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有些無語地看著柳煙萍。</br> 他有想過,柳煙萍見到自己修為突飛猛進之后,肯定會無比震驚。</br> 但這種震驚方式,他顯然是沒有想到的。</br> 不過孟凡很快就明白了柳煙萍的想法,雖然說這個想法很荒唐,但是好像又挺合理的樣子。</br> 他只能無奈地解釋道:“我沒有被人廢掉,我的修為還在,只不過是你看不出來了。”</br> “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意思?”柳煙萍有點懵,直到此刻,她完全不會想到孟凡超過了自己。</br> 孟凡只能主動釋放出自己真武二層的氣息。</br> 下一秒,柳煙萍瞪大了眼睛,驚駭萬分。</br> “你……你到真武境界了?”</br> 這怎么可能?</br> 明明上次見面,孟凡還只是練氣三層。</br> 這才過去多久?</br> 兩個多月而已啊。</br> 又不是兩年!!!</br> “真武二層。”孟凡隨口對著柳煙萍說道。</br> 真武二層?</br> 柳煙萍此刻也是真武二層的境界。</br> 外出歷練了這么久,她順利地從真武一層突破到了真武二層。</br> 可是……孟凡憑什么真武二層?</br> 自己真武一層的時候,孟凡是練氣二層。</br> 自己真武二層的時候,孟凡也真武二層了。</br> 不帶這么變態的!</br> “你在開玩笑嗎?”柳煙萍目瞪口呆地看著孟凡。</br> 孟凡翻了個白眼,自己都已經主動釋放出真武二層的氣息了,柳煙萍這丫頭還在懷疑什么?</br> 事實上柳煙萍不是懷疑,只是單純的難以置信。</br> 她確實已經感受到了孟凡真武境界的氣息,可是……</br> 這不對勁啊!</br> 哪里有人能夠在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從練氣二層突破到真武二層?</br> 不可能!</br> 但是這不可能的事情,卻眼睜睜地發生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信。</br> 許久之后,柳煙萍才緩緩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現實。</br> 好在她之前就知道孟凡是個“妖孽”,練氣一層的時候,就能夠指導自己這個練氣九層了。</br> 對于這種妖孽,發生什么妖孽的事情,好像也都不是無法接受。</br> 孟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他看著柳煙萍道:“柳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嗎?”</br> 柳煙萍翻了個白眼。</br> “沒事就不能夠找你了嗎?”</br> 不過,她來找孟凡,還真的是有事。</br> “跟你說一件事情,我在外面歷練的時候,遇到……”</br> 柳煙萍侃侃而談,噼里啪啦一口氣說了一炷香的時間。</br> 孟凡只能夠耐心的聽著。</br> 這次柳煙萍在外面歷練,到處降妖除魔。</br> 當然,降妖除魔這個詞語,其實是有些抬舉她了。</br> 她這次外出,確實斬了一些妖獸,但是這些妖獸的實力,最強的一個連紫雷豬都不如!</br> 甚至說妖獸都有些生硬,其實用猛獸來形容更合適,和妖沒有沾太多的邊。</br> 有一次“斬妖除魔”的過程中,柳煙萍的妖獸被搶了。</br> 她好不容易把這頭妖獸打成重傷,眼看著就要將妖獸斬殺了。</br> 結果卻有一個無極劍宗的弟子沖了出來,補了一刀,先她一步將那頭妖獸殺了。</br> 然后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便說這頭妖獸是他的戰利品。</br> 這種行為,自然是柳煙萍大怒。</br> 不過柳煙萍好歹是個女富婆,根本沒有把這頭妖獸當回事。</br> 但她氣不過,就和對方理論了幾句。</br> 結果對方越說越難聽,本來是一件小事,結果把柳煙萍氣到爆炸。</br> 她頓時拔劍和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干了起來。</br> 可惜的是,她不是對手。</br> 慘敗。</br> 敗得極為屈辱。</br> 然后,對方再次對她言語羞辱,甚至連整個蜀山劍派都被嘲諷。</br> 這件事情,成為了她這次歷練的心理陰影。</br> 從小到大,她柳煙萍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羞辱?</br> 所以回到蜀山劍派之后,她便來尋找孟凡,希望孟凡指導她劍法,讓她劍法提升,再去找那個家伙報仇。</br> 孟凡耐著性子聽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把這段怨仇聽完。</br> 聽完之后,他感覺這柳煙萍和李雪柔一樣,都挺閑的!</br> 這種小事,有必要這么在意嗎?</br> “柳師姐,外出歷練,什么樣的事情都會發生,你說的這種,也是一種磨礪。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化悲憤為動力確實是一件……”</br> 就在孟凡準備像忽悠李雪柔那樣,將柳煙萍也忽悠走的時候,柳煙萍伸出了一根手指。</br> “只要你能指導我提升劍法,讓我擊敗那個混蛋,我給你一百顆靈石!”</br> 孟凡頓時說不下去了,默默閉嘴。</br> 這誰頂得住?</br> 其實孟凡現在這個情況,只想潛心觀劍經,完善自己的劍法,根本就不想分心。</br> 但沒辦法,柳煙萍這丫頭,實在是給得太多了!</br> 開口就是一百靈石,不管別人頂不頂得住,反正孟凡是頂不住。</br> 這就是來自于富婆的統治力!</br> “要不這樣吧,你帶我去找那個家伙,我幫你把他揍一頓,這樣多省事。”孟凡對著柳煙萍說道。</br> 柳煙萍搖頭道:“不行,必須要我親自出手揍他一頓,不然的話哪里還會有復仇的快感?”</br> 聽到柳煙萍的話,孟凡只能怪無奈地苦笑了一聲。</br> “無極劍宗的弟子,你知道他修煉的是什么劍法嗎?還有,他的實力怎么樣,你大概和他有多大的差距?”孟凡開口問道。</br> 既然想要指導柳煙萍,那么首先就得了解柳煙萍的這個敵人。</br> 其實提到無極劍宗,孟凡是沒有好感的。</br> 因為他曾經從一柄劍的劍煞中看到一個畫面,無極劍宗的宗主李青云,為了修煉太上絕情劍,親手殺了自己已經懷孕的妻子。</br> 一尸兩命!</br> 一個是他的孩子,一個是他的妻子。</br> 世間竟有如此惡毒的男人,簡直不配為人。</br> 說實話,孟凡如果有實力的話,他不介意去替天行道,殺了這個李青云。</br> 這不是多管閑事,因為孟凡曾親眼看到這個記憶,等于是親眼經歷了那一幕。</br> 就好像孟凡當時在現場,親眼看著李青云行兇!</br> 所以孟凡對李青云會有一絲殺心,這是無法避免的情況。</br> 然后順帶著,孟凡對整個無極劍宗,也沒有好感。</br> “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和我交過手,雖然比我強,但是也沒有能力直接碾壓我,我還是能夠和他過幾招的。</br> 這證明他比我強得有限,姑且算他真武四層左右吧,頂天了真武五層。</br> 當然了,境界也不是實力的唯一衡量標準。</br> 反正他比我強的也不多,我還是有希望超過他的!”</br> 聽到柳煙萍的話,孟凡心里大概有數了。</br> 實力這玩意,很難用具體的數據清晰地表達出來。</br> 孟凡覺得,只要柳煙萍在劍法上取得更高的成就,那么應該就能夠打得過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了。</br> 如果讓他提升柳煙萍的境界,這固然是很困難的。</br> 但是提升劍法,他還是有一手的!</br> 尤其是柳煙萍離開蜀山劍派歷練之后,孟凡又去劍神碑感悟過,獲得很大的提升。</br> 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在藏經閣觀看劍經,孟凡相比之前,在劍道方面已經有了更深層次的提升。</br> 指導指導柳煙萍,還是不在話下的。</br> “柳師姐,其實你想要贏過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也不難!”孟凡隨口說道。</br> “哦?你有什么好辦法?”柳煙萍頓時來了精神。</br> “辦法很簡單,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br> “什么事情?”</br> “修成劍意!”</br> 聽到孟凡的話,柳煙萍不由翻了一個大白眼。</br> 這不是廢話嗎?</br> 她也知道自己如果修成劍意的話,肯定能夠把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吊起來打。</br> 關鍵是她怎么可能修成劍意?</br> “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才不過是真武二層境界而已,怎么可能修成劍意,整個蜀山劍派,都不可能有修成劍意的真武二層!”柳煙萍翻了個白眼,沒有好氣地說道。</br> “柳師姐,你這話就錯了,修成劍意的真武二層,你現在面前就有一個。”孟凡語氣平淡的說道。</br> 柳煙萍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孟凡這是在自賣自夸。</br> “你……”她一臉無奈地說道:“我能和你比嗎?你就是個變態!”</br> “呵呵,柳師姐,打個賭怎么樣?”孟凡笑著說道。</br> “什么賭?”柳煙萍皺著眉頭看了孟凡一眼。</br> “一個月之內,我若讓你修成劍意,兩百顆靈石,賭不賭?”孟凡一臉認真的說道。</br> 柳煙萍眼睛瞇了起來,這是坐地起價啊?</br> 她之前可是說好了,孟凡能夠指導她擊敗那個無極劍宗的弟子,就給孟凡一百顆靈石。</br> 結果這小子,一轉眼就把這價格給翻倍了。</br> 她之前外出歷練,在民間那些玉器市場里面遇到的人,都不敢這么砍價!</br> “成交!”</br> 不過,柳煙萍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br> 因為孟凡如果真的能夠在一個月之內,指導她修出一門劍意,那么這兩百顆靈石絕對是值得的。</br> 有一說一,柳煙萍這丫頭的格局一直還是挺大的。</br> 在她眼里沒有什么虧不虧的事情,只有值不值的事情!</br> “那你先回去吧,明天再來找我。”孟凡對著柳煙萍說道。</br> “為什么要明天找你,不能從今天就開始指點我嗎?”柳煙萍一直都是急性子的人設,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說道。</br> “為什么?”孟凡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和無奈。</br> “因為我今天晚上,得先把碧海潮生劍意修煉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