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青瑤聽說齊飛宇也曾四處打聽蕭兄的下落,不過那時你已經(jīng)不在丹草山,齊飛宇尋了許久,也未曾發(fā)現(xiàn)蕭兄的蹤跡,此事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br> “再后來就是蕭兄出現(xiàn)在了天韻閣,并且出手?jǐn)貧⒘祟欓L青,此消息一出,齊飛宇卻是未曾有半分動靜,在青瑤看來,其顯然是已經(jīng)放棄了尋蕭兄麻煩的打算,畢竟為了一名不爭氣的后代子孫,去和一名能夠輕易斬殺金丹大圓滿的修仙者為敵,并非是一件明智選擇。”</br> “呵呵,可惜,還是冤家路窄,另外兩人卻是何人?”蕭林冷笑一聲,繼續(xù)問道。</br> “那個侏儒和嬌小女子都是乾符宗內(nèi)門長老,那個侏儒名為仇地虎,一身修為早在百年前已然是金丹中期境界,如今雖然還是金丹中期,但其一身戰(zhàn)力卻是不可小覷。”</br> 頓了頓,柳青瑤聲音有些陰冷的說道:“那名嬌小女子,說起來蕭兄應(yīng)該更不會陌生了。”</br> 這一次沒等蕭林詢問,柳青瑤就繼續(xù)說道:“那名嬌小女子就是當(dāng)年的元寶婆婆。”</br> “元寶婆婆?”蕭林猛地站了起來,渾身都爆發(fā)出了凜冽的寒氣,就連其身旁的柳青瑤猝不及防之下,也被其舉動嚇了一跳。</br> “元寶婆婆怎么會變成如今這一副模樣?”蕭林聲音冰冷,他可是記得十分清楚,當(dāng)年被這個老妖婆追的可謂是如同喪家之犬一般。</br> 而且其還和藍弘沆瀣一氣,追殺自己,要不是夜月仙子突然趕到,自己還不知要被其追到何時。</br> 蕭林回到丹草山之后,除了藍弘,必殺之人就是這位元寶婆婆了,不過他顧忌著血符老祖,并不敢殺上乾符宗。</br> 元寶婆婆畢竟是血符老祖名面上的妻子,自己要是在乾符宗將其斬殺,血符老祖恐怕立刻就會暴跳如雷,滿世界的追殺自己了。</br> 所以他一直都在留意元寶婆婆的動向,但讓他奇怪的是,一直都沒有關(guān)于元寶婆婆的消息,蕭林甚至一度懷疑,這老妖婆莫不是壽元到頭了,坐化掉了。</br> 萬萬沒想到,那四人中的嬌小女子竟然就是元寶婆婆。</br> “元寶婆婆當(dāng)年被夜月仙子戳破了肉身,只逃走了元神,返回乾符宗之后,自然是向血符老祖哭訴起來,血符老祖無奈之下,替其尋了一名靈根絕佳的女子,讓其奪舍重生,經(jīng)過近百年的閉關(guān)苦修,已然是恢復(fù)了金丹大圓滿的境界,不過想要進階元嬰,此生怕是無望了。”</br> “原來是夜月仙子斬了其肉身?”蕭林有些奇怪,以夜月仙子的境界修為,別說是毀滅元寶婆婆的肉身,就算是讓其形神俱滅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br> 而其僅僅是毀滅元寶婆婆的肉身,這倒是讓蕭林有些不解。</br> 不過蕭林要是知道當(dāng)年夜月仙子只是不忍毀去他的一個敵人,卻是不知會做何感想。</br> “這元寶婆婆莫非和仙子也有仇?”蕭林想起先前柳青瑤在發(fā)現(xiàn)了三人之后,臉上閃現(xiàn)出來的殺氣。</br> “元寶婆婆和青瑤并無仇怨,與青瑤有仇的卻是那侏儒,他在百多年前,曾經(jīng)斬殺了青瑤的兩名最喜愛的弟子。”柳青瑤怒聲說道。</br> “如此說來,今日之事很難善了了。”蕭林摸了摸鼻子,淡淡的說道。</br> “只是我們兩人對上他們四人,似乎有些兇險?不如我們暫時躲避鋒芒,待日后他們落單,再逐一擊破?”柳青瑤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遲疑的說道。</br> “贊避鋒芒?”蕭林聞言,不禁失聲的笑了出來。</br> “只要不是血符老祖親自出手,今日正好一起了結(jié)了昔日仇怨。”</br> 蕭林既然知道那個齊飛宇是齊昌的老祖,自然沒有放過其的打算,蕭林十分清楚,這個齊飛宇之所以不來找自己的麻煩,不過是自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一旦其有一天覺得自己戰(zhàn)力足夠,恐怕會毫不遲疑的前來尋自己的麻煩。</br> 對于威脅到自己的存在,蕭林向來遵循著斬草除根的原則。</br> 至于元寶婆婆,既然見到了,自然更不能讓其逃脫掉。</br> “可是。”柳青瑤俏臉有些發(fā)白,在她看來,蕭林雖然一身戰(zhàn)力十分驚人,但同時面對四名金丹修士,而且其中還有兩名金丹后期,一名金丹大圓滿,無論怎么看,兩人都沒有多少勝算。</br> 可以說,這四人中,自己能夠拖住一人,已然是不錯了,蕭林單打獨斗她都不擔(dān)心,但要是以一敵三,則未免有些托大了。</br> “稍后青瑤在旁邊掠陣,不要讓任何一人逃走即可。”蕭林瞥了俏臉發(fā)白的柳青瑤一眼,淡淡的說道。</br> 蕭林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驚人的自信,同時蕭林的身影在柳青瑤眼中,也不停的變的越來越高大。</br> 平時蕭林給他的感覺,是平易近人,恭謙有禮,但在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煞星臨世,蕭林周身都散發(fā)著凜冽的寒氣,同時一股龐大到讓她也為之窒息的靈壓擴散開來。</br> 在蕭林的強勢之下,柳青瑤竟然本能的點了點頭,而在點過了頭之后,連她自己也感到驚訝起來。</br> “他們已經(jīng)進來了,我們?nèi)ソ哟环吓笥寻伞?amp;rdquo;蕭林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中帶著冷意,袖袍一揮,大片的墨綠靈光閃過,下一刻蕭林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了。</br> 柳青瑤見此,輕輕嘆息一聲,也緊隨其后,兩人來到了山腹之中。</br> 蕭林略一沉思之后,一拍腰間獸環(huán),頓時在其面前出現(xiàn)了一團數(shù)丈大小的火云,火云分為數(shù)十團大小,朝著四面八方而去,眨眼間就隱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br> 柳青瑤臉色一變,剛剛的那團紅云,可和先前她見到過的大為不同,從火云中散發(fā)出來的真級妖獸的氣息,是那么的清晰。</br> 在明白了那團數(shù)丈大小的火云竟然是由無數(shù)只真級高階噬靈火蠱組成的時候,柳青瑤心中驚駭?shù)搅藰O點。</br> 她有些恐懼的從后看了蕭林一眼,直至此刻,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了解的還是太少了,其身上的秘密,恐怕還不止于此。</br> 對于蕭林準(zhǔn)備以一敵四的豪氣,突然增添了幾分信心。</br> 而在放出去噬靈火蠱之后,蕭林略微想了想,又取出了數(shù)面陣旗陣盤,然后隨手扔了出去,繼而口中念念有詞。</br> 片刻之后,蕭林才再次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首看著柳青瑤:“仙子稍后在旁邊掠陣即可,但要守住洞口,絕不能讓這四人中的任意一人離開此地。”</br> 柳青瑤從蕭林的言語中,感受到了森寒的殺氣,讓她也不禁心中一凜。</br> “蕭兄放心,青瑤雖然修為淺薄,戰(zhàn)力低微,但守住洞口片刻時間還是做得到的。”</br> 蕭林點了點頭,繼而負(fù)手而立,站在祭壇之前,冷冷的注視著漆黑的山洞。</br> 片刻之后,蕭林已經(jīng)感受到數(shù)道神識掃了進來,那四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蕭林兩人,不過蕭林并不擔(dān)心他們會半路折返。</br> 且不說元寶婆婆在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之后,絕不會放過斬殺自己的機會,光是祭壇之上的四件靈寶,就讓他們不可能半途而廢。</br> 很快四個人影穿過山洞,出現(xiàn)在了山腹之中。</br> “好小子,沒想到你竟然在這里。”嬌小女子身高不足五尺,乍一看,就如同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但偏偏嗓音卻如同老牛一般,帶著嘶啞之音,開口說道。</br> “元寶婆婆好久不見了。”蕭林微微一笑,開口說道。</br> “柳仙子,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帶了外人進來此處?”房姓修士看著柳青瑤,冷笑一聲,出言說道。</br> “房道友不也是一樣,只是青瑤沒有想到,當(dāng)年被黑蟒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竟然還能夠逃出一條性命,也著實難能可貴了。”</br> 柳青瑤繼而看向那三尺侏儒:“仇地虎,你當(dāng)年以極為殘忍的手段殺死了柳某的兩名愛徒,今日正好撞上,看來這筆賬也應(yīng)該算一算了。”</br> 那三尺侏儒聞言,微微一愣,小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繼而笑道:“原來當(dāng)年的兩名如花女子是柳道友的徒弟,說起來那兩名女子還真是滑溜,被仇某采補之后,可是意猶未盡,早知道就多留她們活上幾日,多采補幾次了。”</br> “你.....”柳青瑤聞言,臉色一變,眼神中滿是森寒殺氣,要不是顧忌蕭林正在身旁,恐怕她已經(jīng)忍不住出手了。</br> “小子,聽聞你斬殺了天潞山脈第一金丹顧長青,并且擊敗了千靈山的龍葵,本婆婆本想放你一馬,沒想到你竟然還不死心,與本婆婆為敵,莫非你認(rèn)為憑借一人之力,就能夠抵擋我四人不成?”</br> “四個廢物就算疊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一個大點的廢物罷了,蕭某向來恩怨分明,當(dāng)年蒙你恩賜,今日一并了結(jié),另外這位齊飛宇道友,似乎也尋覓蕭某許久了吧?”</br> 齊飛宇在看到蕭林的時候,心中著實有些驚訝,不過他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的蕭林今非昔比,他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后輩子嗣,而去和蕭林這樣的修仙者為敵。</br> 不過如今被人家點名了,這件事情自己想要佯裝不知也是做不到了。</br> “看來齊某與蕭道友之間的恩怨,今日也要有個結(jié)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