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清楚你我之間的實力差距吧??v使是你以命相搏,對我來說也不過是跳梁小丑的無聊把戲。”
吳疆環(huán)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眉清目秀,但此刻雙目通紅的年輕人,想看看他接下來會作何舉動。
柳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猛咬舌尖,一股腥甜的氣息與十足的痛感令他頃刻回神。
“眼下不能與他硬碰硬,敵我實力相差甚大,若毫無顧忌地出手,恐會白白丟了性命!”
柳夕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心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名叫“屈辱”的憤恨情緒。
轟?。?!”
吳疆毫無預(yù)兆地快速出手,朝柳夕轟出了氣勢磅礴的一拳。
拳勢夾雜著屠戮生靈的血戾氣息長驅(qū)直入,一道破空聲響起,緊接著遠(yuǎn)超柳夕修為的靈力波動洶涌而至。
柳夕自覺危機將至,顧不得其他,掏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張底牌。
葵陰劍!
一點水光輕點,與柳夕手掌上凝成一團水波,緊接著逐漸形成一把三尺長劍。
只瞧得他右手緊握劍柄,反向橫劈出一道波光粼粼的深藍(lán)色劍氣。
其中蘊含著的柔和至強的綿延之力,竟與吳疆所轟出的那一拳不遑多讓。
二者相撞,水綠相纏,激起一陣狂風(fēng)。
同時柳夕二人也不由得同時向后倒退數(shù)步。
吳疆眉頭一皺,眼底蘊藏著一縷難以察覺的詭異。
“你竟然有靈寶?!”
柳夕將劍插在地上,憑借著顫抖的右手倚住它。
方才祭出這一劍,可以說使出了不屬于自己的力量。
現(xiàn)在的他,還不足以駕馭靈寶,起碼要等到“煉象期九層”之后才會使的如正常刀劍一般。
所以直到現(xiàn)在,他的右手依舊顫抖不止,提不上絲毫力氣。這便是強行使用靈寶的代價。
“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你一個‘煉象期兩層’,居然有靈寶這種稀罕物!”
吳疆欣喜若狂,面目猙獰,眼底里時不時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不僅讓我遇上了妖獸蛋卵,還給我送來了靈寶!哈哈哈哈……”
柳夕冷哼一聲,嗤之以鼻地笑道:
“可惜這兩樣?xùn)|西,一件都不是你的?!?br/>
聞言之,吳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緊接著目露殺機。
“只要殺了你,東西便都是我的了……”
話罷,他往前一躍,極速逼近柳夕,朝著后者一拳又一拳地打了過去。
柳夕匆忙提劍格擋,但他自方才揮出那一劍之后,靈力被抽了個底兒凈,此刻根本沒有能力去駕馭“葵陰劍”。
漸漸地,他終于敗下陣來??巹Ρ粎墙蝗蝻w出去,而柳夕在逐漸被動挨打。
“嘭!嘭!嘭!……”
柳夕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血肉模糊的身軀,此刻已滿目瘡痍。
皮開肉綻,血濺五步!
那種撥筋抽骨般的劇烈疼痛,令柳夕如墜深淵。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來啊!你的能耐在哪呢?!”
吳疆一拳接一拳,攻勢惡毒,招招狠辣,其臉上難掩兇狠、惡毒之色。
下一刻,柳夕便被他一記重拳打翻了過去。
只見其一腳踩到柳夕的后背上,后者一聲輕哼,確是從嗓子眼里發(fā)出來的細(xì)微且極為低沉的動靜。
蒼白而又無力。
柳夕此刻確實是乏了。
他渾身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山谷中陰風(fēng)陣陣,刮得落葉無處安放,隨意飄零,這方天地逐漸變得混沌起來。
山河凝固,草木枯榮。
這是凄涼與沉寂相交融的天地,同時也是絕望與無助相結(jié)伴的末時……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滿是悔恨。
“我就應(yīng)該聽爺爺?shù)脑?,不去修什么仙……?br/>
“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做一個凡人,起碼還有百歲可活……”
淚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有些想念柳石,想念柳小妹和她哥哥,以及想念村子里的所有人。
“爹,娘……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能堅持到現(xiàn)在,足以體現(xiàn)出柳夕對生的渴望,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疲倦。相反,他能支撐到現(xiàn)在,完全是在透支自己。
“咔嚓!”
一筆清脆的聲響毫無預(yù)料地出現(xiàn)。
二人皆不由自主地朝同一個方向望去,只見那顆周身圍繞著水藍(lán)色的蛋一點點綻放出令人渾身難受的氣息。
暴虐、煞腥、血戾、陰寒。
吳疆眸中精光大盛,舔著嘴唇的舌頭越發(fā)能體現(xiàn)出他此刻的貪婪之意。
“趁它尚未完全脫殼,吃了它將其中靈氣完全吸收,可抵一年苦修!”
柳夕頓時涌上勁來。
他拼盡全力掙扎著起身,本欲先行一步搶過那顆蛋,奈何吳疆著實險惡,隔空一掌將他再度拍飛了出去,正巧落在那顆蛋旁邊。
“哼,自不量力!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敢從我的嘴里奪食?!”
望著身下這個趴在地上狂咳鮮血的瘦弱小子,吳疆滿臉厭棄,一腳將他踢開,緊接著欣喜若狂地向那顆蛋伸出了雙手。
“錚?。?!”
藍(lán)光俱澄澈,北斗照芳林。
只見蛋殼表面的紋理漸漸爆射出穿透性的強光,光芒四射之下,使人不得不瞇緊雙眼。
而距那妖獸蛋卵最近的吳疆顯然是遭受波動最大的,蛋卵所激射出的靈力波動迫使他不得不倒退數(shù)十步。
“可惡,區(qū)區(qū)未成形的妖胎也敢在我面前虛張聲勢!”
等到瞳孔適應(yīng)過強光的刺激時,吳疆兩步并作一步趕回到原地。
等他看清周遭環(huán)境時,不禁怒火中燒。
哪還有那妖獸蛋卵和葵陰劍的蹤跡?就連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黑衣小子也不見了蹤影。
吳疆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未至片刻,急速向前方?jīng)_去。
“好小子,敢算計我?你怕真的是活夠了!”
……
柳夕腳步虛浮,臉色蒼白,氣息不穩(wěn),就連一向沾不到半點污跡的黑衫,此刻也由于鮮血的浸透而變成了黑褐色。
先前接連遭受了吳疆的連續(xù)痛擊,能夠不死已是萬幸。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繼續(xù)跑路,想來應(yīng)是對生存的渴望太過于強烈。
好在方才妖獸徹底孵化出來所綻放出的強大靈力波動將吳疆逼退,否則他也不可能有機會逃出來。
揣著胸前這個手掌大小,通體幽藍(lán),皮膚斑斕如晨曦的奇異妖獸,此刻它正安詳?shù)仳榭s在自己懷里憨憨大睡。
它生得十分可愛,額頭兩側(cè)略顯稚氣的小角光滑透亮。
觸摸著它稍具雛形的堅硬皮膚,水藍(lán)色的角質(zhì)層下藏著的是遠(yuǎn)超尋常妖獸的磅礴的血脈之力。
即便他現(xiàn)在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威能初露,便彰顯著它未來的成就絕不會低!
柳夕艱難地扯出一縷微笑,心頭五味雜陳:
“我竟然被這么個小東西給救了,看樣子要舍棄利用它來提升修為的這個想法了。”
懷揣著胸前這剛出生的小妖獸,柳夕步履維艱,但意識始終是大過身體機能的。他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
不消多等,柳夕再度感覺到身后傳來一陣陰風(fēng),果不其然,吳疆的拳頭再次抵達(dá)。
這也難怪,柳夕畢竟有傷在身,行進(jìn)速度難免會有所影響。這也是為何吳疆那么快能趕上來的原因。
柳夕奮力地向側(cè)前方翻了個身子,躲過了這一擊,緊接著一頭栽入?yún)擦稚钐帯?br/>
吳疆本欲跟著一起沖進(jìn)去,奈何在看到叢林外頭插著的一根標(biāo)志性的竹竿時,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
“再深入,便是內(nèi)圍地區(qū)了,其中的妖獸修為早已跨過了煉象期。若是貿(mào)然進(jìn)入,恐怕會被它們撕扯的連渣都不?!?br/>
言及此處,他望向那個消失在叢林深處的黑色身影,嘴角微微上揚,毫不掩飾自己的詭詐。
“就這么讓你死了,連同孵化出的妖獸和葵陰劍也要跟你一起陪葬,可真是便宜了你……”
“不過,你就這么死了,宗門也不會找到我身上,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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