵的,舅舅這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嘛。給你給你。”</br> 說罷,掏出一大捧亮閃閃的東西,還是迷幻晶石。</br> 見攬月依舊警惕地看著他,他笑著搖了搖頭,將迷幻晶石放在桌子上。</br> 攬月看了眼,有二十來塊的樣子。</br> 攬月輕嗤了一聲,道:“我第一關就得了十一塊,通關才二十三塊?你騙我都舍不得下成本啊!”</br> 陸青垚失笑,虛空點了點攬月的額頭,“你這小丫頭……還有一塊中品迷幻晶石,我是擔心你拿著不消息自己誤入創下的幻境,這就不好了,所以幫你保管著。”</br> 攬月眨了眨眼,無辜道:“陸舅舅,現在小孩子都知道,大人說的保管就等于沒有了。”</br> 陸青垚失笑,一副拿攬月無可奈何的樣子,將一塊比桌面上迷幻晶石還要大一些,色澤還要迷幻一些的晶石放下。</br> 然后他攤了攤手,說道:“現在是真的都沒了。”</br> 攬月走過來,將東西都收入囊中。</br> 陸青垚也靠近,笑道:“現在相信舅舅了吧。”</br> “嗯。”</br> 攬月點了點頭,陸青垚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嘴唇動了動,看向小姑娘在桌子上拿東西時低頭露出的一截白嫩的脖子,白皙的肌膚下,細細的淡青色血管……</br> 他舔了舔唇,緩緩靠近。</br> 就在他已經嗅到攬月血液的芬芳,忍不住露出兩顆虎牙時候,要一咬而上的時候!</br> 一道寒光閃過,他的身體從腰側直接被一劍斜撩而上,它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上半個身子已經滑下了地。</br> 臉上的貪婪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驚愕、震驚交雜出一張扭曲的臉。</br> “你怎么會發現的?你又是怎么發現的。”</br> 它非常的不甘,他已經確定這次沒有漏洞,怎么還會被發現,而且又是這么猝不及防的動手。</br> 攬月轉身看著地上兩節身體,笑了笑,“大概是你演技不行,嗯,太差了!”</br> 說到最后,攬月還重重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樣,演技太差。</br> 不過松花秘境的靈活性的確很高。</br> 第一關對付她這個不了解的人的時候還漏洞百出,到第二關這兒,居然就已經自動糾正了。</br> 仿佛秘境在經過第一關的失敗之后,惡補了她上島后的所有場景一般,不僅將場景布置成娘的房間,陸舅舅身上也有了人氣,讓小花幾乎都辨別不出來。</br> 可惜啊,她辨認人并不是僅僅靠這點人氣的,更何況還有小花全程監控著。</br> 只不過她不告訴它,誒就是不告訴它!</br> “我演技差?我演技哪里差了!”</br> 地上的‘人’呲著牙不服氣地嚷著,它演技差?怎么可能!</br> 一定還有哪里讓這死丫頭看出破綻了,否則她怎么可能這么直接的動手。</br> “演技差就要承認,你這樣死不承認的樣子太不和諧了。”</br> 攬月搖了搖頭,也是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br>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br> 地上的人氣急敗壞地吼著,然后消失。</br> 當它消失之后,周圍的所有場景也和積雪消融了一樣,她娘親的房間消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石窟。</br> 石窟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石桌,也就是之前她躺的那一張。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不過,還有一條通道通往里面,不過洞口黑黢黢的,看不見里面是什么樣子。</br> “消失了也不留下點什么,太摳了。”</br> 攬月嘀咕了一聲,好歹也是第二關的秘境生物。</br> 小花:“……”</br> 它還是同情一個秘境生物吧,東西交出來給月月了還是沒有逃過被宰的命運。</br> 它都聽出來了,既然說秘境沒有關卡,為什么又一口一個第一關呢,前后矛盾了親。</br> 還有,還說秘境是考驗善惡的,月月進來就沒表現出善意,全是惡意啊!這都從頭殺到尾了,還能昧著良心說月月通關。</br> “月月,我們現在是出去還是進去看看?”</br> 小花‘看著’兩個通道,有點蠢蠢欲動。</br> 攬月看了看前后,一條通道通往黑漆漆的里面,另一條通道,則通向光明的外面。</br> “進去啊,來都來了。”</br> 攬月揚了揚眉,沒有往光明的地方去,反而一腳邁入黑黢黢的通道內。</br> 腳剛邁入,身后的石窟猶如潮水一般褪去,一瞬間,她的身后成為黢黑的一片。</br> 她一個人又走在了茫茫的黑暗中。</br> 黑暗漫長無比,攬月沒有用鳳凰真火,只是平靜又穩定地往前走著。</br> 沒有感覺到孤寂難熬,也沒有對未知的恐懼,攬月此時很平靜。</br> 她在思考,思考松花秘境到底是要試煉什么?</br> 剛剛秘境生物說是考驗她的心性是否堅毅,觀察她的善惡觀。真的是這樣嗎?</br> 攬月沒有覺得它完全是在騙自己,最高明的騙向來是真假攙著說。</br> 所以,它沒有告訴她的是什么?</br> 黑暗的前方,似乎出現了一抹光明。</br> “出口嗎?”</br> 小花在心底說道。</br> “不是。”</br> 攬月看了一眼,光明所在的地方她需要往右轉一下。</br> 她只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腳步不移地往前走去。</br> 她在黑暗中行走,那一處光明始終都在,仿佛是一盞明燈在黑暗中指路,告訴黑暗中的旅人哪里才有安心的所在。</br> 攬月視線都沒往那邊再看過一眼,只是堅定不移地往前走著,漸漸的,那處光明消失,整個空間里又恢復成一片黑暗。</br> 又看過了不久,在她的左邊,出現了一個門,一個巨大的門。</br> 像是宮殿的門一樣,此時正打開著,從門看出去,還能看到外面的綠樹成蔭。</br> “月月,這次是出口了嗎?”</br> 小花繼續問道,那外面的綠植是真的。</br> “不是我要的出口。”</br> 攬月依舊回道,還是腳步不移繼續往前方走。</br> 又是很久之后,對面出現一團微光,微光之中,有幾個人影。</br> 隨著不斷地走近,攬月看清對面是三個人,三個熟人。</br> 司徒賦一家三口。(文開頭,害攬月的姨母姨夫和他們的女兒)</br> 三人一身盛裝,還是攬月當初在司徒府上的時候的打扮。</br> 慕容詩情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對著攬月招手,柔聲道:“月兒,快,到姨母這兒來。”</br> 司徒嫣下巴微抬,帶著不屑的笑斜睨著攬月。</br> 而司徒賦端著一府之主的矜貴,只是靜靜地看著攬月,并沒有說話。</br> 攬月看著記憶深處的三人,只是三年的時光,這三人卻仿佛已經沉沒在她的記憶中一樣,仿佛過去了三輩子。</br> 見攬月沒動,司徒嫣雙手一叉腰,怒斥道:“慕容攬月,本小姐看上你的玄靈骨是你的福氣,快點給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