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簡直細思極恐,男主沒嚇到姜姜,他自己先被嚇到了。</br> 所以在姜姜還什么都沒有干的時候,他自己就先落荒而逃了。</br> 就算是男主肖想嚴畫,也應該是將嚴尚書當做岳父尊敬,為什么要當成是男人而比對?</br> 榮赫接受不了那個答案,絕無可能,他喜歡的是嚴畫那般聰慧堅韌的女子。</br> 姜姜不明所以,不悅地嘟嘟嘴,還想用男主打發一下時間呢,沒想到他溜得那么快。</br> 但姜姜也沒有失望,因為她很快就如愿了,安承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br> 他和榮赫不一樣,他不會做出像是他那樣幼稚的事情。m.</br> 雖然惱怒,但安承卻不會將這件事情當成是第一要務來處理。</br> 身為侯府世子,他肩上承擔的實在是太多了。</br> 男主身世沉重,但至少他還在蟄伏前是沒有那么多的事情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總是有閑功夫和女主眉來眼去了。</br> 姜姜正要上床入睡,丫鬟剛熄滅燈,她掀開了床簾,沒想到里面躲了一個男人。</br> 她腳還沒有踩上去,就被他拿著匕首抵在了腹部。</br> “別動,也別叫,我保你無虞。”</br> 他的聲音冷冽,仿佛冰雪里冒出來的,卻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威嚴。</br> 姜姜卻覺得似曾相識,不過此時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br> 她冷靜地和對方討價還價,烏漆嘛黑的,她看不清他的身姿,只能看清楚個大概的輪廓。</br> “好,我不動,你的刀可千萬別偏移啊?!?lt;/br> 姜姜的聲音很好聽,帶著她本人獨特的韻致。</br> 但是她卻沒有發現,在她聲音出口之后,握著刀的那個人差點沒握住自己手里的匕首。</br> 他臉色變幻了一瞬,這才定了定神。</br> 他深吸一口氣道:“只要你照辦,自是不會有事。”</br> 不知道是不是姜姜的錯覺,比起一開始的冷淡疏離,這會兒的聲音仿佛帶了幾分咬牙切齒。</br> 他的話語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丫鬟的敲門聲。</br> ”夫人,外面有人在搜查逃犯,是否讓他們進來?”</br> 姜姜挑眉,看了一眼身子挺立姿態防備的男人,看樣子他就是那個“逃犯”了。</br> 姜姜看了他一眼,他出聲道:“答應他們。”</br> 若是她攔著不讓人進,反倒是惹人生疑。</br> 很快院子里就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來人還不少。</br> 他們將這莊子里里外外都搜查了個干凈,沒有找到人,最后將眸光投向了這莊子里唯一沒有搜查過的地方。</br> “放肆,你可知我家夫人誰嗎?”門外傳來丫頭的呵斥聲。</br> 聽見嚴尚書的名頭他們的確躊躇了一番,卻還是沒有放棄,只是語氣客氣了許多。</br> 看來還不是一件小事啊,他到底犯了什么事?</br> 姜姜看向他,示意他該怎么辦。</br> 不管有沒有人,夫人的臥室也是不可能讓男人進來搜查的。</br> 不過由丫鬟婆子陪同,在外室遠遠看一眼倒是不妨事。</br> 這屋子里一目了然,有沒有藏人看得清清楚楚的。</br> 他的眉頭擰緊,冷喝道:“上來?!?lt;/br> 這聲音透著一股很不情愿的意味,姜姜有一種自己逼良為娼的感覺。</br> 姜姜明白他的意圖,這難道不是他占便宜嗎?</br> 莫名其妙闖進女人的臥室,還脅迫人家上床掩蓋他的蹤跡。</br> 姜姜趟在一旁蓋好被子,他在她動身的時候就躲得遠遠的,連她的衣角都沒有挨到一片,但手中的匕首卻是握得更緊了。</br> 這分明是一種無聲的威脅,讓姜姜不要輕舉妄動。</br> 姜姜其實不害怕,因為她沒有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惡意和殺意。</br> 她相信這背后另有隱情,但她無意摻和什么。</br> “大人,小聲點,我們家夫人已經安歇了。”丫鬟引著人走進來。</br> 他們的視線在床簾上一閃而過,誰也不會無禮地要求查看床榻上的情形。</br> 他們自然也萬萬不會想到,人那么大膽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br> 姜姜明顯感覺到,人進來了之后,他的身子繃緊了。</br> 但其實自始至終,他都很小心地控制好匕首沒有傷到她。</br> 他們沒找到什么,只能不甘心地退了出去,這里也不能讓他們久留。</br> 人走了之后,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br> “可否松開?”姜姜的聲音讓他回神過來,他愣了一下之后,眼眸突然一深。</br> 姜姜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滑過一絲不好的預感。</br> “放了你?”他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聲調,和之前不同,此刻竟然充滿危險。</br> “我若不想呢?”姜姜眼眸微微瞪大,沒想到她竟然淪落到別人捏在手心里了。</br> “那你待如何呢?”她的聲音還很平穩,讓拿著匕首的男人更不高興了。</br> “夫人花容月貌,你說,這女子若是容顏有瑕,又該如何呢?”</br> 說著,他的匕首背面從她滑嫩的臉頰上輕輕帶過,姜姜卻能夠感覺到那銳利的鋒芒。</br> 她的心當真顫了顫,沒錯,她就是個重視容貌的俗世女子,不得不說,他這招是有點捉住姜姜的命脈了。</br> 不管是誰的身體,她都不能容忍出現瑕疵。</br> “壯士,你不是答應放了我的嗎?我都依言照辦了,壯士一言九鼎,怎么會毀約呢?”</br> 姜姜更是放軟了語氣,明明先前他看著不像是會傷及無辜的人,難道她看錯人了?</br> “呵呵,夫人沒聽見嗎?他們在抓捕逃犯,你難道還指望我是什么君子不成?”</br> 他的姿態越發放松,甚至是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br> 安承的確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終于是這個女人落到自己的手里了,上次的仇正好也一并報了。</br> 安承也沒有想到那么湊巧,他不過是隨意找了個院子躲藏,正巧就是嚴府的莊子。</br> 聽見姜姜聲音的那一刻,他就認出來了。</br> 這個女人的聲音,響徹在安承的心上,實在是讓他難以忘懷,甚至是有時候在夢中都會想起。</br> 以前安承閑暇時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卻是姜姜的面容頻頻出現。</br> 有時候恨比愛更為長久,也是沒錯的。</br> 姜姜呼吸急促了一瞬,安承明顯感覺到了。</br> 這在外人看來的風雅貴公子,其實他有著一身俊功夫,只是從未在人前展現。</br> “我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和壯士無仇無怨的,還幫了你,壯士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姜姜依舊好聲好氣地和安承講道理。</br> 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大不了兩敗俱傷。</br> “有時候,有些人就是喜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br> 安承的聲音別有意味,似乎是意有所指。</br> “過分嗎?羞辱嗎?”安承用刀面輕輕拍了拍姜姜的小臉,輕笑一聲。</br> 他的笑聲不似一般男人低沉,反而有些縹緲。</br> 姜姜停頓了一下,她突然回過味來了,面上卻不顯,越發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br> “我和你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呢?你一個大男人要這樣欺辱我一個無辜的女人?”</br> “無辜?”他壓低了聲音,似乎帶著一種憤慨。</br> “夫人恐怕是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辈还軐喇嬤€是對他。</br> 更何況,這世道,不是誰弱誰就有理的,安承從不小看任何女人。</br> “你,你究竟是何人?”姜姜的聲音哆嗦著。</br> 他似乎是有些滿意這局面,身體微微放松了對姜姜的鉗制。</br> “我?不過是夫人的一個小小仇人。”</br> “又或許是夫人造的孽太多,仇人太多,都記不清了吧?!?lt;/br> 他的聲音越發危險,在黑暗中聽了讓人背脊一涼。</br> “嗚嗚嗚?!苯獑柩手?,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瞬。</br> 姜姜抓住這個機會,湊過去搶下了他的面巾。</br> 不管他話說得再狠,但姜姜察覺到他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br> 而且,哪怕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給自己的感覺卻越來越熟悉,這讓她的心中有了一個猜測。</br> 姜姜湊近一看,人果然是安承,這讓她瞬間放松了下來。</br> “你!”安承卻很惱怒。</br> 有了面巾的遮擋,在黑暗之中他更有安全感和無所顧忌,不用擔心暴露了什么。</br> 沒想到如今一下子都暴露在了姜姜的眼前,讓他有些惱羞成怒。</br> 這樣的一面,恐怕是安承從未在別人面前展露過的,尤其是他的未婚妻嚴畫,他們這對未婚夫妻對彼此的了解還真少。</br> 兩人僵持了一瞬,半晌還是姜姜冷笑出聲。</br> “呵呵,安世子,別來無恙??!”</br> 安承本來還有些不自在,但見到姜姜在自己面前這囂張的模樣,卻也怒極反笑。</br> “嚴夫人,你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處境了?!卑渤谐葎澚讼碌蹲印?lt;/br>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今天更了三章,明天出去玩不更新,么么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