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這時也想了起來,這兩人先前正是跟隨著那名紫發(fā)青年而來。</br> 如此說來,那紫發(fā)青年應(yīng)該就是黑魔宗的所謂少宗主了。</br> 只是蕭林對于少宗主這個稱呼著實有些不解。</br> 就他所知,不管是他所在的天潞山脈五大宗門,還是古玄宗,宗門內(nèi)的宗主,都是由外門大長老擔(dān)任,丹草山的宗主也僅僅是一名筑基大圓滿的修真者。</br> 就算是古玄宗這類的南域境上古七宗之一,宗主也不過是一名金丹期修士罷了,而且擔(dān)任宗主之位的多半是在修行上已經(jīng)無法再更進(jìn)一步,才退而求其次,謀求一些權(quán)利,為后代子嗣爭取一些修真資源罷了。</br> 是以不管是丹草山這樣的三流宗門,還是古玄宗這樣的南域境大宗門,都是沒有少宗主一說的,因為說到底,所謂宗主雖然有一定的權(quán)利,但真要說到執(zhí)掌宗門生殺大權(quán)的,還是元嬰老祖。</br> 元嬰期修士是一個宗門的根本,沒有元嬰修士坐鎮(zhèn),基本上連三流宗門都混不上,在南域境其實有很多這樣的小宗門,霸占著一條中等靈石礦脈,開宗立派。</br> 這樣的宗門到最后很多都因為無法持續(xù),而演變成了家族,淪為了大宗門的附庸。</br> 看這兩人,蕭林等人并沒有開口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林雪瑩,四人在宗門中就被反復(fù)叮囑,此次任務(wù)要以林雪瑩馬首是瞻。</br> 就算是火爆脾氣的孟火嬌,雖然看林雪瑩有些不爽,但也深知此刻可不是內(nèi)訌的時候,而且她這次也是有著母親交代的秘密任務(wù)的。</br> 在秘密任務(wù)沒有完成之前,自然更不能和林雪瑩翻臉。</br> 林雪瑩眉頭微皺了起來,她抬頭看了看不遠(yuǎn)處,選擇了繞路的幾名散修,眼神中露出了遲疑表情。</br> 兩名黑魔宗弟子看到林雪瑩眼神中的遲疑,不禁相視一笑,很顯然他們認(rèn)為,眼前這幾個家伙,一看就是穿著散修的服飾,這等貨色,斷然是不敢和黑魔宗為敵的。</br> 他們幾個應(yīng)該也會和前面的幾個散修一樣,乖乖的選擇繞路。</br> “咻~”一道碧綠色的劍氣驟然劃破虛空,在五旬老者面前一閃而逝。</br> 同時,九顆暗紫色的火球,連成一串,朝著那四旬虬須大漢飛去,待他醒過神來,暗紫色的火球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br> “你們敢。”虬須大漢怒喝了一聲,手中土黃色靈光一閃,腳下浮現(xiàn)出一面土黃色的盾牌,擋在他的面前。</br> 然后一拍腰間置物袋,從中飛出一把散發(fā)著厚重氣息的金背大刀,整個刀身都包裹在濃郁的土黃色靈光之中,大刀在手,虬須大漢頓時信心猛增,手中大刀散發(fā)出一道數(shù)丈長的驚天刀氣,就要向離他最近的蕭林?jǐn)厝ァ?lt;/br> 但他手中長刀堪堪斬出半尺,就驟然凝滯,虬須大漢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的土黃色盾牌,已然是被破開了一個大洞。</br> 他奮力的低下了頭,看到胸口上正有一個碗口大的窟窿,鮮血噴灑,然后他眼前一黑,就此陷入了黑暗之中。</br> 蕭林輕輕揮手,一把寸許長的小刃,射出一團(tuán)靈光,包裹住了虬須大漢腰間的置物袋,飛到了蕭林的面前,那置物袋也落入了蕭林的手上,被其臉不紅氣不喘的收入了懷中。</br> 而那名五旬老者,整個身軀突然一分為二,從中射出一道青色靈光,就要朝著山下飛去。</br> 但這時,一道墨綠色的劍氣貫空而過,直接將那道青色靈光斬成了漫天星點,繼而消散不見。</br> 說起來慢,實則這一切都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br> 林雪瑩輕輕揮手,那五旬老者其中一半尸身上的置物袋凌空飛起,落入了她的手里,被其隨手收了起來。</br> 北寒金和孟火嬌兩人這才回過神來,至于白霜芝則在蕭林出手時,就選擇了沉默,并沒有動手。</br> “我們走吧?”在蕭林隨手彈出兩顆火球?qū)⒌厣系膬删呤w化為了灰燼之后,林雪瑩看著眼前的山縫,開口說道。</br> 這道山縫僅僅是能容一人通過,林雪瑩率先朝著里面走去,北寒金和孟火嬌緊隨其后,白霜芝看了蕭林一眼,然后走在了第四。</br> 蕭林則是看了一眼身后,原本正打算繞路的幾名散修,在看到蕭林等人眨眼間就將兩名黑魔宗的弟子斬殺,自然是大驚失色,紛紛躲到了數(shù)十丈之外。</br> 而在看到蕭林等人紛紛進(jìn)入了山縫之中時,才重新走出,又過了站茶功夫,他們才小心翼翼的朝著山縫走去。</br> 蕭林五人此刻已經(jīng)走出了幾百丈的距離,這道山縫長的出奇,又走了三四百丈,林雪瑩眼前突然開闊起來。</br> 出了山縫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色,蕭林五人驚呆了。</br> 原本跟他們想象中的蕭條景色完全不同,眼前竟然是一處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這里赫然是一處山谷,籠罩了足有數(shù)十里方圓。</br> 山谷的中心位置,有一個畝許大小的湖泊,周圍則是覆蓋著無數(shù)的古樹,而在另一測,則長滿了奇花異草,一陣陣香氣,朝著五人撲面而來。</br> “這里的靈氣好濃郁。”白霜芝俏臉上布滿了奇怪,在感受到周圍天地間蘊含的濃郁靈氣,更是讓她驚訝不已。</br> 蕭林抬頭朝著天上看去,依稀看到在山谷的盡頭,竟然有一座百丈粗細(xì)的山峰直插云霄,看起來足有數(shù)百丈高的樣子,而在那山縫的山尖之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團(tuán)淡藍(lán)色的靈光,擴(kuò)散開來,將整個山谷都包裹在了其中。</br> 在蕭林看來,也許正是這團(tuán)淡藍(lán)色的靈光,保護(hù)著這山谷中的花花草草,不遭受原先黑云中雷光的攻擊。</br> 進(jìn)入山谷之后,蕭林幾人依稀可以看到在山谷深處,幾個修士正在朝著那盡頭處的山峰飛掠而去。</br> “咦?”蕭林身旁的白霜芝驚呼了一聲,蕭林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白霜芝正在御使著一只小鈴鐺法器,不停的飛舞著。</br> 這把鈴鐺法器,蕭林一眼就看出并不同于當(dāng)年他和白霜芝在地窟中組隊時,御使的那一只,這只小鈴鐺通體都呈現(xiàn)火紅色,散發(fā)著一圈圈的紅色靈韻。</br> 蕭林一看就知道,這只小鈴鐺可是貨真價實的初階靈器。</br> “這山谷中的重力場消失了?”一旁的孟火嬌也是驚喜的呼了一聲,從置物袋中取出了一只閃爍著金光的金元寶。</br> 看到金元寶的剎那,蕭林眼神不禁微微縮了縮,他從那只金元寶上,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讓蕭林對那只金元寶大為警惕。</br> 盡管蕭林也說不清這種危險的感覺是如何來的,但他卻毫不懷疑這種感覺的真實性,況且,在他看來,小心謹(jǐn)慎一點總是好的。</br> “我們不要御器,現(xiàn)在我們尋覓一個隱秘的地方,施展鏡變秘術(shù),變化一番。”林雪瑩眉頭微皺的看了遠(yuǎn)處一眼,開口說道。</br> 在林雪瑩的帶領(lǐng)下,五人很快來到了一片古樹覆蓋的山林之內(nèi),山林中落滿了厚厚的枯葉,而且散發(fā)著一股泥土的氣息。</br> 地面也是松軟異常,要是普通凡人踏上,估計立刻就會陷入進(jìn)去,但對于蕭林等人來說,自然是沒有這層危險存在的。</br> 一道道靈光將他們的身軀包裹在了其中,過了盞茶功夫之后,圍繞著五人身軀的靈光紛紛消散開來。</br> 五個陌生的人出現(xiàn)在了山林之內(nèi)。</br> “稍后我們隱匿身形,通過法力聯(lián)通之法,你們時刻感應(yīng)著我的方位,切近跟緊我,不要走散。”林雪瑩說完,從置物袋中取出五張圖黃色的符箓,分別給了蕭林等四人一人一張。</br> “風(fēng)隱符?”蕭林一眼就認(rèn)出這幾張符箓,都是封印著風(fēng)隱術(shù)的風(fēng)隱符,一旦祭出,就能將他們的身軀隱匿起來,除非是金丹修士,否則是無法看出他們的行藏的。</br> 而這風(fēng)隱符也有一個局限性,那就是一旦施展,雖然可以隱匿修士的身形,但只要動用了小部分的法力,就會導(dǎo)致隱匿失效。</br> 相比之下,蕭林的鬼隱秘術(shù)更為靠譜,而且在施展鬼隱秘術(shù)之后,還能夠施展風(fēng)遁術(shù),比這風(fēng)隱術(shù)要強(qiáng)上太多。</br> 不過蕭林的鬼隱秘術(shù)是他的底牌,自然不會輕易用出,他和林雪瑩一樣,將風(fēng)隱符拍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一團(tuán)團(tuán)細(xì)小的灰色靈光將其包裹起來。</br> 幾個呼吸之后,灰色靈光開始消散,而隨著靈光消散,蕭林的身軀也就此消失不見了。</br> 林雪瑩和北寒金、孟火嬌還有白霜芝也紛紛隱去了身形,不過他們在隱身之前,彼此在各自身上留下了一絲法力,這樣他們之間就能夠感應(yīng)到彼此的位置。</br> “跟我來。”隱匿了身形之后,林雪瑩的聲音在四人耳中響起。</br> 蕭林感應(yīng)到林雪瑩正在朝著山谷深處飛掠而去,他也將一絲微不足道的法力,灌入雙腿,跟在林雪瑩的身后,朝著山谷深處而去。</br> 很快蕭林幾人就繞過了中央的湖泊,來到了山谷的深處。</br> 這里只有一座山峰,粗大百丈的峰體,在蕭林等人來到它的面前時,才能夠感受到這座山峰的粗大,其實,與其說這是座山峰,倒不如說是一根漆黑的巨大長棒。</br> 而在那座山峰之前,一名紫發(fā)青年正抬頭看著山峰的峰尖,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而在其身后左右,各自站著兩名灰袍修士,這四人不同于原先被蕭林和林雪瑩斬殺的那兩人。</br> 此四人赫然都是筑基大圓滿境界的修真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