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的處境天差地別,讓劉俏的心里生出了不甘和嫉妒。</br> 因為在她看來,這一切本該屬于自己的,是二妮搶了她的。</br> 她本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憑什么搶了她的親事之后過得這么好?</br> 沒想到劉俏在那之后再次醒來,就回到了她年輕時候。</br> 她還沒有和沈流私奔,這時候除了二妮也沒人知道她和知青處對象。</br> 這次她不會再逃婚,憑白便宜了二妮。</br> 以前小姑娘愛俏,喜歡沈流這樣干凈漂亮的體面城里人,瞧不上趙順那樣的泥腿子大老粗。</br> 尤其是趙順比劉俏大了好幾歲,他們兩見面不多,也沒時間相處。</br> 劉俏讀的書多,見的世面也廣,并不甘心就這么嫁給趙順。</br> 如今經歷了一世炎涼,劉俏已然明白只有趙順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是真男人,才能夠給妻兒帶來安穩美好的生活。</br> 反觀沈流,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中看不中用。</br> 劉俏立刻就想和沈流分手,但她想到妹妹代替她過了一世好日子,她也應該去嘗嘗她前世受過的苦。</br> 于是她陷害了沈流和二妮,讓他們有苦說不出。</br> 姜姜來了之后,劉俏的計謀比原先還成功。</br> 畢竟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讓龍傲天對她恨鐵不成鋼。</br> 嘩啦啦這小屋子里涌進來一大批人,他們接到舉報有人在這里搞破鞋。</br> 他們村子可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存在,他們都是正派人,義憤填膺地跑了過來。</br> 沒想到卻見到二妮和沈知青都昏迷著,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br> 沈流看起來情況很不好,二妮也是怎么都叫不醒,他們迅速將人送回去劉家和知青點,讓村里大夫上門看看。</br> 劉俏也在其中,她是一定要親眼看看這兩個她最討厭的人的狼狽模樣的。</br> 但事情似乎和她一開始預料的有些出入,劉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br> 兩人都昏迷著,若說偷情亂搞男女關系,也不成立。</br> 劉俏心頭疑惑,這究竟發生了什么?</br> 那藥還是她當小三多年才了解到的一種秘藥,一種催情迷藥,不會讓人完全失去意識,藥效也不持久,所以二妮當時和沈流百口莫辯。</br> 但不應該是如今這種狀況,劉俏有些氣惱。</br> 沈流是腦袋被磕著真昏迷了,姜姜卻是裝的。</br> 反正大夫也看不出來,依著村里大夫的水準,他能夠查探出這兩人被下藥就算不錯了,原先可是什么都沒有查出來。</br> “二妮,我的二妮啊!”劉媽抱著自己小女兒哭。</br> 出去時好好的一個人兒,卻被抬著回來昏迷不醒,大夫都看不出什么問題來。</br> 平時二妮最是省心,他們對她不如對俏丫上心,但也是疼愛的。</br> 姜姜覺得吵,沒辦法也只能忍著。</br> 還好劉媽哭了一陣守她了一會兒之后就去忙了,現如今家里可都沒閑人。</br> 姜姜松了一口氣,耳邊終于清靜了。</br> “你還想裝到什么時候?還不起來?”</br> “大人,你看,我若不將情況弄得嚴重點,就這么放過害人精,我可不干。”</br> “呵呵,你分明就是想偷懶吧。”</br> 姜姜:“......”不得不說,有時候龍傲天也是挺火眼金睛的。</br> “夠了,你差不多點兒得了,讓長輩為你擔驚受怕可不道德。”</br> 姜姜不情愿地悄悄睜開眼眸,幸好家里這個時候沒什么人。</br> 她起身下床,往鏡子那邊走去,她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具身體長什么模樣呢。</br> “大人,你這次又讓我使用其他人的身體?”</br> “放你自己的身體,你能夠干什么?”龍傲天沒好氣道。</br> 姜姜想到初來乍到的驚險,也是,要不是這具身體強健力氣大的話,她可不會這么走運。</br> 然而她在見到鏡子里的那張臉之后,整個人都要崩潰了。</br> 面色萎黃,身無二兩肉,頭發稀疏枯黃,打擊得姜姜人都要昏了。</br> “大,大人,這?”姜姜聲音都顫抖了起來。</br> “怎么著,人家一樸實勤勞能干善良的淳樸好姑娘,不比你那副皮囊好啊?”</br> 龍傲天一副你敢說不好就給你好看的模樣,讓姜姜默默咽下了不滿,淚往心里流。</br> “好,怎么不好?”姜姜違心道。</br> “但為什么我從前會的吟詩作畫撫琴跳舞都不會了?”</br> 其實姜姜更想問的是,為什么她感覺腦子沒有以前好使了。</br> “你要知道,你的靈魂是套在這個軀殼內的,自然會受限。”</br> 姜姜默默咽下一口老血:“所以您的意思是,我的意識也會受到這具身體的支配?”</br> “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龍傲天有些幸災樂禍。</br> 是啊,姜姜咬牙,她竟然要用全部的意志來對抗這具身體想要勞作的本能。</br> 該死!她終于明白了龍傲天要她用別人身體的險惡用心。</br> 她的身體不能適應這個環境是一方面,更多的恐怕還是達到他想要的目的吧。</br> 姜姜深吸一口氣,她接下來還有點兒體力活要做,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br> “你記住,你這可不是什么翻身虐渣任務,你只要把二妮的人生過好就行了。”</br> 龍傲天怕姜姜亂來,特地叮囑道。</br> “哼,我也沒那個閑心啊,只是不管劉俏之前算計的是誰,承受后果的人可是我啊,我很不爽,也就一定要別人不爽一下才行。”</br> 姜姜玩著手里的發絲,那粗糙的手感讓她很是嫌棄。</br> 龍傲天不說話了,隨她高興吧,別真把人給逼急了。</br> “姐姐,你為什么要叫春花騙我去哪兒?”</br> 劉俏剛回來就被姜姜攔住了去路,她擋在她身前,一副哀婉傷心的模樣。</br> 姜姜知道應該擠兩滴眼淚的,這樣效果更好。</br> 但她的眼淚何其珍貴,自小到大,從未有人讓她哭過。</br> 好氣啊,同樣是姐妹,為什么長相差那么多?</br> 劉俏人如其名,像是灼灼的山桃花一般嬌俏美麗。</br> 以往劉俏這模樣姜姜并不放在眼里,容貌上誰能比得過她?連有她七八分的都沒有。</br> 但如今她這磕磣樣,誰都比不上。</br> 劉俏心頭咯噔一聲,她眼眸微微瞪大,不明白為什么二妮會知道這個。</br>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明白。”劉俏自然不會承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