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東西,正源源不斷的從樓上丟了下來,落到他們的腳邊。</br> “小心,有詐!”</br> 隨著一聲低吼,黑衣人們紛紛就地一滾,想要遠離這些從天而降的鬼東西。</br> 等黑衣人們站穩,拿起槍,想要反擊的時候,已經太遲了。</br> 令人炫目的強光,從那一顆顆落地的閃光彈中迸發出來,如同撕裂了黑夜的白晝,讓黑衣人們置身于一片白芒中……</br> 同時,閃光彈產生的巨大噪音,更是讓他們不得不捂住耳朵!</br> 他們中計了!</br> 傅朔分明是假裝被抓的!</br> 為的就是讓他們放下戒心!</br> 黑衣人們隨即發現,自己陷入了暫時性的失明中,但他們卻沒有亂作一團,畢竟他們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意志力遠非常人可比。</br> 其中一人更是冒著被射殺的危險,從身上摸索出通訊器,想要憑感覺給厲項臣打電話,告訴他這邊出事了!</br> 然而,通訊系統卻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后再撥。”</br> “該死!”這人在咒罵了一聲后,對同伴們喊道:“這里的信號被屏蔽了!我聯系不到主子!”</br> “……厲旭陽呢?”</br> 關鍵時刻,有人想到了厲旭陽。</br> 他們就算任務失敗,也要殺了厲旭陽,讓主子少一個競爭對手!</br> “我知道,他剛才坐在沙發上!”</br> 一名黑衣人憑著記憶中的方向,對準了剛才厲旭陽坐著的沙發,一通掃射。</br> 與此同時,地上又滾落了什么東西,一股刺激的氣味鉆入他們的鼻尖。</br> “不好,是乙醚!”</br> 這種氣體能致人昏迷!</br> 但更致命的是,他們之中有人開槍了,而乙醚一遇到光和熱,就會產生化學反應,生成過氧化物和乙醛等有毒氣體。</br> “咳咳咳……”</br> “嘔……!”</br> 濃霧彌漫下,吸入的氣體令他們的喉嚨產生了刺痛感。</br> 不僅如此,他們暴露在外的皮膚,正在快速變得紅腫。</br> 但比起這個,他們現在更關心:“厲旭陽死了嗎?”</br> “……不知道。”</br> “我看不見。”</br> “我也是。”</br> 得不到正向的反饋,身體又堅持不了太久,黑衣人們只好改變方針——</br> “咳咳……趕緊想個辦法吧,再不沖出去的話,我們都得死在這!”</br> “傅朔沒有讓人開槍,說明想要活口,我們分散開來往外沖,沖得出去的聯系主子,沖不出去的就自行了斷吧,我們不能連累主子!”</br> “好!”</br> 奈何他們現在就是一群睜眼瞎,又因為吸入了過多的有毒氣體,一個個就像喝多了的醉漢一樣,走路都打顫。</br> 等到他們其中的幸運兒摸到窗邊時,擺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個更絕望的事實。</br> 窗戶被封死了!</br> 他們根本打不開。</br> 傅朔準備的太充分了,這套組合拳打下來,黑衣人們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br> 濃霧遲遲未散,他們終于支撐不住的,接二連三的栽倒在地。</br> 過程中,有五道槍聲響起,最終歸于平靜。</br> ……</br> 樓下的動靜漸漸小了。</br> 楚墨這才帶人下來清理戰場,他們臉上戴著防毒面具,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們也會中毒的。</br> 不久之后,在濃霧中穿行的楚墨,感覺腳被什么東西絆到了。</br> 他蹲下身,揮散了眼前的煙霧,接著看清了絆倒他的,正是厲旭陽!</br> 楚墨面上一喜,趕緊喊道:“我找到他了,快過來幫忙!”m.</br> 當厲旭陽被人用擔架抬起來時,他暴露在外的皮膚已經開始起泡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唇邊還有白沫。</br> 楚墨的眼神復雜極了,為了麻痹那些黑衣人,厲旭陽不惜以身犯險,讓他們怎么對付那些黑衣人,就怎么對付他。</br> “真是辛苦你了。”</br> 在拍了拍厲旭陽的肩膀后,楚墨對抬著擔架的兩人道:“特警同志,把他送到二樓休息吧,剩下的綁起來,旭陽說他們還有用。”</br> “好。”兩名特警在將厲旭陽送上樓后,不忘去傅朔的臥室,用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鑰匙,幫他和夏梔解開了手銬。</br> 當手銬落地的瞬間,傅朔立刻扯掉嘴里的毛巾,著急的問:“夏梔,你沒事吧?”</br> 夏梔在動了動酸疼的嘴巴后,飛快繞到傅朔的身前,扶著他的肩膀,問:“我沒事,你呢?”</br> 傅朔的目光在掃到她脖子上的紅痕時,一凝:“你的脖子紅了。”</br> 夏梔摸了摸險些折了的脖子,心有余悸道:“剛才真的嚇死我了,還好我們得救了!”</br> 見傅朔皺著眉,沉默地盯著她的脖子,夏梔于是故作輕松道:“我沒事,已經不疼啦。”</br> 傅朔伸手,似是想觸摸,但中途還是停下來,道:“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我希望你離得我遠遠的。”</br> 夏梔滿嘴的“好好好“,心中卻不以為意。</br> 傅朔接著說道:“幫我把腰間輔助器戴上,我要出去看看。”</br> 夏梔卻扭過頭,問:“兩位警官,現在外面是什么情況?”</br> 特警同志如實道:“我們已經控制住了局面,不過傅先生,您最好先不要下去,樓下都是有害氣體。”</br> “聽到了嗎?”夏梔叉著腰,一副管家婆的語氣:“你還是乖乖待在這吧,有楚醫生主持大局呢。”</br> ……</br> 這時,樓下。</br> 一名特警正對楚墨道:“楚醫生,綁架傅先生的那七個人中,有五個人開槍自殺了。”</br> 楚墨在親自驗完尸后,心中一寒:“不愧是厲項臣培養的死士,任務失敗,便引咎自殺。”</br> 好在另外兩個死士,不知道是怕死,還是身體不聽使喚,最終沒有開槍自殺。</br> 收回思緒,楚墨對身邊的特警道:“剩下的兩個活口,麻煩你們看好,對了,小心他們醒過來后,咬舌自盡。”</br> 特警們點點頭:“好,我們會把他們兩個的嘴堵上的。”</br> 這時,特警隊的隊長走過來,朝楚墨敬了個禮:“楚醫生,多虧你凌晨的時候報案,告知我們傅先生有危險,這才沒有釀成悲劇。”</br> 楚墨搖了搖頭,隨即拿出手機:“我只是盡了一位朋友該盡的義務,不好意思,能把信號屏蔽器關了嗎?我想打個電話。”</br> “沒問題。”</br> 信號屏蔽器是特警隊臨時給傅家安裝的,目的是為了隨時切斷黑衣人的信號,讓他們無法和外界通訊。</br> 如今危機解除,這個信號屏蔽器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