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要說多久?不下來了嗎?”</br> 厲寒策馬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行宮門口,他從未像是如今這樣覺得這路太過短暫了。</br> 一下子就到了,他還沒騎過呢。</br> 厲寒還依依不舍,摟著未婚妻小腰的手也不想松開,沒想到就被淳于澤一聲厲喝驚醒了。</br> 別看淳于澤血流得多,他這聲吼依舊中氣十足。</br> 只是他的臉色著實難看,像是誰欠了他了巨債不還一樣。</br> 姜姜有些被他嚇到了,厲寒下意識地將人往懷里護。</br> 他們兩的反應氣得淳于澤呼吸急促,心口劇烈起伏不停。</br> “呵,好一對苦命鴛鴦,就本宮一個惡人!”</br> 淳于澤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然后氣咻咻地轉身離開了。</br> 他的腳步還有些不穩,下人趕緊上前扶他,卻都被他負氣推開了。</br> 這還了得?姜姜趕緊下馬小跑過去。</br> 被扔在身后的未婚夫厲寒:“......”</br> 他未婚妻對公主殿下的緊張時常讓他有一種不妙感。</br> 厲寒搖搖頭,應該是錯覺吧,他相信自己的未婚妻和公主殿下。</br> “殿下,殿下,您小心些。”</br> 身后傳來姜姜緊張擔憂的聲音,淳于澤冷厲的神色霎時柔和,唇角也忍不住上揚。</br> 但很快他又拉了下來,不行,不能讓她知道這么輕易就能哄好自己。</br> 因此,姜姜越叫,淳于澤反而走得越快,似乎是刻意不讓她追趕上自己。</br> “殿下,您身上的傷啊!”</br> 果然,姜姜越發擔心了,淳于澤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br> 淳于澤高貴冷艷,但實則他自小訓練什么傷沒受過?這點小傷算得了什么?</br> 只是因為姜姜心疼,所以淳于澤看得重。</br> 在察覺到姜姜氣息亂了的時候,淳于澤刻意放慢了腳步,讓她能夠追上自己。</br> “殿下,您還好嗎?”</br> 姜姜追上來,氣喘吁吁地拉住了淳于澤的手。</br> 這次她比以往都小心輕柔一些,生怕自己弄疼了他。</br> 淳于澤心里說不出的受用,面上卻越發冷淡。</br> “你來做什么?不是要和你的未婚夫說話嗎?本宮的死活不用你管。”</br> 淳于澤這陰陽怪氣的話姜姜沒放在心上,眉頭輕蹙。</br> “殿下說這些氣話做什么?自然是沒有什么比殿下的玉體更為重要。”姜姜說得堅定。</br> 淳于澤的神色好了一些只是他嘴上依舊別扭著。</br> “真的?你就會說好話哄我。”</br> “千真萬確。”姜姜逼近他,直視淳于澤的眼眸,眸底一片赤誠。</br> “若我有半個字說謊,就讓我天打......”</br> 剩下的話姜姜沒能說出口,因為淳于澤的手捂住了她的小嘴。</br> “好了,我相信你,別說了。”淳于澤著急道。</br> 但他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過急切,迅速放下了他的手,但掌心那溫熱濕潤的觸感卻揮之不去。</br> 淳于澤轉頭,掩飾自己微紅的臉頰。</br> 姜姜卻湊上來握住了他微微滾燙的大手:“殿下您真好。”</br> 這下好了,臉上的溫度是徹底降不下去了。</br> 淳于澤想甩開姜姜握住他的小手,卻又舍不得,只能僵硬著身子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前走。</br> “殿下,您要乖乖聽話,早日養好身子。”</br> 直到他被姜姜推著在床上躺好,她為自己掩好被子的時候,淳于澤才反應過來。</br> 他想起身,卻被姜姜按住。</br> “我期待再和殿下一起游玩,就我們兩個人。”</br> 姜姜這話莫名讓淳于澤卸掉了力氣,心中不覺充滿期待。</br> 只他們兩個人,沒有厲寒,的確很好。</br> 看著淳于澤躺下休息,姜姜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身離開。</br> 淳于澤雖然傷得不重,但失血過多,也需要好好調養,他還需要找出這件事情的幕后真兇,近期是不可能外出走動的。</br> 厲寒向來公事繁忙,不是忙公務就是一心撲在淳于澤的身上。</br> 但最近,他卻分出心思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不自覺地開始關注姜姜。</br> 晨起見到姜姜,沒有淳于澤在一旁,厲寒也找到了搭話的機會。</br> “溫小姐,早上好。”</br> 厲寒的聲音和他的一般低沉渾厚,其實也是挺有磁性的。</br> 不過他未婚夫也做得夠失敗的,別的男人都喚他的未婚妻“月兒”,他還只能客套地叫她溫小姐。</br> “厲將軍。”姜姜笑著朝他點頭:“您晨練呢?”</br> 在見到姜姜朝練武場走過來的時候,光著膀子一身熱汗的厲寒像是個要被輕薄的黃花閨女一般趕忙套上外套。</br> 只是,出于某種雄性的隱秘心思,厲寒反而操練得更加認真,更加能夠彰顯自己偉岸的身姿。</br> 直到姜姜走得近了,他才停下來。</br> “是啊!”厲寒朝姜姜笑得燦爛,一張鬼斧神工的俊容竟然顯得有些憨。</br> 姜姜不經意間側頭,就見到了厲寒身上的好風光。</br> 他匆忙間衣衫隨意披在身上,根本就遮擋不住他一身強壯的腱子肉,肌肉鼓鼓囊囊的,肌理分明,又沾著滴滴熱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和陽剛氣息撲面而來,這足以讓不少女人拜倒在他的體魄之下。</br> 但姜姜沒什么興趣,她平靜地移開了眸光,絕不占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的便宜。</br> “溫小姐,你的身體太弱了,要是遇到危險可就麻煩了,你要多鍛煉身體。”</br> 厲寒著實不會討女人歡心,明明是一片好意,說出來卻總讓人不爽。</br> 好在姜姜沒這感覺,她認同地點了點頭,嘆息道:“我也知道,但我身子骨自小就這般,而且多年養在深閨,不像是將軍肆意馳騁沙場。”</br> 厲寒一怔,這話從姜姜嘴里說出,讓他背脊一麻。</br> “如果你想,只要努力,騎馬游玩不成問題。”</br> 厲寒打了雞血一般對姜姜極力推薦自己,教她鍛煉身體,姜姜沒有拒絕。</br> 但以往厲寒訓練的都是他的士兵,皮糙肉厚還耐抗耐打的臭男人。</br> 如今換成了他嬌嬌柔柔的未婚妻,先前厲寒想得美,真到下手的時候他卻有些無所適從了。</br> 厲寒不敢觸碰姜姜的胳膊,也怕拉她使勁,整個大將軍反倒是顯得畏手畏腳的。</br> “將軍,你躲什么?”</br> 姜姜這才揮舞了兩下,厲寒就像是生怕挨到她一般躲開了。</br> “我,我你小心些。”厲寒躲躲閃閃道。</br> “不,你應該伸直一點,不,不踢錯了,不是這樣的。”</br> 厲寒雖說不敢碰姜姜,但該教的他還是會教。</br> 直到最后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走上前去為姜姜糾正動作,也忘了自己先前的顧忌。</br> “不對,你應該這樣。”</br> 厲寒臉上泛著冷色,不自覺進入了以往教授士兵的狀態,忘了這是他嬌滴滴的未婚妻。</br> 厲寒手上動作一重,姜姜嬌吟一聲,然后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了。</br> 厲寒被嚇了一跳,正要扶起將軍,淳于澤正好這個時候出現了。</br> “殿下,您別怪將軍,他不是故意的。”</br> 姜姜還伏在地上,臉色蒼白,眉頭微蹙,艱難地隱忍著疼痛,看得人心疼。</br> “你快別說話了。”</br> 淳于澤二話不說將姜姜打橫抱起,火急火燎地往自己寢宮跑去。</br> 又被搶先抱人又被丟下的厲寒:“......”</br> 好像不是他的錯覺,他未婚妻和公主之間的確怪怪的,公主也過于緊張她了。</br> 他壓下心頭思緒,快步趕上去,但公主的內殿他一個大男人不能進去。</br> 厲寒:“......”他只能站在外面,看著臥室里的公主為他的未婚妻噓寒問暖。</br> 姜姜柔柔地依偎在淳于澤的懷里,被他溫柔地放在床上,著急地拉過她的腳查看。</br> “殿下。”姜姜驚呼一聲掙扎,卻被淳于澤用眼神阻止。</br> “別鬧,讓我看看。”</br> 淳于澤語氣不好,但眼眸里滿是擔心。</br> 姜姜低頭不語,任由他脫下自己的鞋子。</br> 看她那難以忍受的疼痛的模樣,淳于澤擔心姜姜崴到腳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這次真的點贊,沒想到盜文還能夠判刑送人進去</br> 我的微博就是筆名:晉江作者尹真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