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凝被黑蟒巨眼中的兇光嚇得一個激靈,繼而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飛遁而去。</br> 返回千靈山之后,柳青凝立刻開始閉關(guān),一方面是恢復(fù)損耗的精血,另一方面則是想要借助玄水靈珠,突破至金丹中期。</br> 這一次閉關(guān)就是三年的時間,而借助玄水靈珠,她果然順利的進階到了金丹中期。</br> 這讓她驚喜莫名,也嘗到了這件寶物的甜頭,而且她還想憑借這枚玄水靈珠,繼續(xù)修煉,即便某一天修煉至金丹后期甚至大圓滿,也未嘗沒有可能。</br> 擁有玄水靈珠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而且那瀑布下的洞府,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和她一起探險的三人,已經(jīng)悉數(shù)葬身在了黑蟒口中。</br> 門外的兩只守護石獸的獨眼就是珍貴無比的玄水靈珠,那么石門之后也許還有更加珍貴的寶物。</br> 經(jīng)過這幾年的思索,柳青凝幾乎可以判斷,那瀑布后面的石府應(yīng)該是一處古修洞府,而且看石門的斑駁,起碼也經(jīng)歷了數(shù)千年歲月的沖刷。</br> 唯一讓她有些不解的是那頭黑蟒為何在追自己追出十里左右的時候,突然被漆黑的鎖鏈鎖?。?lt;/br> 本來她還以為是路過的修仙者施以援手,但后來她想了許久之后,又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要真的有人能夠制服黑蟒,斷然不可能發(fā)現(xiàn)石府,而且也未必會讓自己從容離去。</br> 石府的事情被她深深地埋入了心底,不過在突破金丹中期之后,她的境界雖然還在不斷的提升,但她卻感到了一絲不對。</br> 說到這里,柳青凝停了下來,俏臉上也越發(fā)的蒼白起來。</br> 頓了頓才繼續(xù)述說起來。</br> 自從得到了這枚玄水靈珠之后,她日日將玄水靈珠收入丹田之內(nèi),借助其加速吸收靈氣的速度。</br> 這一年多以來,她發(fā)覺到了不對。</br> 說完柳青凝當(dāng)著蕭林的面,擼起了袖袍,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br> 蕭林看著柳青凝如同羊脂一般的手臂,臉上卻是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br> 原來在柳青凝的手臂上方,竟然長出了細密的烏黑鱗片,看其位置,顯然整條手肘以上都被這種烏黑鱗片所覆蓋。</br> 蕭林隨手彈出一道細小的劍光,輕輕的斬在鱗片之上。</br> “鏘?!本谷话l(fā)出了金鐵交鳴之聲。</br> 蕭林臉上滿是詫異,這烏黑鱗片看似和自己修煉圣鱗焚天功時出現(xiàn)的金色鱗片有些類似,但實際上卻并不是一回事。</br> 蕭林施展圣鱗焚天功時出現(xiàn)的金色鱗片說到底是自身的氣血之力的凝化,是這門功法修煉到一定層次外顯的一種狀態(tài)。</br> 而柳青凝手臂上的烏黑鱗片,防御力遠遠不如自己氣血凝化的金麟。</br> 如果蕭林放出的劍光稍微凝練一些,就能輕易的將其斬開。</br> 在蕭林看來,柳青凝很相似傳說中的妖化,不過他也沒有真正見到過妖化的現(xiàn)象,故而也不敢確定。</br> “柳仙子懷疑這黑色鱗片跟那枚玄水靈珠有關(guān)?”蕭林沉思了片刻后,開口問道。</br> 柳青凝點了點頭:“從半年多前,小女子的身上開始出現(xiàn)了這種黑色鱗片,剛開始還以為是走火入魔,或者是中了某種劇毒。”</br> “但在運轉(zhuǎn)法力,試圖驅(qū)散的時候,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根本就無法清除掉這些黑色鱗片,而且隨著每日修煉,這種現(xiàn)象還在逐漸加重,到了如今,小女子已經(jīng)不敢通過玄水靈珠修煉了?!陛p輕嘆息了一聲,柳青凝開口說道。</br> “蕭某估計也只能抱歉了,對于這種情況,蕭某也是第一次見到,著實愛莫能助?!?lt;/br> “蕭道友,小女子并非是來找你治病,而是想要邀請蕭道友一同前往那座石府,尋求機緣,當(dāng)然小女子既然懷疑這一切都是玄水靈珠造成的,那么在石府之內(nèi)很可能有解除這種癥狀的方法?!绷嗄f道。</br> 蕭林心中輕笑一聲,他在聽到柳青凝講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對于那座石府也著實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不過他自然不會主動提出。</br> 而是想要柳青凝主動提出來,如此一來,他就能掌握主動,尋求更多的利益。</br> 柳青凝此刻被這古怪的鱗片纏身,自然不會去多想自己是否被眼前之人算計。</br> “原來如此,可是那頭皇級大圓滿妖獸著實有些難纏啊?!笔捔致勓?,臉上顯現(xiàn)出猶豫之色,似乎是在衡量這其中的利弊。</br> 柳青凝看到蕭林的遲疑,俏臉上頓時顯現(xiàn)出焦急之色。</br> “蕭道友能夠輕易斬殺顧長青,并且在盞茶不到的時間里擊敗龍葵師兄,一身戰(zhàn)力恐怕已經(jīng)十分接近元嬰老祖了,憑借蕭道友的戰(zhàn)力,斬殺那頭黑蟒,想來并非是一件難事?!?lt;/br> 頓了頓,看到蕭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繼而說道:“那石府必然是一座上古修士的修煉洞府,說不定其中有不少的珍寶,只要蕭道友幫青凝尋得解決這鱗片的方法,里面的寶物由蕭道友優(yōu)先挑選一件如何?”</br> 蕭林聞言,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柳仙子,對付那頭黑蟒,蕭某的確有幾分把握,但如此一來,仙子貌似并未出多少力氣啊?!?lt;/br> 柳青凝聞言,差點鼻子都氣歪了,心中更是忍不住問候了蕭林幾句,不過她此刻是有求于眼前之人,可不能輕易交惡。</br> 發(fā)過來想,此人能說出這句話,起碼證明此人并非是偽君子,對于這種真小人行徑,柳青凝反而心中芥蒂稍微放下了些許。</br> 其實原本她也曾經(jīng)想過是否將石府的事情告訴宗門百獸老祖,但在深思熟慮之后,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在元嬰老祖面前,她恐怕連湯都喝不上。</br> 而她交好的幾個金丹修士,也大都和她差不多,要么是金丹中期,要么就是金丹初期,而且就算是普通的金丹后期修士,在那頭皇級大圓滿黑蟒面前,也是不夠看。</br> 丹草山紅鸞峰,蕭林與龍葵的一戰(zhàn),讓她直接將合作的最佳人選,定在了蕭林身上。</br> 只是她當(dāng)時并不信任蕭林,而且這位如今的天潞山脈第一金丹,說到底因為柳眉丫頭的事情,和自己還有些嫌隙,要是此人是個心胸狹小的無恥小人。</br> 自己卻是無疑與虎謀皮,弄不好問題沒有解決,還被此人便宜悉數(shù)占去。</br> 是以在回到了千靈山之后,也曾試圖打探一番蕭林的人品,但打探了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蕭林自從加入丹草山之后,并未有什么至交好友,平時也是獨來獨往,除了師尊蘇青云之外,似乎也就陶靈一個朋友。</br> 后來柳青凝通過丹草山的一名內(nèi)門弟子,從陶靈處大概的了解了蕭林的人品,知道此人道心堅韌,除了外出歷練,基本都是躲在洞府之中修煉,至于尋常的交際、訪友,則是一概沒有。</br> 柳青凝對于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但她身上的漆黑鱗片已經(jīng)越來越多,手臂和胸腹之間,都開始蔓延開來,就算她放棄了使用那枚玄水靈珠修煉,也無法抑制鱗片的滋生,如果繼續(xù)拖延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整個人就徹底的被妖化了。</br> 是以她才決定冒些風(fēng)險,賭一賭蕭林的人品,這才飛劍傳書,將蕭林約來此處。</br> “蕭道友莫非要獨吞石府之中的所有寶物不成?要知道妖原廣闊無邊,沒有小女子的指引,道友就算是尋找百年,也未必能夠摸清路徑。”柳青凝憤憤的說道。</br> 聞言,蕭林不禁摸了摸鼻子,知道不能將此女逼的太甚:“除了洞口石獸上的另一枚玄水靈珠之外,石府之中的寶物蕭某優(yōu)先挑選兩件,剩余的平分如何?”</br> “要是只有兩件呢?”</br> “如果只有兩件,那么蕭某優(yōu)先選擇一件,另一件則歸仙子所有如何?”</br> 聞聽此言,柳青凝俏臉上的憤憤才略微緩和了下來,心中當(dāng)然還是免不了腹誹一句“沒風(fēng)度。”。</br> “好吧,就按照蕭道友所說的方式分配吧?!?lt;/br> 蕭林臉上露出了笑容,看的柳青凝心中更氣,不過她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有求于人呢,而且身上的鱗片越來越多,要是不及時解決,恐怕將來還會影響自己的修煉。</br> “仙子帶路吧?!?lt;/br> ......</br> 兩道碩長遁光沖霄而起,微微一折之后,繼而朝著東方而去。</br> 半個月后。</br> 兩人已經(jīng)深入了妖原足有十?dāng)?shù)萬里,而蕭林已經(jīng)展開了鬼隱秘術(shù),隱匿了身形,柳青瑤也施展了一門隱身秘術(shù),隱去了形跡。</br> 不過兩人還是能夠通過神識,互相感應(yīng)對方,當(dāng)然蕭林主要是并未隱匿自身氣息,否則就算近在咫尺,柳青瑤也無法發(fā)現(xiàn)蕭林的蹤跡。</br> 一路上,他們也路過幾頭皇級妖獸的領(lǐng)地,不過兩人并未與妖獸糾纏,遠遠的繞了過去,在這之后兩人干脆隱匿了形跡,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br> “蕭兄,再有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笔捔侄呿懫鹆肆嗄穆曇?,數(shù)日來的相處,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br> 言語之間也不再那么生分。</br> “仙子曾經(jīng)說過,那頭黑蟒一旦離開深潭超過十里,就會被一體漆黑的鎖鏈鎖住身軀?”</br> “正是如此,要不是其被鎖鏈鎖住,當(dāng)年青凝恐怕已經(jīng)隕落在此處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