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樣,分明就是二師姐。</br> “二師姐,是你嗎?”</br> 一直冷冰冰的鶴知州一個縱身躍到攬月身旁,速度之快,嚇得小花差點從攬月身上撲出去咬他,卻又在聽到他嘴里的話時停了下來。</br> 而陸青垚則是站在地上,抬手對著上空一抓,正在圍攻攬月的鶴嘯宗眾人身形一滯,無形的龐大力量將他們往后狠狠一拉,騰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被狠狠摜在了地上。</br> 人都摔懵了,修為還被鎖了。</br> “陸大人,鶴大人?”</br> 周伯陽被摔得很懵,他萬萬沒想到,裴文華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宣和洲的人就對他們出了手。</br> 更沒想到,對他們出手的女子,居然是宣和洲的二師姐。</br> 裴文華什么時候認識的這號人物?難道宣和洲這次來的三個人?</br> 旁邊的宗門更懵。</br> 這會兒發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快,他們腦子還沒跟著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但不管怎么回事,他們興奮了。</br> 現場吃瓜的興奮。</br> 他們不僅看到了兩個宣和洲的人,還看到了宣和洲的二師姐。</br> 而且鶴嘯宗這宗主兩口子怎么反目了?</br> 雖然周伯陽喊的是他夫人被人控制,但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周夫人眼里對他的恨意。</br> 這是有大瓜啊!</br> 今天這一趟來得值了,哪怕是進不了秘境,那也值了。</br> 何況,現在還不一定呢。</br> 宣和洲之前是為了鶴嘯宗鎮場子,不讓他們進秘境,現在宣和洲的人自己都對鶴嘯宗動了手,那他們是不是有機會了。</br> 這接連的驚喜讓他們此時格外的亢奮,全都在緊密關注著這方。</br> 五大頂級勢力的掌舵者看著眼前的變故,沒有任何動作,不過,眼神卻隱晦地不斷往秘境入口看去。</br> 秘境入口已開,而此時鶴嘯宗已經無暇他顧,宣和洲的兩人注意力也明顯不在這邊,他們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直接帶人進去。</br> 但是……</br> 幾人互視一眼,交換一下眼色,并沒有動。</br> 秘境入口還會維持些時間,先看看情況再說,別貿然進去惹怒了宣和洲的人,到時候找他們宗門的麻煩就麻煩了。</br> 而在遠處的煥元宗的人也好懵。</br> 慕容姑娘不是凌云宗的人嗎?怎么成宣和洲的二師姐了?</br> 那個紫衣強者喊出來的聲音不小,他們都聽到了。</br> 何志勝和師弟們迷茫地互看著,慕容姑娘的身份簡直是隨便揭露一個都要嚇死人啊!</br> 難怪她之前沒有和他們說過她出自什么宗門,敢情是怕嚇到他們吧。</br> 對手已失,攬月也收了手。</br> 聽到紫衣人對自己叫了聲二師姐,疑惑地微微皺起了眉。</br> “你認錯人了吧!”</br> 她是凌云宗的弟子,排行第六,什么時候成別人二師姐了,她怎么不知道。</br> “二……”</br> 鶴知州還要說什么,同樣縱身上空的陸青垚一下拉住他的手腕,眸光深邃地看向攬月,“她不是二師姐,她比二師姐小。”</br> 這張臉,和他們二師姐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注意看之后才發現,這姑娘修為才靈皇,骨齡也不過十八,不可能是他們二師姐。</br> 鶴知州一震,仔細地看向攬月,下一瞬,卻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到他的身上。</br> 此時,兩人才注意一直在攬月身后的時晝。</br> 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這人通體氣度不凡,氣勢驚人,一看就非凡人,這樣的人應該在哪里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可是剛剛在這里,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br> 不僅有他們被神似二師姐的小姑娘牽扯了心神,更有這人一直刻意收斂鋒芒的原因。</br> 只是在鶴知州毫無顧忌打量攬月,讓他覺得被侵犯了才放出一點氣息讓他們察覺。</br> 鶴知州和陸青垚已經平復了心情,卻還是忍不住一再往攬月臉上看,怎么會有和二師姐長得如此相像的人?</br> 也沒有聽說二師姐成婚過,否則,他們會以為是二師姐的女兒。</br> “姑娘,請問姑娘尊姓大名?”</br> 陸青垚目光溫和地看向攬月,問道。</br> 攬月看了一眼秘境入口,將卷著裴文華的青藤往前一拉,說道:“還是讓她和你們先說吧。”</br> 裴文華都說了,秘密說出來,周伯陽要完犢子,那肯定先解決鶴嘯宗。</br> 至于他們說的二師姐,十有八九是她和他們的二師姐長得非常像。</br> 陸青垚深深地看了攬月一眼,而后看向裴文華,溫聲問道:“周夫人,你想要說什么?”</br> “夫人!”</br> 地面上,修為被鎖的周伯陽大喝了一聲,在裴文華看過去后,眼里有著祈求和深情。</br> 裴文華的臉上閃過深惡痛絕,就是這副看狗都深情的模樣,讓她一步步沉淪,才落到今日的地步。</br> 她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當初我并沒有救那位姑娘,甚至她以法寶換取我的幫助之后,因為害怕反而出賣了她,讓她被人追殺。”</br> 一言落,她頹然地閉上眸子,說道:“只是在你們找來之后,周伯陽認出仙長的身份,為了換取好處,逼著我騙了你們,我自知罪孽深重,任憑責罰!”</br> 而地上的周伯陽一聽,原本還要努力撐起來的身子頓時癱軟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br> 裴文華怎么這么狠,鶴嘯宗是她爹留下來的啊!她怎么敢這么狠的啊!</br> “嘖……這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啊。”</br> 小花憤憤不平,虧它昨天還覺得這女人可憐,還幫她吸走了一些毒,免得她太痛苦,早知道,它就不吸了!</br> “兒子都不是個好東西,教他出來的又能好到哪里去?自身不正,教出來的才會如此。”</br> 攬月淡淡說道。</br> 她早有預料,裴文華是個愛護孩子的好母親,但是她并不是好人。</br> 瞧瞧,拿了好處反手出賣,被她出賣的人也是真慘。</br> “你是說,當初你手里拿著的那件法寶是她換取你求救的?而不是你幫了她,她再送你的?”</br> 鶴知州的聲音冷了下去,滿是危險,看裴文華的眼神仿佛看一個死人。</br> 不救就算了,拿了法寶還反手出賣,好,好得很吶!</br> 裴文華渾身如泰山壓頂,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那摻雜著怒意的強大勢壓讓她即便咬緊牙關也直不起腰,卻撐著硬逼出一個字。</br> “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