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雖然在蜀山劍派已經混了不少年,但是論熟人,還真沒有幾個。</br> 這個聲音一響,他就知道是柳煙萍。</br> 蜀山劍派并不大,人數也不算多,而且人數最多的雜役弟子又沒有資格來這里。</br> 所以柳煙萍能夠在人群中看到孟凡,一點都不夸張。</br> 更何況,孟凡這張臉在人群中又確實十分顯眼。</br> “柳師姐!”孟凡轉身,和柳煙萍打了一個招呼。</br> 和孟凡預料的一樣,柳煙萍果然已經突破到了真武三層的境界。</br> 上次見面大家都是真武境二層,如今兩個月過去,柳煙萍只比自己落下兩個境界,由此可見還是極為優秀的。</br> “孟凡,你覺得這次蜀山論劍,哪個門派能贏?”柳煙萍自來熟的對著孟凡問道。</br> 事實上她和孟凡也確實很熟悉了。</br> “我聽說,應該是昆侖劍派。”孟凡小聲的說道。</br> 這話被周圍的蜀山劍派弟子,可能會引起眾怒,畢竟大家還是很有門派凝聚力的。</br> 像孟凡這樣長他人志氣的,很令人不恥!</br> “聽說?你聽說誰說的?”柳煙萍眉頭一皺,有些好奇的問道。</br> “藏經閣的金師兄,他說這一次昆侖劍派有個叫江破岳的很強,年輕一代難逢敵手。”孟凡把金師兄的觀點給搬了出來。</br> “這樣嗎?那麻煩了!”柳煙萍有些無奈的說道。</br> “怎么了?這蜀山論劍,只是門派之間的切磋罷了,輸贏好像沒有那么重要。”孟凡隨口說道。</br> “怎么不重要了,很重要!!!我壓了一千顆靈石,買了蜀山劍派能贏。”柳煙萍小聲的說道。</br> 一千顆靈石?</br> 孟凡驚訝地看了柳煙萍一眼,這就是富婆的魄力嗎?</br> 打死他都舍不得來一千顆靈石出來賭。</br> 不對,他根本就沒有一千顆靈石,這已經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了。</br> “你別太擔心,這只是金師兄隨口一說,金師兄整日待在藏經閣,也沒怎么外出歷練,他的消息不一定準。”孟凡安慰道。</br> 柳煙萍笑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我有什么好擔心的,不就是一千顆靈石嗎,我又不是輸不起!”</br> 孟凡頓時沉默。</br> 好吧,是自己自作多情了。</br> 富婆的格局,不是自己可以媲美的。</br> “對了,你已經真氣境三層了,有去找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報仇嗎?”</br> 孟凡看著通天臺上那片無極劍宗的區域,正好想到了柳煙萍的事情,所以隨口問道。</br> 柳煙萍面色有些難看,尷尬的說道:“我剛突破到真武境三層沒幾天,正準備最近幾天去找那家伙報仇呢,不過幸好我還沒去,不然又是自取其辱了!”</br> “怎么說?”孟凡詫異地看了柳煙萍一眼。</br> “你看通天臺上無極劍宗那片區域,第三排左邊第二個人。”柳煙萍指著通天臺上一個無極劍宗黑衣弟子說道。</br> “砸了,他就是你的那個仇人?”孟凡只是隨口一說,算是開玩笑。</br> 結果柳煙萍竟然點了點頭道:“被你說中了,就是他!”</br> 孟凡眉頭一挑,臺上的都是三派的核心弟子,起步天元境界。</br> “你不是說他只比你強一點,你確定天元境界只比你強一點?”孟凡苦笑著說道。</br> “他當時肯定是隱藏實力,這我哪里能夠想到?”柳煙萍滿臉無奈。</br> 孟凡搖了搖頭道:“這不是隱不隱藏實力的問題,是人家對付你,根本就不需要出全力。”</br> “你這個人,說話怎么老是這么不好聽呢?”柳煙萍翻了個白眼。</br> “好聽點又能怎么樣,我又不能多一塊肉出來。”孟凡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br> “不能多一塊肉,但能多一顆靈石,你只要對我說一句姐姐我錯了,我給你一顆靈石。”柳煙萍瞪了孟凡一眼。</br> “姐姐我錯了!”孟凡毫不猶豫的說道。</br>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喊聲姐姐說聲錯了又不會掉一塊肉。</br> “真乖!”柳煙萍當即掏出一顆靈石,遞給了孟凡。</br> 孟凡自然是來者不拒,光速收起。</br> “不過對方既然是天元境界的核心弟子,那么你短期內估計是報仇無望了。”孟凡有些同情的對著柳煙萍說道。</br> 雖然說不是每個天元境界,都能夠能凝聚出劍意。</br> 但是像三大派的核心弟子,都是資質過人的年輕一代翹楚,這種人物大概率都已經修成了劍意。</br> 柳煙萍雖然修成了劍意,但是在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面前,還是沒有絲毫勝率的,肯定被完虐!</br> “這個還用你說,我當然清楚了。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來到蜀山劍派之后,我就已經打探過了,這家伙叫做劉飛星,是天元境二層的修士。”</br> 說到天元境二層,柳煙萍仿佛是泄了氣的脾氣,沒有了心氣。</br> 孟凡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其實對柳煙萍來說,根本就沒有打探的必要。</br> 因為無論是天元境幾層,她都沒有希望。</br> 就算是天元一層,也能夠輕輕松松地把她吊起來打!</br> “我是沒希望了,你呢,你小子這么妖孽,能不能打得過他?”柳煙萍突然對著孟凡說道。</br> 孟凡翻了個白眼,苦笑道:“大姐,我才是真武境五層的小修士,你讓我去和天元境打,開什么玩笑?”</br> “也是……不對,你說什么,你都真武境五層了?”柳煙萍頓時目瞪口呆。</br> 從認識孟凡開始到現在,【目瞪口呆】都快要成她的招牌表情包了。</br> “上次見面,你才真武二層,這才多久,不到三個月吧?”柳煙萍眨了眨眼睛,不是賣萌,是她被震驚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了。</br> 表情管理徹底失控!</br> “真武五層而已,又不是天元五層,你激動什么?”孟凡滿不在意的說道。</br> “你個妖孽!!!”柳煙萍無話可說了。</br> “別說話,你的那個仇人上場了。”孟凡對著柳煙萍說道。</br> 柳煙萍抬頭,看向通天臺。</br> 那個叫做劉飛星的無極劍宗核心弟子,已經到了比試場中。</br> 他的對手,此刻是一個蜀山劍派的核心弟子。</br> “劉飛星對面的這個蜀山劍派師兄是誰?”場中這個蜀山劍派的核心弟子,孟凡并不認識。</br> “是楊陽師兄,希望楊師兄能夠替我出口氣,把劉飛星這個家伙暴打一頓。”柳煙萍氣鼓鼓地說道。</br> “應該有希望。”孟凡隨口說道。</br> 這個楊陽師兄,剛剛能夠贏一把,證明還是有些實力的。</br> 打一個天元二層,應該問題不大吧?</br> 畢竟核心弟子最低也是天元一層,天元二層在這里面并不算強大。</br>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開始上場的,估計也都是天元一層二層的境界,強一點不會這么早上臺。</br> 這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畢竟也要給低境界的弟子磨煉磨煉嘛。</br> 你一個天元五層的,急吼吼地沖上來,就算贏了也掉價!</br> “這個楊陽師兄,是什么境界?”孟凡對著柳煙萍問道。</br> 柳煙萍和丫頭,消息比自己靈通多了。</br> “楊陽師兄幾個月前剛剛成為核心弟子,估計最多也就是天元二層的境界,甚至有可能是天元一層。”柳煙萍無奈道。</br> “那估計希望不大!”孟凡果斷改口。</br> 因為他剛剛有在觀看這個楊陽的劍法。</br> 雖然剛剛那一場比試楊陽勝了,但是論劍法的造詣,這位楊陽師兄并不算特別高明。</br> 他可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修煉上!</br> 這種人,固然修煉很快,但是在同境界之中,并不算強大。</br> 不過這個劉飛星是強是弱也未知,說不定這家伙更弱呢?</br> 劉飛星上臺后,直接和楊陽交戰到了一起。</br> “孟凡,仔細看這個劉飛星的劍法,尋找他劍法的破綻,雖然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以后一定要找他報仇!”柳煙萍怒氣難平的說道。</br> “好。”</br> 孟凡剛剛那場比試已經看過楊陽的劍法了,這一場比試的注意力,肯定更加放在劉飛星身上的。</br> 結果這個劉飛星一出劍,孟凡就愣住了。</br> “發什么呆啊,認真看啊!”柳煙萍見到孟凡居然發呆,不由急切地提醒孟凡。</br> 孟凡苦笑一聲,回過神來了。</br> “放心,我肯定幫你找出他劍法之中的漏洞。”孟凡語氣復雜的說道。</br> 孟凡剛剛確實是被驚到了,不是說這個劉飛星的劍法有多強,而是這門劍法,他很熟悉!</br> 整個天級劍宗,孟凡應該只熟悉一門劍法。</br> 那就是曾經在黑風劍的劍煞記憶中看到的——《太上絕情劍》。</br> 在記憶中,孟凡親眼看到無極劍宗的現任宗主李青云,一劍斬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br> 他的妻子,當時已經懷有身孕。</br> 為了修成真正的太上絕情劍,李青云竟然能夠狠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br> 自從看過這段記憶之后,孟凡不止一次地想過,日后自己強大了,要將李青云斬于自己的劍下,以祭奠那可憐的妻子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br> 雖然從黑風劍的劍煞記憶中,孟凡得到了太上絕情劍法以及太上絕情劍意的種子,但是孟凡從未想過修煉這門劍法。</br> 他覺得這門劍法,簡直達到了“有傷天和”的地步。</br> 這種劍法,就不應該存在于世界上!</br> 此刻通天臺上比試場中那個劉飛星,所施展的就是太上絕情劍。</br> 當然,這家伙施展的太上絕情劍,徒有其形,沒有其神!</br> 距離真正的修成太上絕情劍,還差得遠呢。</br> 想要修成太上絕情劍,就必須要真正的做到斷情絕義。</br> 這很難。</br> 除非這個劉飛星,也能夠親手殺死一個對于來他來說,最親最重要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