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柔兒這話問的,頓時令孟凡感覺到被冒犯了。</br> 說實話,有些不滿,這不是當著自己面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嗎?</br> 可關鍵是這個不滿,還真是無處發泄!</br> 畢竟自己現在可是妖族,如果幫人族說話,有點說不過去。</br> 但如果就這么被人罵牲口還當做沒事發生,他又很憋屈,無法接受。</br> 孟凡沉默了一下,然后看著狐柔兒說道:“柔兒姑娘,雖然我也是妖族,但是卻不認可你的說法。人族確實孱弱,和我們妖族沒法比,在我們妖族面前不堪一擊,這點毋庸置疑。”</br> 他先是站在自己此刻妖族的身份上,捧了妖族一句。</br> 然后話鋒一轉道:“但你硬要說在妖族看來人族都是牲口,這點孟某是絕對不贊同的。</br> 人族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br> 否則的話,我妖族化形,為何要化成人族的身軀模樣?</br> 你若是說人族都是牲口,那么我們這些成功的妖族,又被你這句話置于何地?”</br> 這話其實沒有毛病,你們妖族看不起人族,那么達到妖王境界之后,為何又化形成人族的身軀?</br> 這樣罵人族,某種意義上豈不是把妖王也給罵了?</br> 狐柔兒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她能夠感覺到孟凡話語中的不滿,于是連忙道歉。</br> “妖王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辱罵您的意思。是我口不擇言,說錯了話,還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這一次!”</br> 她連忙對著孟凡跪下。</br> 妖界之中,等級森嚴,地位尊卑這方面可比人界更加嚴重多了。</br> 雖然她已經是引神境界的妖族,和妖王相比也只差一步,但這一步之遙就是一道天塹。</br> 骨子里她在孟凡面前,是無比卑微的!</br> “罷了,起來吧,我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要你性命。”孟凡語氣平靜的說道。</br> 頓了一下,他看著狐柔兒,繼續問道:“和我說說那個男人的事情吧。”</br> “啊?”狐柔兒先是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br> 幾秒鐘之后才明白,孟凡說的那個男人是誰,就是把自己母親魂都勾走的那個男人。</br> 和自己父親不一樣,她對于那個男人倒沒有那么深的恨意,她只是單純的看不起人族,而不是針對那個男人。</br> “那個男人,樣貌倒是十分英俊,第一眼看到他,我還以為是哪個妖王。</br> 后來見到他身上沒有半點妖氣,才反應過來他是人族。</br> 父親見到他是一個人族,本來想直接打死他的,但是卻被母親攔了下來。</br> 當時,由于那個男子是身受重傷的,所以我和父親都以為母親是動了惻隱之心,畢竟母親一向心善。</br> 可是直到后來我才明白,原來在那個時候母親就已經喜歡上了那個男子,這大抵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吧。”</br> 聽到狐柔兒有些惆悵的話語,孟凡則是心頭隱隱有些懵逼。</br> 就掌門那個糟老頭子的形象,還能讓人一見鐘情?</br> 狐柔兒的母親,是沒有見過男人嗎?</br> 她應該確實沒有見過男人,但是男妖總歸見過的,不至于饑不擇食。</br> 就在這個時候,孟凡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br> 他想到了剛剛狐柔兒的話,這丫頭對于掌門的形容,居然是【樣貌十分英俊】?</br> 不對啊,掌門雖然年輕時候確實挺英俊的,但現在就是個糟老頭子,和英俊沾什么邊?</br> 難道自己誤會掌門了?</br> 狐柔兒口中的那個男人,或許根本就不是掌門!</br> 罪過罪過,自己剛剛居然已經直接把掌門代入了那個男人……</br> 身為蜀山弟子,怎可如此編排蜀山掌門?</br> 孟凡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掌門,必須要相信掌門。,</br> 雖然掌門確實有前科,而且前科還不少,但是掌門現在年紀都這么大了,肯定浪子回頭了。</br> 與此同時,孟凡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奇葩又詭異的角度。</br> 他開口對著狐柔兒問道:“你母親如今是什么境界?”</br> 狐柔兒沒有多想,隨口道:“我母親的資質平平,和我有些差距,所以她的境界比我還要低上一些,如今是引神五層的境界。”</br> 引神五層!</br> 這表示什么?</br> 半人半妖,還沒有徹底化形成為人的模樣。</br> 孟凡心頭一跳,渾身雞皮疙瘩有一瞬間的炸開。</br> 如果真的是掌門,那掌門豈不是把一個半人半妖的那啥給搞懷孕了?</br> 這僅僅是想想,他都覺得不忍直視。</br> 一定不是掌門。</br> 一定不是掌門!</br> ……</br> 孟凡在心頭念叨,這也算是為掌門祈福了。</br> 畢竟,按照狐柔兒的說法,是她母親主動的,那個男人等于是在重傷的情況下被強迫發生關系的。</br> 算了算了,趕緊結束這個話題,結束這個念頭。</br> 孟凡已經不敢再想象下去了。</br> 他連忙轉移話題道:“柔兒姑娘,你聽說過涂山妖王嗎?”</br> “涂山妖王?</br> 自然是聽說過的,距離奇光城比較近的那幾個妖王,這涂山妖王是最強的,也是最壞的。</br> 我們奇光城的子民,都有不少被涂山妖王抓過去當鼎爐的。</br> 妖族之中用這種歹毒方法修煉的,其實并不多,這涂山妖王也算是惡貫滿盈了。</br> 可惜他躲在窮鄉僻壤之中,那些妖皇甚至是妖圣,也注意不到他。</br> 換而言之,也真是因為他修煉這種歹毒的功法,所以才躲在涂山那種地方,生怕被妖皇盯上。”</br> 聽到狐柔兒的話,孟凡已經隱隱明白了一些,他之前已經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屬于妖界的邊陲。</br> 但是現在看來,這簡直是邊陲里面的邊陲,犄角旮旯。</br> 其實這樣也好,自己遇到妖族大佬的概率低,沒有什么風險。</br> “可惜了我父親的實力和那涂山妖王相差太大,否則的話父親都想要去除掉這個禍害!”狐柔兒提到涂山妖王,也是止不住的有些怒意,忍不住繼續吐槽道。</br> 這證明在妖族之中,也確實是分善惡的,而且善比惡多。</br> 也不對,其實本質上只能說弱比強多。</br> 大部分弱者,想作惡都沒有那個能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