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也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在夜月仙子面前,任何的手段幾乎都是無效的。</br> 自己如今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前輩既然想要讓晚輩進琉璃仙府,替前輩取寶,想來琉璃仙府即將要開啟了吧?”</br> “你這是答應(yīng)了?”沒有回答蕭林的話,夜月仙子看著蕭林,俏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br> 聞言,蕭林除了苦笑,似乎也找不到合適自己的表情了。</br> “晚輩能不答應(yīng)嗎?”</br> “不錯,你還算識時務(wù),你放心,只要替本仙子尋到寶物,本仙子答應(yīng)不會再追究你謀奪本仙子那半部青鸞仙經(jīng)和那枚仙卵的罪過。”</br> “前輩如果還耿耿于懷,晚輩愿意歸還青鸞仙經(jīng)和那枚仙卵。”蕭林郁悶的說道。</br> “算了,青鸞仙經(jīng)雖然和本仙子屬性契合,但從頭修煉一門全新的功法,本仙子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至于那枚仙卵,本仙子孵化了數(shù)百年,都沒有孵化成功,日后能否有所收獲,就看你的機緣造化。”</br> “如此晚輩就多謝前輩了。”</br> “謝我倒是不必,本仙子估算,琉璃仙府開啟的時間,大概是在十年后,你大可在宗門之內(nèi)好好修煉,盡量提升自己的戰(zhàn)力,如此一來,謀奪本仙子所需寶物的幾率就會大上一些。”</br> “能夠進入琉璃仙府的修仙者,想來也不在少數(shù),仙子都急欲想要尋找的寶物,想來珍貴異常,要是晚輩實力不濟,沒有得到仙子所要的寶物,又該如何?”</br> “那本仙子就勸你別回來了,能逃多遠就逃多遠,本仙子只要在琉璃仙府關(guān)閉兩年之內(nèi),沒有見到你將寶物交于本仙子,那么天潞山脈將成一片冰天雪地,五大宗門也將不復(fù)存在。”</br> 夜月仙子俏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不見,代之的是一股森寒的殺氣,讓蕭林也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br> 夜月仙子說完之后,略微思索了一番,繼而手上靈光一閃,出現(xiàn)了一枚雪白的玉簡。</br> “這是一門隱匿秘術(shù),以你如今的境界,一旦施展開來,就是元嬰中期的修仙者,也無法察覺,你正好趁著這十年的時間好生修煉,將其練成。”</br> 隨手將手上的玉簡扔給了蕭林,蕭林立刻滿臉驚喜的接了過來,能夠連元嬰中期的老怪物都能夠瞞過的秘術(shù),必然是一門上乘的稀有秘術(shù)。</br> 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蕭林,夜月仙子適時地潑了一瓢冷水。</br> “這隱秘秘術(shù)雖然神妙,但卻不能持久,最多半個時辰,就會失效,一旦失效,你的形跡立刻就會暴露。”</br> 蕭林聞言微微一愣,繼而朝著夜月仙子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前輩賜予這門隱匿秘術(shù)。”</br> “好了,本仙子走了,待琉璃仙府開啟之日,本仙子會親臨丹草山。”夜月仙子說完,身上突然顯現(xiàn)出了漆黑的魔光,待魔光散去,其身影已然是消失的無影無蹤。</br> 蕭林并未立刻離開,而是臉色陰沉的站在山谷之中,沉思了起來。</br> 過了足有小半個時辰,蕭林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br>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夜月仙子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就無計可施,丹草山五大宗門的興衰,他并不放在心上,說到底他對于丹草山并沒有太多的歸屬感。</br> 要說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師傅蘇青云了,不過他卻不能讓林雪瑩為此而遭遇滅頂之災(zāi)。</br> 蕭林剛剛也在思索,是否應(yīng)該帶著林雪瑩逃之夭夭,畢竟天地之大,尋一處隱秘之所,夜月仙子雖然是大修士,也未必就能找到他們的蹤跡。</br> 但想了想之后,蕭林還是放棄了這個辦法,被一名元嬰巔峰的大修士惦記,可并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況且夜月仙子如此放心的轉(zhuǎn)身離開。</br> 難保她沒有在自己身上下了某種禁制,說不定自己前腳帶著林雪瑩剛離開天潞山脈,其后面就追殺而來了。</br> 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蕭林發(fā)現(xiàn)自己最好的選擇似乎就是乖乖的聽話。</br> 而且琉璃仙府中藏有自己最為需要的真靈神水,這可是關(guān)系到自己進階元嬰期的根本,對他來說,是萬萬不肯放棄的。</br> 搖了搖頭,蕭林身上開始浮現(xiàn)出墨綠色靈光,就欲返回丹草山。</br> 但他突然一愣,繼而臉上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過了片刻,蕭林的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抹森寒的殺氣。</br> 黑光突然從其身上浮現(xiàn)而出,繼而伴隨著一道雷光劃破虛空,蕭林的身影已然是出現(xiàn)在了云天之間,微微一閃之后,已然是消失無蹤了。</br> ......</br> 丹草山北面三百里,有一座巨大的峽谷,數(shù)百丈寬的峽谷中,一條大江滾滾流動。</br> 而此刻在江邊懸崖上,斜著生長出來的一株古樹上,正站著兩人。</br> 其中一人身著藍衫,四旬左右,看起來就像是一名遁世的文士,而在他對面,則是站著一名黑袍人,整個人都包裹在一件漆黑的長袍中,就連臉上也帶著一張古銅色的獠牙面具。</br> “銅面大人,南散盟的三名太上長老一直在天潞山脈之中閉關(guān)潛修,也不知有什么目的,更奇怪的是五大宗門的五位老祖,仿佛不知道此事一般,難道離我們?nèi)绱诉h的南散盟還會覬覦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不成?”</br> 看著藍衫書生,黑袍人發(fā)出了嘶啞的聲音:“本座也急欲調(diào)查此事,這件事情透著蹊蹺,要知道南散盟的背后可是夜月仙子那個大魔頭,摩羅老祖也一直十分關(guān)心這件事情。”</br> “以貴宗的實力,區(qū)區(qū)三名南散盟的太上長老,恐怕十分輕松的就能夠加以誅除吧。”</br> “哼,你懂什么,一旦斬殺了這三人,不啻于黑魔宗與南散盟徹底的撕破了臉,雙方一旦開戰(zhàn),到時豈非便宜了北嵐宗和瀚海宮。”</br>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暫且不談,藍某昔日的一名仇人,今日突然返回宗門,而且聽聞其已經(jīng)進階金丹,銅面大人,你可要替我將此人誅殺,否則他必然會壞了我們的大事。”</br> “嘿嘿,不過是一名金丹修士而已,就將你堂堂的內(nèi)門長老嚇成這樣?”</br> 聞言藍衫文士臉上顯現(xiàn)出了赧然表情:“此人是蘇青云的弟子,銅面大人忘記了當年蘇青云斬去三指之仇了?”</br> “什么?此人竟然是蘇青云的弟子,那么本座倒真的想會一會此人了,哼,要不是天一那老怪物庇護,蘇青云早已經(jīng)死于本座之手了。”</br> “不錯,此子必須誅殺,否則早晚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br> “好,回頭你想辦法將其引出來,到時本座布置下千邪幻煞陣,將其一舉誅殺。”</br> “不用回頭那么麻煩了,蕭某還是自己送上門來吧。”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虛空中響了起來,在兩人頭頂數(shù)十丈的虛空,靈光一閃,顯現(xiàn)出了一名青袍青年,正滿臉笑意的看著兩人。</br> “蕭林?”藍衫文士臉色一變,臉色發(fā)白。</br> “藍長老,我們許久不見,沒想到蕭某一回宗門,你就聯(lián)合魔道修士,想要誅殺我,還真是其心可誅啊。”</br> 原來藍衫文士,正是當年曾出手追殺過蕭林的藍家家祖,那位金丹期的藍弘長老。</br> 蕭林在去拜見天一老祖之前,就偷偷的放出數(shù)十只真級噬靈火蠱,正是為了尋找藍弘的蹤跡。</br> 當年的事情,蕭林可謂是歷歷在目,自己當時不過是筑基期的境界,在其追殺之下,差點隕落,而且后來元寶婆婆對自己的追殺,在蕭林看來,跟藍弘多少也有點關(guān)系。</br> 是以在蕭林的心里,藍弘已經(jīng)成了他必殺的對象,在夜月仙子離開之后,他突然從放出去的噬靈火蠱處得到訊息,自己放出的真級噬靈火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藍弘的蹤跡。</br> 而且傳遞信息的位置,并非是在丹草山宗門之內(nèi),如此一來,蕭林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路風(fēng)馳電掣趕來。</br> “金丹后期?”蕭林冷眼看了黑袍修士一眼,淡淡的說道。</br> 藍弘臉色卻是十分的蒼白,之前他雖然知道蕭林已經(jīng)進階金丹,但天韻閣發(fā)生的一切還并未傳入他的耳朵。</br> 還以為蕭林和自己一樣,也是金丹初期的境界,如此神識感應(yīng)之下,發(fā)現(xiàn)蕭林身上的靈壓,就如同山岳一般,讓他感到心臟猛縮。</br> “本座對你們的家務(wù)事,沒有絲毫的興趣,本座告辭了。”正當藍弘心情忐忑之際,黑袍修士說的話更是讓他如同遭遇到了晴天霹靂,驚的目瞪口呆。</br> “閣下倒是撇的干凈,不過既然來了,還是陪藍道友一程吧,這樣黃泉路上也有個伴。”</br> 蕭林話聲剛落,嘴巴一張,十二口青鸞冰劍魚貫而出,剎那間靈光大盛,近百丈的虛空都被墨綠色的劍光所布滿。</br> 然后十二口青鸞冰劍一分為二,其中六口連成一串,幾乎銜接成了一道百丈多長的驚天劍光,朝著藍弘斬去。</br> 另六口青鸞冰劍,則是不分先后,幾乎是包裹住了黑袍修士的前后左右,形成一片璀璨的劍光,朝著他絞殺而去。</br> 藍弘臉色煞白,但此刻他也知道,拼死一戰(zhàn)也許還能死里逃生,要是心存畏怯,那么就是必死無疑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