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皇子的示意下,臺上的說書直接從《西游記》第三卷說起,幾位皇子立刻被吸引。</br> 不過,四皇子卻是有些興趣索然,而是忽然看著旁邊聽得有些聚精會神的太子殿下,問道:</br> “皇兄似乎挺喜歡《西游記》?”</br> 太子內心一凜,卻是表面不動聲色,淡淡道:</br> “四弟刻意請來先生說書,本太子自然是給四弟面子,不想撫了四弟的一番心意?!?lt;/br> “噢。”</br> 四皇子微微點頭,一副恍然之色,隨即道:“原來太子皇兄跟我一樣對《西游記》不是很感興趣。那真是太好了。”</br> 太子:“.......”</br> 不!</br> 其實我很感興趣。</br> 但是。</br> 太子殿下知道這位四弟可不是省油的燈,現在被他看著,自然不敢再露出半分興趣之色,而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br> “四弟今日何來雅興請我們幾位兄弟過來聽書了?對了,怎的不見六弟?”</br> 四皇子道:“知道太子皇兄和六弟鬧得有些不愉快,所以皇弟并未請他來?!?lt;/br> 即便不是如此,李準終究是庶出啊。</br> 李準母妃病逝前也只是個七品才人,連嬪都不是,都不可稱作母妃,而現在在座的幾個皇子,哪個的母妃不是二品夫人就是一品貴妃呀?</br> 七品與一二品如何能看齊?</br> 爹一樣,那就拼娘!</br> 太子眼眸微動,只是微微點頭,并不說話。</br> 四皇子微微一笑,忽然低聲問道:</br> “太子皇兄,你說咱父皇對老六是什么想法?這既是先封王又是先賜婚的,咱父皇這是何意?。俊?lt;/br> 太子眼眸微微一縮。</br> 深深地看了一眼四皇子!</br> 他總覺得今晚有些怪異,但是之前說不出來在什么地方顯得怪異,現在終于察覺了。</br> 自己這位四弟今晚有些怪異。</br> 往常的四皇子低調穩重,說話也極少,幾乎不怎么開口,顯得有些謹慎而又木訥。</br> 但是,今晚,仿佛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br> 這是發生了什么?</br> “四弟,這是想說什么?”</br> 太子微微皺眉,內心忌憚更甚??峙玛愘F妃又使了什么招。</br> 四皇子笑笑,道:“皇兄,本王這幾日從母妃那里聽了不少話,比如母妃說‘救人一命不如雪中送炭’,我覺得母妃說得極有道理,所以本王決定,為太子皇兄雪中送炭?!?lt;/br> 母妃讓他往景王府走動,他可一次未去過。</br> 太子神色有些吃驚,有些震驚又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這位忽然看似性情大變的四弟。</br> 四皇子低低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幾位兄弟,神色意味深長道:</br> “父皇似乎對咱那位六弟有些過分的關注了,本王覺得應該做些什么,所以本王決定給太子皇兄‘雪中送炭’,還望皇兄到時候能夠笑納?!?lt;/br> .......</br> 幾位兄弟撇開自己聚會的事情,李準自然是不知曉,即便知曉他也不會關心。</br> 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西游記》的銷售量,以及龍臺酒出窖的事情。</br> 因為四月初一了!</br> 新的一月到來。</br> 關乎龍臺酒出窖,李文君自然要親自到現場,李準自然也要去,帶著楊忠到了酒莊。</br> 李準吩咐釀造的酒數目驚人,因為早便打算好了,而且每天都有不少新出爐的被拉到地窖里面儲藏。</br> 在吩咐下,一批又一批壇裝的酒被拉出酒廠,被送往附近的龍臺酒莊!</br> 沒錯,李準的酒廠就在附近,也因此才讓李文君在附近選址開店面,來往比較方便。</br> 姐弟二人站在龍臺酒莊后院,看著被拉過來的酒,被一一送往地窖,楊忠親自每批開一壇檢驗。</br> “公主,王爺,這些酒都沒問題,味道醇厚,口感極佳,比起上一批還要好!”楊忠開了不少壇酒,嘗得有些臉紅,神色大為滿意。</br> “那可真是太好了!”李文君笑容滿面,滿臉興奮。</br> 只要釀造的酒沒問題,那么龍臺酒就注定會一鳴驚人,驚人眼球。</br> 李準也是很滿意,看著李文君,笑道:</br> “皇姐,明日便正式開業了,準備好了嗎?”</br> 原本打算月底就開業的,但是圖個吉利,李準還是拖到了明日,畢竟新的一月新氣象嘛。</br> 李文君點頭,道:“自然已經妥當了。六弟放心吧,這龍臺酒明日必定會聞名天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