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師兄的話,孟凡也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太荒唐了。</br> 看樣子不是每個門派都像蜀山劍派和風(fēng)云魔教一樣,能夠出現(xiàn)這么離譜的臥底。</br> 真臥底臥到父母兒子都被弄死了,那叫喪心病狂,純屬是瘋子。</br> 如果真的有這種臥底,即使臥底成了教主掌門又有意義?</br> 即便一開始真的是臥底,孟凡覺得最后也得叛變。</br> “那這昆侖劍派和玄冥教,竟然和諧相處了這么多年,沒有血戰(zhàn)?”孟凡有點奇怪的問道。</br> 站在孟凡的角度,他是這么理解的。</br> 一方的兒子被另一方害死了,另一方的父母也被一方害死了。</br> 這種情況下,這兩個門派居然還能好好的存在著,沒有不死不休?</br> 你看林老,掌門被困妖界之后,林老剛掌權(quán)蜀山劍派,可就迫不及待的去覆滅風(fēng)云魔教了。</br> 林天星成為風(fēng)云魔教的教主之后,也是迫不及待的和林老里應(yīng)外合,甚至不惜將靈魂獻祭給“邪神”,都要覆滅整個風(fēng)云魔教。</br> 這才是報仇的正確打開方式!</br> 至于金師兄提到的這兩人,一個是昆侖劍派的掌門,一個是玄冥教的教主,都是兩個門派的掌權(quán)者。</br> 這種情況下,至少也得有一方覆滅才行,根本就不可能“和諧共存”。</br> “孟師弟,你還是太年輕了。雖然你的修為提升很快,但是閱歷和經(jīng)驗這方面卻沒有同步的提升。”金師兄笑著對孟凡說道。</br> 在他看來,孟凡的這個問題多少都有點幼稚了。</br> “昆侖劍派是昆侖劍派,昆侖劍派的掌門是昆侖劍派的掌門,這兩者并不能混為一談。</br> 昆侖劍派的掌門,并不能夠代表整個昆侖劍派。</br> 同理,玄冥教也是如此!”</br> 金師兄對著孟凡解釋道:“即便是昆侖劍派的掌門,再怎么仇視玄冥教,也無法發(fā)動整個昆侖劍派去對玄冥教出手。</br> 即便是他下了這個命令,昆侖劍派的其他人也不會同意。</br> 掌門,雖然是一個門派的掌權(quán)者,但也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有著各方的平衡,不是他想干嘛就干嘛的!”</br> 一派掌門,一宗宗主,雖然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很多時候也是有很多無奈的。</br> 孟凡這些年,一直在劍閣默默的修煉,對于權(quán)勢這方面卻是沒有什么太深的了解。</br> 別的不說,就好像林驚鴻身為蜀山劍派的掌門,也不是想干啥就可以讓蜀山劍派干啥的。</br> 林老這個執(zhí)劍長老就更不用說了!</br> 雖然林老成功的覆滅了風(fēng)云魔教,但說白了這是靠著林天星才做到的。</br> 說是林老覆滅了風(fēng)云魔教,根本就不準確,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林天星覆滅了風(fēng)云魔教,并且也是以付出了靈魂為代價的。</br> 之前林老下令讓蜀山劍派的弟子進攻風(fēng)云魔教的總部,蜀山劍派也只有少部分人出手了。</br> 大部分人,都是留在蜀山劍派并沒有動作,這點孟凡記得清清楚楚。</br> 要不是林天星以靈魂為代價布置了十方俱滅血殺陣,再借口把風(fēng)云魔教的高層和精銳全部引了進去,風(fēng)云魔教根本就不可能會覆滅。</br> 只靠林老和那些少部分的蜀山劍派弟子,當時若是各憑本事公平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輸?shù)倪€真不一定是風(fēng)云魔教。</br> 想到這里,孟凡大概理解了金師兄言語之中的意思。</br> 確實是這么個理,是他想的太簡單了。</br> 某種意義上,權(quán)勢、地位,終究是靠不住的!</br> 孟凡心想自己一心修煉,只追求修為和實力,這個選擇還真沒有錯。</br> 他在蜀山劍派,從未有想過如何提升自己在蜀山劍派的地位,也從想著結(jié)交什么高層,只是一心一意的修煉,努力提升自己修為和實力。</br> 如今看來,權(quán)勢地位這些,還真是沒有自身的實力可靠。</br> 你想要發(fā)動一個門派,去覆滅另一個門派,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太多了,太麻煩,很難促成這件事情。</br> 而你若是有足夠的實力,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去覆滅一個門派,根本就不需要靠宗門什么的。</br> 像林老,說白了實力還是不夠強,若是足夠強的話,他自己一人一劍就可以蕩平整個風(fēng)云魔教,哪里需要這么麻煩?</br> 林天星也是如此,如果他的實力足夠強的話,又何須將自己的靈魂獻祭給魔界的邪神?</br> 孟凡也沒有想到,隨口和金師兄聊了幾句之后,反而更加堅定了他變強的決心。</br> 不過,他原本就很有變強的決心。</br> 金師兄看著孟凡的表情,知道孟凡聽進去了自己的話。</br> 他接著說道:“別的不說,你就說王老吧。</br> 其實王老和你師父以及掌門的關(guān)系都不錯,之前被逐出蜀山劍派的時候,你以為這是掌門的意思嗎?</br> 掌門其實也不想這么做,他也很想讓王老留下來。</br> 可即便是掌門,也沒有辦法,必須要按規(guī)矩辦事。</br> 最重要的是,王老真的做錯了嗎?</br> 站在別人的角度,或許王老是做錯了,但是站在王老的角度,甚至是站在我的角度,都覺得王老沒有錯!”</br> 說這個話的時候,金師兄有些憤憤不平。</br> 很明顯,面對王老被逐出蜀山劍派的事情,直到現(xiàn)在他都依舊覺得有怨念。</br> 可惜,沒辦法!</br> 掌門都沒有辦法,他更加沒有辦法。</br> 好在,離開蜀山劍派之后,王老也沒有什么過得不好的。</br> 甚至可以說,活的更加灑脫,自由。</br> 孟凡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王老沒有錯,而且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王老的損失,而是蜀山劍派的損失!”</br> 金師兄贊道:“是這么個理!”</br> 談笑間,兩人已經(jīng)徹底離開了蜀山,往著王老約定的地方趕去。</br> 而孟凡雖然從金師兄這里得到了些許玄冥教教主趙封的秘密,但是這些秘密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br> 他不可能拿著這個秘密去威脅趙封,讓趙封同意自己去幽冥湖閉關(guān)。</br> 除非他腦子壞了,不然都不會去干這種找死的事情。</br> 幽冥湖的事情,只能放一放,等到林老回來之后再說了。</br> 而且,萬一王老送給自己的這場機緣,也有突破到元神境界的辦法呢?</br> 那時也就用不到這幽冥湖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